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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声明公开了还没一小时,简芯制片的古装权谋剧就迫不及待地官宣了向浅浅的定妆照。

这操作,沈千盏能理解。

向浅浅的粉丝正在心疼她在千灯受的那些窝囊气,对千灯如此大度和平解约虽不感谢也及时停战表明态度。此时,正好是粉丝“我要陪姐姐继续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热血期,简芯抓住了粉丝的这一心理,极强势地刷了一波存在感。

苏暂把那部未播先火的古装权谋《凤还朝》的热度往沈千盏面前一放,不满道:“虽然向浅浅离开千灯能有好资源我挺欣慰的,但怎么看着就那么来气呢?”

“正常。”沈千盏眯着眼修指甲:“我这么大度的人也来气,何况你这修炼没到家的。”

苏暂上面有个苏澜漪,消息灵通,闻言跟嗅着味的苍蝇似的,凑上来:“你来气应该不止为了简芯吧?”

沈千盏觑他一眼,不接茬:“你又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说来听听?”

“我就知道向浅浅能和千灯和平解约全因为季总,我问我姐她说我是小孩让我别掺和,一字没透露。”苏暂心里藏不住事,话一多,就什么都往外抖:“前两天,我姐和季总他们一起吃了个饭。向浅浅也来了,把我姐膈应得饭吃了一半就走了。”

沈千盏手里的小锉刀一深,指甲磨平了一半。

她盯着看了会,越看越碍眼,干脆拿指甲剪把修坏的指甲一口气剪了个干净。

等剪完,沈千盏的理智才回过神。

她看着秃了一只破坏队形的指甲,欲哭无泪。

邪了门了,季清和和谁吃饭关她屁事,她瞎激动个什么劲?

话是这么说,晚上沈千盏修完指甲回家,在停车场看见季清和时,她的小心肝无比诚实地颤抖了一下。

既有些意外,又有些她也说不上来的情绪在发酵。

沈千盏停好车,走到他面前的那几步内,将他的来意都估测了一遍。但所有猜测在看到他季清和从车里拎出保温盒的刹那,全都碎回灰烬。

她脸上的表情裂了裂,语气没能掩饰好,透出几分错愕:“来还保温盒的?”

季清和抽出插在西裤兜里的手,轻抬了抬镜梁:“很意外?”

是有点。

不过实话肯定是不能直接说的,沈千盏稍作修饰:“我那天也是开玩笑的,而且你亲自送回来……”她点到即止,很恰到好处地露出个窘迫的笑容。完全不像是那天质问季清和家大业大却连个保温盒都要私吞的人。

可等沈千盏拎过保温杯的刹那,那沉甸甸的分量让她忍不住狐疑地瞥了他一眼:“里面有东西?”

“佛跳墙。”季清和抬腕看了眼时间,对她的下班时间似有质疑:“今天加班了?”

沈千盏没好意思说自己下班去美甲店修指甲了,嗓音微淡:“没,回来迟了。”

季清和没查她岗的道理,微微颔首:“替我转达对伯母的谢意。”

他这么客气,沈千盏有些不适应,她试探着问道:“你吃饭了吗?要不上我家一起吃点?”

季清和犹豫了一瞬。

他犹豫的时间把握得恰到好处,像提线木偶的那根弦,将沈千盏的心悬在半空惴惴不安,既不让她放下,也不让她踏实。

眼看着她耐心耗尽即将变卦,他才不疾不徐婉拒道:“今天还是不打扰了。”

沈千盏一口气松了松,也不知道被自己悬于一线的那块石头是沉了还是仍堵在胸口,她点点头,等他先提告辞。

季清和在短暂停顿后,似不经意般,提道:“我听斐医生说手术安排在明天。”

“是。”保温盒单手拎着有些沉,沈千盏用另一只手托底,说:“我妈想去陪着,我明天还要送她过去。”

“心脏外科手术比较精细,手术时间会比较久。”季清和语气寻常,闲闲道:“术后修复漫长,出院后得精心养着。”

沈千盏对这方面没了解,只作点头:“多谢季总提醒。”一句话将刚缓和拉近的氛围一下又推远了。

季清和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说:“私下不用叫我季总。”

来了来了。

小言桥段内以改称呼拉近关系桥段来了!

沈千盏内心汹涌,表面平静:“好,听您的。”

这句话表面看着是同意妥协,其实跟长刺的根茎一样,谁碰谁扎。

偏偏这刺又是软的,只扎疼人,不扎出血。

季清和轻挑了挑眉,也没勉强:“随便你。”

他抬腕,又看了眼时间:“晚点还有事,先走了?”

后半句他带了点尾音,听着像在询问她的意思。

“好。”

沈千盏看了眼他脚边,车轮上的积雪化了水,湿漉漉地汇聚成一滩。

不知道季清和在这里等了她多久。

她恻隐心起,手先于脑子反应,上前叩了叩车窗:“季清和。”

驾驶座那侧的车窗降下,季清和曲肘挎在车窗上,似笑非笑:“我刚还在想,你会什么时候叫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