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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尖叫着跑去请太医。

国公爷刚把太医送出大门,又急忙让人去撵回来。

国公夫人慌乱过后,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仔细回想着这两日所有的吃食,没发觉有任何疑点。如果说真有的话,就是贺平媱递过来的那一杯茶水。

“把那壶茶提过来。”

国公夫人说着,又咳了一口血。她捂着胸口,只觉得呼吸都在疼。

吐第一口血,她觉得自己还是个正常人。但到了此刻,她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病症正在加重:“太医呢?”

太医来得很快,把脉过后,眉头紧锁:“像是糜毒。”

听到这话,知道糜毒的人面色都变了。

听闻前朝有个丽妃,容貌绝世,进宫后独得盛宠,后宫佳丽三千都成了摆设。其中有一位苗妃,是从偏远的苗疆而来,嫉妒于皇上对丽妃的宠爱,便对她下了糜毒。

此毒无药可解,恶劣之处在于它让人全身溃烂,烂出骨头了人还清醒地活着。丽妃容颜不在,被打入冷宫,整整哭嚎了三个月,临死时浑身上下没有一寸好肉。

国公爷身为朝中大臣,自然也听说过此次,当即就皱了眉:“是真的么?”

太医一脸沉重:“我一身都擅长解毒,曾经颇费了一番功夫研究糜毒。”

国公夫人急忙问:“有解药了吗?”

太医摇头。

国公夫人:“……”

她眼泪夺眶而出,浑身都颤抖起来。

“怎么会?”她眼神一厉:“是谁要害我?”

桌上的茶壶被拎过来,太医查看过后,没有发现疑点,倒是从方才国公夫人捧着的杯子边缘查到了余毒。

“是杯子的缘故。”

闻言,国公夫人凌厉的目光落在了柳纭娘身上。

柳纭娘一脸无辜:“是平媱给我的茶。”

贺平媱简直要疯,像在这样的大家族之中,婆媳就是捆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身为母亲,本来就该护着晚辈。这婆婆可倒好,生怕别人怀疑不到她身上。

她一脸尴尬:“我只是看母亲太伤心,顺手倒了一杯茶而已。”

不用国公夫人吩咐,国公爷已沉声道:“将这院子里上上下下所有伺候的下人都捆了,记得分开关押,别让他们串供!”

他声音朗朗:“夫人乃是一品诰命夫人,胆敢对她动手,全家都不得善终。你们若是谁知道内情,赶紧速速禀来,本官可酌情从轻发落。”

院子里一片求饶声,纷纷表示自己不知情。

贺平媱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又往后退了一小步,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国公爷眼神扫过屋中众人,吩咐道:“来人,搜念宇夫妻二人!”

立刻有婆子进来,不由分说拉了贺平媱去边上的屋子。

柳纭娘出声道:“父亲,那杯茶我也沾了手,虽说我在这府中不可能接触到这么高深的毒药,也还是让人搜一下我吧!”

国公爷没说让人搜她,也正因为如此。

以魅姬的身份,从外面带一片叶子回来都难,更何况还是毒。糜毒在先帝时就已经被毁,能够拿到此毒的人,要么和苗疆有关,要么就是和宫中有关。魅姬一个花楼出身的女子,怎么可能拿得到?

“搜吧!”柳纭娘确实没有动手,身上的衣衫也穿的简单,婆子一无所获。

对于此,屋中所有的人都不意外。

又是一刻钟过去,国公夫人已经不能独自坐着,渐渐地倒在了榻上。脸上的肌肤开始泛青,大夫伸手一摁,立刻就是一个坑。

这么狠辣的毒,吓得屋中众人都退了退。国公爷也不例外。

看到众人如此,国公夫人脸上的泪落得更凶,泪水很快滚入了大夫摁的那个坑里,她顿时惨叫起来。

声音凄厉,众人都被吓着了。

“将夫人送回院中。”国公爷话出口后,想到什么,吩咐道:“夫人身中奇毒,等闲人不可靠近,还是送去偏院!”

