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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很不习惯没有濮喻的校园。

一周后是盛焱的决赛,濮喻周日也有空,说到时候尽量回来。

开学的第一周很繁忙,事情很多,新会长不在,他这个会长助理需要做的工作就比正常的多很多,还要带新人,白天都没什么自己的时间,所以学习都挪到了晚上。

他是周三晚上回宿舍的时候,意识到好像有人在跟踪他。

其实周二的时候,乔侨就跟他说,他们学校表白墙上就有人发有些关于他的龌龊言论,说想把他关进小黑屋里这样那样的,随即就有人搬运到了论坛上,下面还一堆人起哄,从他的嘴唇聊到他的腰,并给了他一个新外号,都开始叫他校花。

宁颂很警觉,不断地回头看,又没看到人。正好濮喻的电话打过来,他就跟他说了。

没想到濮喻很紧张,第二天一直在给他发信息,晚上的时候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

宁颂很享受他这种关心,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宿舍走。

“怎么没跟乔侨一块走?”

“他要回宿舍打游戏,宿舍有点吵。”宁颂还卖乖说,“有你陪着,我安心多了。”

濮喻没说话,宁颂正要问他在干什么,忽然察觉好像身后有人从白荆木后面冒了出来,在跟着他。

他的眉眼就冷了下来。

他眉眼冷下来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孤傲,还有点不胜其烦的戾气,好像一脚就能把对方踹出二里地。

但等他看清阴影里的人,荫翳的眉眼瞬间亮了起来,像春河破冰。

“啊!”

他惊喜地叫出声,看到濮喻的行李箱和他背后的包,眼睛更亮了。

宁颂立马抱了上去:“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跟踪狂!你怎么拎了行李箱,你回来啦,不走了?”

濮喻风尘仆仆,好像几天没有睡觉一样,说:“思来想去,还是得看着你。”

路上偶尔还有其他同学路过,他拥抱了一会就分开了。

宁颂看着濮喻,爱意无处宣泄:“那我今天去你宿舍睡!”

濮喻也想他,说:“我去你宿舍吧,我宿舍都还没收拾。”

宁颂立马帮他拎了个行李箱,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惊喜,一直看濮喻。

校园里不方便太亲密,他拉着行李箱走的飞快。濮喻在后面跟着想,这样的宁颂,的确得自己看着点才行,不能离开太久。

宁颂掩护着他进了他们宿舍楼,好在这时候比较晚了,电梯里居然也没碰见其他人。打开宿舍门进去,范多多和乔侨都在自己房间里打游戏,很吵。

等进到他房间,濮喻问:“他们平时都这么吵?”

话刚问出去,人就被宁颂抱住了。

濮喻说:“我两天没洗澡了。”

宁颂往他脖子上闻,觉得依旧很香。

两个人在门后就这样抱了一会,宁颂松开他:“你吃饭了么,饿不饿,喝什么?”

濮喻说:“飞机上吃过了,有点渴。”

宁颂就立马出去给他拿水,拿了各种饮料还有矿泉水,濮喻就只喝了白水。

他饮食吃饭都很健康,偏寡淡。

和他对比,宁颂自己就像是个肉食动物。

宁颂今天也很累,看着濮喻站在自己宿舍里,还有一种不真切感。

其实他今天早晨醒来的时候还有梦到濮喻,但具体梦见了什么,他不记得了,只一上午心头都萦绕着一种喜悦。

“你多久没休息了?”他问濮喻。

濮喻说:“飞机上都有睡。”

“你现在去洗澡吧,他们打游戏要打到十点半……你等一下,我问问他们有谁要上厕所没有。”

他就跑去问范多多和乔侨,问完了回来,叫濮喻去洗澡。

他自己就在客厅里守着。

一想到濮喻以后就不会走了,喜悦的心情依旧无以复加,反倒冲淡了要和濮喻一起睡的念头。等到濮喻洗完澡出来,他就立马也去洗澡了。

濮喻用的是他的浴巾,潮湿地搭在架子上,他洗完澡擦身体的时候才开始有其他想法,潮湿的毛巾擦过他的身体,他没用力,身体就红了。

很奇怪的一种红,他自己还是头一回注意到。他穿好衣服出来,回到他房间,见濮喻还在下面坐着,在看他桌子上的作业。

宁颂抹了点护肤乳,问濮喻:“你要抹么?”

