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琅文学zilangwx.com

葛广平是无所谓,可燕娘不想和亲婆婆同处一屋檐下。怎么说呢,葛家虽然没了铺子,但有宅子有货物,只要有地方卖,就能养家糊口。比起那些靠着做工度日的人家要好得多。

母子俩都不蠢……在燕娘看来,自己的未来婆婆要么有银,要么就是出声普通人家的勤快人,总之,出钱出力这两样得占上一头。若是迎亲婆婆进门,她哪样都占不上,进门后她还得多伺候一个人,那怎么行?

所以,昨晚上躺在床上,她就吹了半宿的枕头风,总之就一个意思,如果葛家把人娶进门,李家一定会报复。

葛广平听了这些话,自然是不愿意撮合了的。

见状,老太太暗地里松了口气。

严松雨本来以为没有了姚家姑娘,她进门不过是早晚而已。可刚过一天,葛家那边又传来了即将议亲的消息。

这可把她气得够呛,却又无可奈何。她是铁了心想回葛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对外扬言:葛根就是因为“不行”了,才会被张满月甩了。

老太太猛然发现,有些已经答应过来愿意见面的姑娘,突然就不肯见了,并且很快就和别的人定下了婚事。这已经定下来的事突然就变了,里面肯定有猫腻。思来想去,她没觉得自己有不对的地方,兴许是媒人在搞鬼。

小人难缠,老太太忙着娶儿媳,再次备了厚礼登门。媒人看她诚意足够,悄悄告诉了她外头的传言。

听到消息的一瞬间,老太太只觉得胸膛一堵,和上次吐血时的感觉很像。她有些被吓着了,大夫已请告诉他,如果再来一回,很可能会半身不遂,甚至几口血一吐人就没了。

谢过了媒人,老太太一路慢悠悠踱回家中,一直都在想着燕娘腹中孩子是男是女,也在思量着给孩子备什么样的被褥衣衫……若不是如此,她那口血早就吐出来了。

好不容易回了家,她找到了儿子,道:“媒人跟我说了,有人在外头败坏你的名声,说你……已经废了……”

葛根:“……”我废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这辈子拢共就两个女人,人到中年,他并没有觉得力不从心。特么到底是谁传出的这么离谱的谣言?

心头合计了半天,他怀疑那个人是张满月。当即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仇什么怨?非要这么不洒脱么?

气急之下,他直奔母子三人的院子。

天上还早,院子里空无一人,等了近大半个时辰。母子三人才有说有笑地回来。

姐弟两人今日都告了假,柳纭娘带着他们去看新的宅院,打算搬家。

看到自家门口有人鬼鬼祟祟,时不时的扒拉门缝。葛广兴顿时就皱了眉,大踏步上前,一把揪住来人的后衣领:“你是谁?”

葛根气得发抖:“我是你爹!连你爹都不认识了,你那眼睛还能用么?”

葛广兴发现闹了乌龙,下意识松开了手。

葛根站定,察觉到母女俩的目光,他顿时恼羞成怒:“广兴没看见,你们也瞎了吗?”

一见面就开骂,柳纭娘才不惯他这个毛病:“咱们俩又没关系,你在我门口鬼鬼祟祟,本来就该揍。”

她这么说,葛根惹更生气了:“张满月,当初你要走,我也没有强留。还把家里的铺子都让你带走了,自认对你仁至义,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他越说越激动:“我没耽搁你找人,你也别耽误我啊!说我不行了,你亏不亏心?”

柳纭娘一脸莫名其妙:“我没有诋毁你。”

“不是你还有谁。”葛根大怒:“张满月,你若是不说清楚,咱们没完。”

柳纭娘抱臂,上下打量他:“原来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且不说你行不行,就我们俩分开之后,我整日忙得早出晚归,自己的事都忙不完,哪有空搭理你?”

“再有,你娶不娶,最后娶谁,都与我无关。我才不来管你行不行。”

葛根打量她眉眼,看不出是丝毫说谎的迹象,随即又想,这女人惯会装,手里捏着造纸术,竟然一字不说,这般忍耐力,不是谁都有的。

他再问:“不是你是谁?”

柳纭娘眼神意味深长:“谁想嫁你,应该就是谁!”

葛根:“……”是严松雨?

搞不好还真的是她!

他转身就走:“最好不是你,否则,我一定要找大人帮我讨要个说法。”

他直奔严松雨院子,怒火冲天的他敲门时忽然想到,如果直接问,就算是严松雨,她也不会承认。当即缓和了面色。

严松雨一打开门,看到是他,意外之余,还挺欢喜:“怎么突然就过来了?肚子饿不饿?”

最后那一句,像是寻常夫妻间的问话。

葛根握住她的手:“松雨,嫁给我好不好?”

严松雨终于等来了这一句,觉得挺不真实。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做梦。她羞涩地低下头:“好!”

果真是她!

葛根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把人丢开:“好什么!老子就是一辈子打光棍,也绝不再娶你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