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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珩就这么错愕地, 眼睁睁地望着宁心跑远。

他发现, 宁心从始至终就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她……是真把他忘了,还是故意为之?

时珩无法接受自己被宁心遗忘的事实。

怔愣片刻后, 他得出结论——宁心一定是故意这么做的。

她故意在他面前, 和时寒举止亲密。

故意表现出对他的忽视。

其实, 宁心做这么多, 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让他在乎让他吃醋。

时珩不得不承认, 宁心这招很高明。

宁心对时寒的亲近,让他如鲠在喉。

因为她亲近的对象是时寒,所以此刻, 时珩就算告诉自己不要在意, 也会忍不住去关注这件事。

他和时寒,就是天生的竞争者。

“眼睛不想要了,还看?”时寒沉着脸,往前多走几步。

比时珩略高的身形,挡下他的视线。

他一靠近,就给时珩一种无形的威压。

时珩不禁又退后半步,微颤的声线泄露出他此刻的心情:“你……你又想干什么。”

上一次, 时寒在宴会上甩开他的画面,还有上上次在食堂让他吃瘪的经历,都犹在眼前。

对于这个哥哥,时珩除了痛恨、忌惮, 就只剩深深的恐惧。

时寒对于出手‘教训’时珩,实在没什么兴趣。

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

全高三23班,都在为了一个目标努力,很不适合生出暴力事件。

但是,有人敢跑到他眼皮子底下挖人的行为,绝不能姑息。

既然不方便让时珩肉痛,那就让他心痛好了。

时寒挑眉,冷冷睨向时珩:“我本来对远洋集团董事会没兴趣,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你说什么!?”时珩脸色大变。

下一刻,他发现问题关键。

时珩:“你怎么知道我要进远洋董事会?”

这个决定,是不久前,他们的母亲庄琴专门打电话和远在国外的父亲时业伟商量后拟定的。

时寒不可能会知道。

时寒语气冷漠:“我不但知道,现在还开始考虑,要不要也进董事会,陪你玩玩。”

时珩:“你凭什么进董事会,你不能……”

时寒:“你知道我能。”

时珩:“……”

时珩脸色惨白,没想到会被时寒洞悉先机。

他之所以会在高三阶段进远洋董事会,而没有等到大学,就是为了抢在时寒前面给董事们留一个好印象。

偏偏在这时候,时寒居然说他也要进董事会。

可是,时寒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他的性格,根本不会做出这种事。

难道,就因为那个宁心?

想到刚才,时寒伸手揉弄宁心脑袋的动作。

时珩抬起眼,慌乱的目光突然变得冷静下来。

他看着时寒:“你以前,明明最讨厌这种事情,为什么突然改变习惯?你这么做,都是为了宁心吧?

时寒,我们……归根到底都是兄弟,你真要为了一个女人,跟我斗!”

时寒不喜欢虚伪应酬,也不喜欢跟那些老家伙打交道。

但进入远洋董事会,势必需要和那些老狐狸交际。

时珩看时寒的眼神,透出疑惑怀疑。

时珩还是不肯相信,时寒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改变到这种地步。

毕竟当初,母亲把时寒逼到了那样的地步,他也没有想过,要进入家族企业,和母亲正面抗衡。

时珩知道,时寒没有选择在商场上对抗,不是因为孝顺,而是因为,他嫌麻烦。

时寒从以前,还被爷爷精心培养的时候,就厌恶和那些老狐狸周旋。

要不是这样,依照爷爷对他的偏袒程度,只怕爷爷还没过世,便已经把公司交到他手上。

面对时珩的问题,时寒无聊地撇了撇嘴,“跟你说过几次,你从来,就不是我兄弟。”

他的兄弟,是那些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伙伴。

是高三(23)班那群,在旁人眼中不学无术、混账透顶的纨绔子弟。

而不是眼前这个,跟他流着相同血脉实验班优等生。

时寒目光深沉:“至于我为了谁改变,跟你没关系。你只要记住,以后再敢靠近宁心一次,就让你痛一次。时珩,你知道,我什么事都做得出。”

“……”时珩呼吸微顿,瞳孔紧缩。

他实在没想到,时寒真是为了宁心,做到这种地步。

时寒最后用冷漠的目光睨了时珩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时寒,你就是因为嫉妒吧!”忽然,时珩的声音,从后面大声传来。

时寒驻足,偏头,侧目。

“嫉妒?”他轻嗤一声,唇角透出讥讽。

“难道不是吗?你就是嫉妒,嫉妒宁心她是我的未婚妻,她倒追我,不顾一切的想要嫁给我。你以前连跟我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现在却不嫌麻烦地为了她威胁我。”

时珩脸上出现前所未有,兴奋又激动的表情:“时寒,就算你装得再强势,拳头再硬又怎么样……你喜欢的女孩,她不喜欢你,她喜欢的人是我时珩!”

