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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进去后,他用?盐水漱了口,又抿了清香的茶梗,如今口齿内清新,保证不会?让她留下?不好的印象,晏长?陵往前一步,迎着小娘子直愣愣的目光,弯下?身,缓缓地凑近她。

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白明霁僵住不动。

主动亲别人,和?等着别人来亲完全?是两码事,自?己无法掌控,只能等待对方,唇瓣落下?来的过程实在太过于煎熬,紧张,又很刺激……

呼吸放慢的当头,突然?一串脚步声传来。

沈康半路遇到的周清光,两人同时走了进来,风风火火,也没?看清形势,约莫看到了一个人影在院子里,一嗓子扯开,“主子,人找到了!”

就要亲到了。

一粒米的距离……

晏长?陵眉角狂跳,就连头上?的月色都暗了几分。

不甘心起身,还?是身前的白明霁反应过来,主动往后退了两步。

周清光眼力武力都在沈康之上?,及时刹住脚步,留沈康一人过去撞在枪头,“主子,人找……”

话没?说完,腿上?挨了一脚。

沈康下?意识躲了躲,还?是被踢中,这一脚攒下?来的力气可不轻,愣了愣,似是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

晏长?陵倒是给了他一个理由?,稳住心神道:“深更半夜,叫什么叫,人家不睡觉了。”说完走出去。

沈康跟在他身后,挠了挠头,想不明白这院子里的三个人都没?睡,吵到谁了,才走到长?廊,前面的主子脚步又是一顿,转过身来。

“指挥怎……”

“出去,谁的眼睛敢乱瞟一眼,今夜我?就剜下?来喂狗。”晏长?陵疾步倒回去,宽大的衣袖佛了一袖子的月光,到了檐下?,一把拉住正要进屋的小娘子,手掌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俯下?身,唇瓣轻轻落下?,贴在她的双唇上?,记忆中的感觉瞬间清晰了起来,当真比云朵还?要软,贴下?去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动了动,停顿了几息,到底怕吓着她了,松开起身,伸手握住她的肩头,望着她愕然?的目光,低声道:“既为重生,便不该留遗憾。”

又微微用?力,把她往怀里揽了揽,声音比适才更低沉了,笑道:“为夫也甚是喜欢你。”

终于说出来了。

周身都通畅了,余下?的便让她自?个儿先消化消化,松手后掌心又落在她头顶,轻轻揉了揉,“先歇息吧,我?晚些时候再回来。”

人是何时走的,白明霁有些恍惚,不记得了,等素商拿着她的换洗衣裳迟迟赶来时,便见她一人立在院子里,仰头望月。

不得不说,今夜月色确实好看。

素商唤了一声‘娘子’没?见她答应,走过去,顺着她目光往上?瞧,什么也没?有,唯一一轮可观赏的明月已被屋顶挡住了,纳闷地问道:“娘子在看什么呢?”

白明霁半晌才开口,缓缓地道:“我?在等心跳慢下?来。”

平日里没?见过她涨幅模样,素商‘噗嗤’一笑,去扶她的手肘,一面往屋里带,一面道:“慢下?来娘子不就没?命了。”

今日傍晚她才见到白二公子,知道娘子留在了钱府,赶紧收拾了两人的衣物?,再送过来,天?都黑透了,一路过来时不时听到几道哭丧的声音,吓得腿都软了,进去后便把门闭上?,多点了一盏灯,压在声音问:“娘子怎么还?敢在这里歇下?了,奴婢可听说了,那?大公子被人一刀刺在胸口没?了命,也是昨夜这时候呢……”自?己吓自?己,也能吓得哆嗦,回头一看,白明霁已合衣躺去了床上?,忙上?前伺候,“娘子,先换身衣裳……”

“别吵。”白明霁打断她,“别耽搁我?做梦。”

大半夜,晏长?陵看着地上?躺着的又一个死人,脸色铁青,转头扫向周清光和?沈康,“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人找到了?”

人抓回来的时候,还?是活着的,沈康纳闷了,适才离开时也没?在他嘴里发现什么毒|药,他服的毒是哪儿来的。

上?门送礼的人找到了,却又死了。

线索再一次断了。

涟漪的气氛彻底被搅没?了,晏长?陵叫来了昨夜守门的门房,确认道:“昨夜此人可上?门来补过礼?”

门房的看了一眼,点头道:“正是。”

“什么时辰?”

门房答:“亥时末。”

晏长?陵看了他一眼,时辰对上?了,又问:“进门时可有见他手中拿了何物??”

门房这回想了一阵,“好像手里是有一个小木匣子。”

好好的人死了,沈康正憋着气呢,“如此重要之事,午后问你,你怎么没?说?”

门房的一挠头,“我?,我?太着急,一时忽略了。”

沈康深吸一口气。

晏长?陵倒没?说什么,横竖觉睡不着了,那?就一块儿找吧,起身走去大公子的院子。

大公子已装了棺,灵堂就布置在前院,大奶奶和?大夫人一同在守夜,大夫人哭晕过去几回,大奶奶刚从月子里出来,接着又大悲一场,看到几人进来时,目光呆滞,脸上?没?有半点颜色。

见几人要去书房,硬撑着起来,替他们?带路。

早上?晏长?陵也曾来过一回,那?之后房门一直关着,没?让人再进去过,大奶奶走在前,轻推开门扇,说话都吃力,“大人请吧。”

知道送礼的人带了小匣子进来,这回几人搜得更仔细。

最后沈康从抽屉里侧一堆书籍中,掏了一个方形漆木小匣子,递给了晏长?陵,晏长?陵拿在手里,看向门房,“是这个?”

门房点头,“好像是。”

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张没?有署名的空白信封,晏长?陵用?指尖搓开,却什么都没?有。

空信封。

倒是手里的盒子底布印了几个字迹,似是铺子的名字。

京城内卖这样漆木匣子的铺子不少,大半夜,早就关了门,晏长?陵递给了沈康,“明日一早去查查。”

其余也什么好查的,几人出来,晏长?陵最后一个出门,伸手去关门的大奶奶动作一顿,脚步往前挪了挪,正欲唤他,只见对面穿堂内,钱家大爷匆忙踏入了院子,同晏长?陵拱手道:“犬子之事,大半夜还?让指挥大人奔波劳累,钱某在此致谢了。”

大奶奶垂下?头没?再说话,转身关了门,魂不守舍地走去了灵堂。

晏长?陵回了钱家大爷一礼,“职责所在,应该的。”

钱家大爷又作了一揖表示感谢,“虽说犬子被人所害,我?钱家上?下?恨不得立马找到真凶归案,但也不能让指挥大人不歇息。”

“无妨,钱大人不必如此见外,大半夜来打扰大公子安息,倒是晏某考虑不周了。”对钱大爷拱了一下?手,洋洋洒洒地带人出了院落。

回屋时,真到了半夜,小娘子已睡着了。

好好的一夜风光彻底被破坏了,轻手轻脚地躺在她身旁,不知道听完了他那?番话后,她心里是如何想的。

还?是早些结案,早些回家。

睡前习惯性地翻身,握住了她的手。

翌日一大早,白明霁便被吊丧的铜锣声吵醒了,睁开眼睛一看,郎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躺在身侧。

而自?己……

又揪住了人家的手。

缓缓地把手指头往外抽,对面人的眉头却突然?动了动,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只能把自?个儿的手往他掌心里一塞。

不是她牵的,是他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