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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刘明达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刘何君一噎。

三人坐上车,采买鲜花和拜祭用品,去到了钱老的墓前。

刘明达上前拜访祭祀物品。

许阳内心也起伏难定,在他人生最谷底的时候,是钱老把他拉出来的,他的这些临床基础,也都是跟着钱老学的。那些年的种种,第一次跟师时候的青涩和懵懂,也都泛上了心头。

拜祭完之后,刘何君上前去收治东西。

而刘明达看着老师的墓碑,长长地叹了一声。

许阳问:“叹什么气?”

刘明达摇摇头:“就是……感觉有些累。”

许阳道:“你呀,也别老是绷着。我……我听人说,你年轻的时候,也还是挺随意的,还有点咋咋呼呼,这怎么老了老了,脾气变得这么大了,跟恐怖的封建大家长似的。你看看你儿子,四十多了,还被你吓得没完。”

刘明达看着自己儿子忙碌的背影,他皱起了眉:“许阳,你是不知道。我以前是很随和的,也不发脾气。行医很多年都是如此,带徒弟了,都还这样。”

“他们不懂,我也是耐心跟他们说,也不会骂他们。哪怕是犯了错,我也只是让他们回去多想一想,再认真一些,仔细一些,谨慎一些,少犯错误。”

“可惜啊,我的宽容,却也引来了大错。”刘明达有些唏嘘。

许阳看向了他。

刘明达回看许阳:“后来,有次下处方的时候,我一个学生写错了,把三七写成了土三七。病人怕我们医院收费贵,结果拿着药方出去抓药了。那病人本就有严重的肝病和胃病,长时间一服用,造成了无法挽回的结果。”

“唉!”刘明达摇摇头:“所以在那之后,我就这样了。严肃点不好吗?严师出高徒,严苛才会减少犯错。对他们太轻松随意,是对他们不负责,更是对来求诊的病人不负责。”

许阳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缘由,他道:“话是没错,行医治病,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可是在生活中,你也没必要老绷着,你看你儿子那么惧怕你。”

刘明达深沉地说:“他天生是惫懒随意的性子,我怕他松懈。”

许阳却说:“那也没必要时刻都严肃,都让他感受不到父爱了。当时小家伙出生的时候,你都激动地掉眼泪了。他第一次摔跤,摔破一块皮,你更是心疼的好几天没睡着。”

刘明达不禁莞尔,嘴角爬上了一抹笑意。

刚收拾完东西的刘何君,一转身就看见了自己父亲居然露出了笑容。吓得他赶紧又转了回去,这真的是太诡异了!

刘明达轻叹一声:“感受不到就感受不到吧,只要他好,就行了。”

许阳微微一滞,而后笑了笑。

刘明达看向了许阳,他问:“你怎么对我的事情这么了解?就好像亲眼见过一样。”

许阳自知刚才一时口快,现在不知道要怎么答了。

刘明达又道:“可奇怪的是,我内心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许阳沉默了一会儿,说:“在这段故事里,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

“嗯?”刘明达露出了疑惑之色。

“从你而始,可能也会由你而终吧。”许阳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清晰地听见大脑里面发出了声音:“滴……任务完成,系统解除绑定……”

许阳再度闭上眼,只是已经看不见任何信息了。

此间,微风吹来。

许阳神色反倒轻松许多,他轻轻喃了一声:“再见。”

说罢,许阳似是振奋了许多,他对刘何君说:“我来帮你收拾。”

许阳上前弯下腰,在钱老的墓前收拾起来。

刘明达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似乎觉得非常眼熟,眼前的画面也在一晃一晃。

他用力地揉了揉眼,还是觉得晃的厉害,那种呼之欲出的感觉,让他既奇怪又熟悉。

刘何君小声问:“许阳,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许阳道:“没什么,只是说了一些玩笑话。”

刘何君半点不信:“怎么可能?我爸这么一个正经到古板的人,怎么可能会说玩笑话。”

然后,他悄悄扭头看他爸。

却见刘明达迈步向前,伸出一脚就踹在了许阳的屁股上。

这一下,刘何君呆住了,他不相信他这么古板的父亲居然会干出这么不得体的事情。

许阳也错愕回头,可却是笑了起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