即使比时寒矮了几寸,时珩这时候也固执的仰起下巴,以倨傲的态度‘藐视’时寒。

输人不输阵,他终于在某一点上,赢了时寒。

就算时寒从小就受爷爷偏袒,手里握着爷爷留下的股份又怎么样。

他喜欢的女孩,终究是喜欢自己的。

这一刻,时珩心情前所未有的兴奋、高兴。

他甚至庆幸自己今天生出了专程到国际部来找宁心,纡尊降贵弥补她的想法。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发现时寒的秘密!

时寒眉心微蹙。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喜欢宁心。

时寒突然觉得好笑。他会喜欢那个可怜兮兮,说话声音总是软乎乎,多说两句就会脸红低头,让人只想欺负的小怂包?

怎么可能。

他只不过是顺手保护弱小罢了。

“我不喜欢那种小姑娘。”时寒脸色沉了下来,转过身,表情严肃地看着时珩。

他整个下颚线条都绷了起来,脸色极冷地解释:“我只是看不惯她被欺负,顺手帮忙。”

时珩双臂环在胸前,表现得信心十足:“呵,你就狡辩吧,解释就是掩饰。”

时寒:“啧……”

他蹙眉,阴沉的黑瞳透出几许烦躁。

时寒不想跟时珩废话,也从不在乎旁人眼光。

时寒:“信不信随你。”

时珩:“我当然不信。”

时寒:“……”

时珩:“时寒,你不想承认也没用。是,我明白,承认自己喜欢的女孩喜欢别人,的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是没办法,宁心是我的未婚妻,当初还是她倒追的我,这些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时珩第一次,有了完完全全赢过时寒的优越感。

他过去从没想过,有一天,时寒会喜欢上一个女孩。

但是现在,时寒不但喜欢了,还喜欢上了一个单恋他时珩的女孩。

这种畅快感,几乎让时珩得意忘形。

时寒脸色阴沉得不能看,但还是不忘冷声纠正:“宁心已经不是你的未婚妻,她主动退婚甩了你,她不喜欢你。”

就算,他对小怂包没有那种意思,也不承认她喜欢时珩。

更不想听到,小怂包被冠上时珩未婚妻的头衔。

谁知时珩听到他的话,非但没有被说服,反而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

时珩:“不,你说错了,她退婚只是因为女人的嫉妒。宁心发现我跟顾妍的关系,她吃醋了,为了吸引我注意,才故意那样做。

还有,她跟你亲近,也是因为女人的醋意,她想让我在乎她!”

时寒:艹!

时寒磨着后牙槽,暗骂了一声智障,想打人。

时珩又说了几句自己的道理,就发现原本离他有几步远的时寒,突然朝他逼近。

时寒看他的眼神又阴又沉,只让他觉得冰冷刺骨。

时珩突然之间就后悔了,他怎么忘了时寒的拳头有多狠,打得他有多痛!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他居然因为太过得意,而一直出言刺激时寒。

换作任何一个男人,被情敌拿着自己最爱的女孩羞辱,都不可能忍得下去。

时珩一边后退,一边摆手阻挡。

“你想干什么,你难道又想使用暴力?我警告你别乱来,这里是学校,走廊转角就有摄像头!”

时寒瞥了眼走廊上挂着的摄像头,眼底透出一闪而过的阴鸷。

他手痒得很,不把时珩那张臭嘴撕下来,好不了那种。

但宁心仰着怯生生的小脸,坐在教室里等他的画面,却在他眼前不期然掠过。

小姑娘辛辛苦苦学了大半月,月考才考过一天,他要是闹出暴力事件,明天的考试她一定心神不宁。

时寒撇撇嘴,告诉自己算了。

但他退让,并不是因为喜欢宁心,而只是……怕她眼红红的样子。

这不是怜惜,就是不想让她哭得他头疼。

时寒冰冷的眼神睨向时珩,终究打消了揍他一顿的念头。

不过,他并不想轻易放过时珩。

时寒突然伸手,拽住时珩后衣领。

“你,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快放开我……”时珩张皇地发现,自己的后衣领被时寒死死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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