濮喻摇头,说:“今天作业写这么潦草。”

“不是你说的,让我早点回宿舍,我写的就比较快。”他关了房间的大灯,“你不是累了么,早点睡吧。”

大灯一关,就只有小台灯还亮着,濮喻坐在那小小的光晕里看他,带着一点笑。

“你放心,你这么累了,我不会动你的。你要我去乔侨那里睡么?”

濮喻爬了上去,他将台灯关了,借着窗口的光也爬了上去。

他的床不够大,濮喻果然睡不下,腿要蜷缩起来,不然脚就要搭在床尾的挡栏上。

宁颂让他靠墙睡,自己盘腿坐下来,在黑暗里笑着看濮喻。

濮喻面朝上躺着,在黑暗里看他,也不主动邀请他!

宁颂就尽量靠边躺下来,面朝外。

两个人睡有点挤,他贴着栏杆,一只手抓着栏杆,栏杆被空调吹的很凉。

然后濮喻就侧身过来,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往后拢了过去。

他的后背就贴在了濮喻怀里,两瓣之间正好贴上濮喻那一大团。

宁颂终于忍不住要翻过身去,但是濮喻不让他动,说:“就这样睡。”

宁颂觉得自己这样背对着濮喻,摸不着也亲不着的,很不方便。正想动的时候,忽然察觉濮喻的手朝下滑了下去,握住了他。

他就僵住了。

濮喻的手,非常大。

濮喻轻笑,说:“这么精神。”

宁颂蜷缩起身体,有点发抖。濮喻手上更用力,他就抓住了栏杆。

外头传来乔侨的说话声,在客厅里问:“阿宁你洗完了么?”

不一会听见他对范多多说:“洗手间还亮着灯呢。”

他才想到他可能忘了关灯。

乔侨又叫:“阿宁?”

说着就直接推开了他宿舍的门,看到他房间一片黑,愣了一下,看向上铺:“你睡了?”

宁颂这时候不能不开口了:“睡了。”

“睡这么早,我们会不会吵到你?”

“我戴着耳机呢。”

宁颂微微起身,胳膊搭在栏杆上,露着细白的手腕,房间门口的微光照的床上一片微亮,他的头发有些乱,一张脸在朦胧的夜色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精致潮艳:“给我关上门,困死了。”

他的声音沙哑,乔侨当了真,就把他房门给关上了。

隔着房门听见他对范多多说:“他居然这么早就睡了。”

可能怕打扰到他睡觉,隔壁打游戏的声音都没有了,很安静。宁颂抓着栏杆,关节发白,低低地叫出声。

濮喻想,他之前的方向可能是错误的。

不一定非要他给宁颂看,给宁颂碰,其实反过来更有主动权,他可以看宁颂,碰宁颂,这样既然能满足他们俩,自己又能保持一点神秘感。

最重要的是,宁颂就不会再嚣张的蹦跶了。

他喜欢他这种别人不会看到的乖顺。他趴在他脖子上,啄他的耳朵。宁颂的床太窄太短,濮喻的脚都搭在了床尾的挡栏上。

濮喻是话很少的人,也不会学别人在这种时候问一些不正经的话,他只是很沉默,只有呼吸声。

沉默。

他们之间,好像沉默一直比语言更有效。

午夜告白墙上,有匿名贴子幽幽地说:“你怎么可以跟别人拥抱呢,我的宝贝。”

“你冲着他笑的样子,可真叫人生气。”

男校的夜晚是躁动的,打游戏的,打牌的,喝酒抽烟的,谈恋爱的,躲在被窝里看小视频的。炎热的八月里草木阴翳,好像哪里都藏着秘密。没有了白荆木芬芳馥郁的香气,男校的味道也变得热腾腾的,像出了汗的男孩子,又好闻又不好闻。

但这样的环境滋养出的校花更美丽,青涩的芳艳,潮湿的要滴水。

濮喻绝对想不到他的爱会让宁颂越来越招人,园丁的辛勤培育出来的花,是要给所有人看的。

【作者有话说】

就是俗话说的爱情的滋养是最好的护肤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