国公夫人一颗心直往下沉,只觉得脸上的伤口更疼了。

太医赞同:“身边伺候的人不宜太多,也不能时常换人。总之,接触夫人的人越少越好。”

此话一出,众人眼中的国公夫人就变成了洪水猛兽一般。就连她身边的丫鬟和婆子都在悄悄往后退。

这么大的动静,床上的齐施临几度清醒过来。不过,他浑身疲累,别提说话了,就连睁眼都费劲。

*

关于国公夫人中毒一事,国公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直接告了假留在府中,看那架势,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世子院中所有的下人都被提审,冬雪运气较好,她因为担忧齐施临,当日的茶水是底下的丫鬟送来的,她从头到尾没沾手,加上院子里确实要有人伺候,因此,她不在被审的人中。

“夫人,我怎么觉得那茶水是冲着您来的?”

柳纭娘正在熬药,说实话,她每日不是熬药,就是在看医书,真的足够用心。闻言头也不抬:“我这些年大门不出,更不可能得罪人,谁会想要我的命?”

“但上一次的点心应该是您吃,今日的茶水也是。”冬雪试探着道:“您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谁吗?”

就算知道,柳纭娘说了也没人信啊!谁会相信贺平媱要害自己的亲婆婆?

柳纭娘懒得回答。

“去请宇夫人,就说我有话要问她。”

柳纭娘就算不能直接质问,也得让贺平媱心中惶然不安。

*

“母亲,您找我?”

柳纭娘伸手一指:“坐下说。”

贺平媱有些紧张,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再乖巧不过。

“平媱,你嫁给了念宇,我们就是一家人。”柳纭娘看着她的眼睛:“有些话,我不好对别人说。但你不是外人,有些事我想问一下你。”

“您说。”贺平媱一脸恭敬。

柳纭娘叹息:“夫君中的毒,其实是冲我来的。今日也一样,那杯茶水丫鬟那边问不出来真相,杯子是你拿的,你当真不知道吗?”

贺平媱一脸惊诧地反问:“母亲,应该不会怀疑我吧?”

柳纭娘:“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谁要我的性命。”

“不知道。”贺平媱飞快答。

她低下头,揪着手中的帕子,事到如今,事情对她很不利。若她想做国公夫人,最简单的法子就是让国公爷中毒。

事实上,今日她不止一次的惋惜那杯茶不是国公喝的。

如果国公爷不在,爵位就会落到病重的齐施临身上,那么,只要两三个月,她就是国公夫人。

柳纭娘叹口气:“之前你说若夫君不在,对你们夫妻不利。今日那杯茶,若是父亲喝的……”

心思被说中,贺平媱眼皮跳了跳。她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神情:“母亲,您怎能这样想?”

柳纭娘暗自翻了个白眼,叹息道:“也不知道国公府是得罪了哪个狠人,竟然下糜毒!”

贺平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柳纭娘瞄她神情:“你很紧张?”

“没有。”贺平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穿得太厚,有些热。”她真心觉得,婆婆像是知道了什么,也不敢多留,飞快起身告辞。

此前国公府世子中毒的事很多人都知情,没想到世子还没好,国公夫人又中了毒。

皇上大怒,下旨彻查。

国公爷最近借着给夫人查真凶的由头,将府内上上下下都又摸了一遍。要知道,今日是夫人中毒,他日这毒兴许就会下到他头上来。

柳纭娘本来以为,贺平媱被吓着之后,稍微一段日子都不会来找自己,没想到第二日午后她又来了。

“母亲,我让人做了点心,你尝尝?”

点心递到面前,柳纭娘也不伸手拿,那只喝茶的兔子已经死了,这应该是王妃的后手,她似笑非笑道:“上一次你递给我的茶水就有毒,这点心我可不敢吃。”

贺平媱面露尴尬,勉强扯出一抹笑:“儿媳胆子小,母亲别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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