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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达相府拍摄地的时候,韦锵他们已经拍了几场过场戏了。夏煦从车上下来,迎面就看到了刚结束室外拍摄的韦锵。

柳奋依旧没理韦锵,韦锵也没理他。

这种情况其实还是比较少见的,因为韦锵和柳奋以前见了面经常针尖对麦芒。

他就碰了一下柳奋的胳膊:“你们俩闹僵了么?”

“我都几天没见他了。”柳奋说,“而且我们俩不是僵了很久了?”

其实在几个月之前,他和韦锵的关系还是挺好的,怪只怪他太迟钝,没看出韦锵对自己有意思,他这人和夏煦差不多,性格好,人缘也好,不过他比夏煦更张扬,嘴巴也比他毒,韦锵是少数无论他开什么玩笑都不生气的大明星。他超喜欢跟他一起玩。

只可惜这一切在韦锵向他告白的时候土崩瓦解。

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睡我!1和0就不能有点纯洁的友谊嘛!

他就拉了夏煦当挡箭牌。

自从夏煦向韦锵请教过一两次以后,他们俩的关系就缓和了很多。以前韦锵以为他和柳奋有一腿,对他并不待见。

这一回韦锵还主动跟夏煦打了招呼。

韦锵是他们这些年轻演员里唯一一个青壮年装扮的人,他贴了短须,看起来高大而威严,非常有成熟男人硬朗霸气的味道。

照柳奋的话来说:“还挺有男人味。”

今天是他们俩之间非常精彩的一场对手戏。

张导把他们俩叫过来讲戏,南清晏和柳奋等人就在旁边听着。

“一个恨不能拉着全世界给他陪葬的君王,一个凌驾于帝王之上的掌权者,两个人在气势上一定都要撑住了。这是后面宫变的导火索,很重要。”张导说。

经历过这一次以后,赵宣美开始筹谋夺回自己的帝王权力,他和萧镇之间的关系正式走向白热化,开启朝堂戏的高潮。

张导给他们讲完戏以后,让夏煦和萧镇找感觉,自己先去拍了南清晏在萧夫人榻前为病重的她念经祝祷的戏。

扮演萧夫人的是女明星黄莹,她是众多客串大腕中的一员。黄莹年轻的时候以美貌著称,如今年近五十,演韦锵的CP依旧美艳动人,直播镜头带到她,弹幕都在感慨她的美貌。而南清晏一身青色僧衣,端坐在她病榻前,在室内缭绕的烟雾里,清冷俊美得像是一尊玉人。

南清晏是人气王,每次直播镜头带到他,弹幕数量都很恐怖。

夏煦和柳奋坐在外头看直播。夏煦轻声说:“真的好帅。”

看的他都想强吻他。

柳奋看他那花痴样说:“你们俩这蜜里调油的,确定还没复合吗?”

夏煦没正经地说:“真要复合的话,你应该会听到我说话大舌头。”

柳奋闻言立马就站起来,作势要走。夏煦笑着赶紧拉住他。

柳奋说:“你再刺激我试试,气死我了!”

但他只是有点失落羡慕,他不是真生气。

他很乐见自己的好姐妹能和自己爱的男人在一起。

因为夏煦现在整个人都由内到外放光彩。

这就是爱情的滋润吧。

他看向屏幕里的南清晏,那么清冷,皎洁。再看看身边的夏煦,那真是一整个阳光灿烂。

南清晏那边拍完,就轮到他们这边了。

今日大太阳,日头渐毒,夏煦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上了马。

他要拍个从马上翻身而下的镜头。

赵宣美文武皆备,善骑射,导演要求他下马的动作要一气呵成,够酷够丝滑。

但夏煦并不会骑马,节目组给他准备的高头大马非常的英武漂亮,往他身边一站,威慑力十足。

好在柳奋是会骑马的,在旁边传授他骑马的技巧和心得,旁边还有师傅帮忙牵马,夏煦连续上下试了几次,但下马的姿势都不够漂亮。

“要不我们拍个远景吧,找替身上。”副导演说。

“我再多试几次吧。”夏煦说。

他想,之前周老师说让他多做一点刺激的事,接下来这场戏,他尤其需要爆发力,他此刻或许正需要豁出去,才能让自己进入赵宣美那个不管不顾的状态。

他正想着,就见南清晏出来了。

“不找替身吗?”南清晏问。

夏煦骑在高头大马上,说:“我自己能完成。”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要强似乎是男人的通性,成了能在喜欢的人面前耍威风,败了能得到喜欢的人的怜惜同情,总之就是不亏。他忽而升起前面几次都没有的豪气,他隐隐还有一种特别莫名的想法:南清晏在,他就一点都不怕了。

不知道为什么,但看到南清晏,他心里就是踏实。他骑在马上,冲着导演点了下头。

张导喊:“各部门准备,三,二,一,ACTION!”

夏煦紧抿着嘴唇,在晃眼的白日头底下抬腿就从马上跳了下来。

“漂亮!”张导喊。

夏煦心脏还砰砰直跳,他一伸手,文宇就把手里的宝剑递给了他。

门口的护卫拦住了他,夏煦连剑也懒得挥向他们,他身边的柳奋便将那些家丁护卫踹翻到了地上。

夏煦提着剑直接进入了相府,摄像跟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和一道又一道庭院,这是个多机位的长镜头,他们来回拍了好几遍,没多久夏煦额头就全都是汗了,散乱的头发贴在脸上。

韦锵穿着常服往大堂上一坐,端的是英俊儒雅。

可是走近了看清他的眼,才知这人鹰视狼顾。

萧镇设了个陷阱,如论今日结果如何,他都会是赢家。

“相爷,陛下提剑闯进来了!”管家扑地禀告。

他话音刚落,镜头一转,赵宣美已经提着剑穿过了庭院。

韩琮跟在他身后,高声喊:“刁奴,还不赶紧请你们家相爷出来迎驾!”

萧镇抬起双臂,整了下衣袖,幽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赵宣美来到大堂,看了萧镇一眼,神情略有些不正常的疯癫,将手里的剑往地上一丢。

宝剑落到地上,这是一把杀过人的剑,剑光赫赫,擦拭的一干二净,可是剑刃上却隐隐透着红,是怎么都擦不去的杀戮气。

“把陈留青交出来。”赵宣美淡淡地道。

摄像老师扛着摄像机绕着夏煦转,大堂的角落,周凤仪老师等人都站在导演身后,看着监视器。

然后夏煦像是突然发了疯,大喊道:“把陈留青交出来!”

柳奋在旁边吓得哆嗦了一下,大概都没想到夏煦能吼得那么无所顾忌,那么疯。

可是这么一吼,夏煦那种尴尬的要用力演的感觉反而没有了。

他有些懵,手脚都是麻的,人却更放得开了。

“皇帝痼疾又犯了。”萧镇淡淡地说。

“朕疯病犯了么?”赵宣美盯着萧镇看:“舅父是不是还没见过朕发疯病的样子。”

旁边的韩琮立马说:“留青法师乃是陛下所爱,相爷最好怎么把陈法师请来的,还是怎么送回去。”

“留青乃高僧大德,却以美色侍人,诱惑君王,这样的妖僧,不适合陪在陛下身边,臣将他遣出宫去,于情于理于德,都上无愧于神佛,下无愧于天下子民。陛下若发怒,尽管治臣的罪,臣无不应罚。”

萧镇狂妄,以摄政王自居,甚少在赵宣美跟前称臣,今日如此谦卑,正义凛然,让韩琮都惊了一下。

赵宣美虽然有点神经病在身上,却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一时失去理智,又掉到这位相爷的圈套中去了。

他如果为了陈留青伤了萧镇或者这府里的人,反而会被萧镇大做文章,所以他如果明抢,反而正中萧镇下怀。

可如果就此罢手,萧镇就可以顺利把陈留青弄走。抢或不抢,都是个输。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让萧镇自己把陈留青送回来。

他冷笑一声,道:“相爷既然想把这事闹大,朕就帮你一把。”

他扭头对萩官说:“朕宠留青如命,离了他片刻也不能安枕,但相爷以为留青是妖僧,逼朕割爱,朕痛心疾首,恨不能即刻身死,但朕少年失祜,相爷与朕如父如子,朕又怎能为了心爱之人与之拔剑相向。故满城告知,若能说服相爷,为朕留下留青者,赏金万两,食邑千户!”

萩官:“奴才领旨。”

旁边的韩琮立马说:“当年陛下成年之际,太后以陛下身有魔障之名,派巫师为陛下驱邪,以至于陛下身怀魔障之事,天下皆知。陛下为魔障困扰,素来夜难安枕,如今幸得留青在侧。留青素有美名,又怎么会是妖僧呢?此诏一出,只怕天下怀疑相爷怀有异心,请陛下三思。”

这话表面上是为萧镇说话,却句句话里有话。萧镇眉头跳了又跳:“陛下如此宠爱一个和尚,当真不怕天下非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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