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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寒章眼睛微微眯了眯,淡淡道:“牡白,别说了,既然是他的一番心意,那就让这位先生去见一见寒灯吧。”

牡白一愣,骇然瞪着他,满眼写着“怎么能让渣男再去看寒灯!?”

许寒章没有理他,微微侧身,让出门的扶手:“去吧,寒灯在里面,直接进去就好了。”

黎忻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自杀苏醒后的孟寒灯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并不像之前那样枯燥乏味,让人一看就没什么欲.望。

相反,在黎忻看来,现在的孟寒灯身上有一种十分令人着迷的气质,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他莫名地有些动容,昨天微博上的那几张照片灿烂笑着的孟寒灯更是直接戳中了他的萌心,让一向从不关注过孟寒灯相貌的黎忻突然醒悟,为什么仅仅靠着一张脸,孟寒灯就能在鱼龙混杂的淤泥中全身而退。

而他之前,到底是怎么硬生生地把这样耀目的珠宝给推出去的。

孟寒灯还没演完《病爱》就有人这么关注他,要是等到后来电影拍完上映,先不说他演技怎么样,就孟寒灯这个颜值和尤鹤这个小可怜人设,就能为他吸来一群数据极其庞大的妈妈粉。

没了黎忻的阴影,孟寒灯崛起的速度绝对非常人所想,黎忻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想到在他爆红之前再次套住他的心。

两人分开的这段时间,黎忻梦到孟寒灯的次数竟然比之前一年的还要多。

黎忻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莫名的自信,觉得优秀的男人好找,但是知错就改浪子回头的男人是极少的,只要他好好地弥补孟寒灯这一年多来的照料和关心,相信总有一天,孟寒灯会再次爱上他。

毕竟,爱意这种东西,也很难说得准的。

黎忻就抱着这样的态度,缓步走到门口,刚想要打开门,但是又担心自己仪容不整,理了理衣襟,这才挂着温柔的笑容打开了门。

打开门后,整个病房一览无遗。

黎忻看到病床上的场景,整个人突然僵住了。

病床上,钟溪正在把犯了错的林北辞两只手握着压过头顶,按在雪白的枕头上,一只手轻轻勾着抬起他的下巴,让林北辞微微仰着头,一边呜咽一边艰难地承受着残酷的家法。

他们在接吻。

黎忻:“……”

许寒章:“……”

林北辞双目涣散,被按在枕头上的手本能地反抓紧雪白的布料,扯出一道道暧昧的褶皱。

钟溪听到声响,本能皱眉,立刻把晕晕乎乎的林北辞抱在怀里,让他埋在自己胸口,挡住他微微发红的脸颊。

遮挡好林北辞,他才冷冷地看向门口,吐字如冰:“没人教过你们进别人房间时要敲门吗?”

许寒章不去认领那个“们”,他微微后退几步,看戏似的看着钟溪和黎忻两人之间的对决。

黎忻看到林北辞被人按在床上这么占有欲十足的姿势亲早就怔住了,此时钟溪一说话,他这才后知后觉回过神,匪夷所思地说:“周……前辈?”

钟溪冷冷看着他:“你谁?”

黎忻:“????”

昨天试镜刚刚见过的吧?!

钟溪彻底不耐烦了:“不论是谁,全都给我出去。”

黎忻现在虽然色胆包天,但是却没有到为了孟寒灯主动得罪圈内大佬的地步,他脸色有些难看,看了看钟溪,又看了看窝在钟溪怀里只能看到一短截小辫子的林北辞。

他强行忍着正要走,钟溪突然又开口了。

“你应该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钟溪冷声道,“除非你想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他明明没有说什么狠厉的话,黎忻却被这句话给说得后背一凉。

黎忻原本是要离开的,但是钟溪这个明里警告,暗里似乎有耀武扬威意味的话却让他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黎忻自尊心根本不定,孟寒灯觉得他自尊心极强,那是因为黎忻在对着比自己弱的人,不希望他们比自己优秀。

就比如孟寒灯给他资源,他会收,但是只要孟寒灯说出一丁点“这个资源是我弄来”的意思,他那自尊心立刻躁动起来,宁愿不要资源也不需要孟寒灯这种在他心中算是“弱者”的施舍。

而在比他强的人,他那薛定谔的自尊心就开始起起落落,如果说刚才他是强忍着不管钟溪和林北辞转身就走的,但是现在钟溪那种高高在上的太多再次刺激到了他,最关键的还是当着孟寒灯的面。

黎忻深吸一口气,说:“孟寒灯,我们谈谈。”

林北辞迷迷瞪瞪回过神来,揉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烦躁地说:“你谁?”

虽然刚才的姿势他看起来是完全被动,但是钟溪情绪外露时恨不得把他拆骨入腹的强势林北辞还是很喜欢的,所以被人强行打断,不能么么哒的他现在也很不爽。

他一不爽,就又开始怼人了。

“谈谈谈……”林北辞满脸烦躁地说,“你鱼尾纹到底有多少每天都要谈?你不烦我还嫌烦。你能不能别总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提醒我要报复你啊,我记着呢,真的记在心里,但是黎清啊……”

黎忻:“???”

林北辞说:“我现在着急谈恋爱,你看不出来吗?今天要不是你突然打断,我们都滚床上去了。”

黎忻终于维持不了脸上的假面,脸色发青。

等着看戏的许寒章脸也绿了。

“你是不是就等着我和你分手那句话呢?”黎忻艰涩问他,然后一指钟溪和许寒章,冷冷道,“然后和他们两个中随便哪一个在一起?”

林、许、钟:“????”

三脸懵逼。

以前和黎忻有过同一个思路,觉得许寒章许大佬包养孟寒灯的牡白此时可淡定地在一旁吃瓜。

叭叭叭,味道好极了。

这修罗场似的场面,人生哪有几回见?

黎忻冷冷道:“是不是?”

林北辞满脸懵逼:“你脑子瓦特了?”

钟溪皱眉:“他说的喜欢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许寒章比他还懵:“你问我我问谁去?”

林北辞烦了:“好好好,在场的所有人我都喜欢,所以你能走了吗?到底是谁将他放进来的?哥?你放进来的?”

许寒章立刻说:“寒灯啊你可不能冤枉我,哥哥我可不是那种人!”

林北辞往外看:“小白?”

小白哼唧:“我都恨不得把他脑袋锤爆,怎么可能会放他进去?”

黎忻被像猴子似的围观,脸色煞白一片,他咬着牙,维持着最后的倔强,说:“你之后会求我的。”

林北辞说:“我现在就求求你,快滚吧。”

黎忻:“……”

黎忻气得把花一丢,跑了。

林北辞十分不能理解黎忻这种上赶着找骂的行为,见他终于走了,瘪着嘴和钟溪吐槽:“他脑子有问题吧,我每回都要骂他一次,但是他还次次上赶着过来,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噫,是不是抖M啊?没想到他还有这种癖好,太可怕了,之后我要离远一点。”

钟溪似笑非笑:“哦?我怎么看着,别人是来献殷勤的?还专门带了花儿过来。”

林北辞见好不容易哄好的钟溪好像又开始不高兴了,立刻竖起三指表忠心:“我和他绝对没有任何关系,就算送花我也不收的。”

钟溪表情还是不怎么好。

林北辞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情话,冲他一个wink,说:“我只收你送的花儿。”

钟溪:“……”

许寒章在一旁都要把门把手给扯下来了,他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说:“二位,我们还在这儿呢,打情骂俏能稍稍等等吗?”

林北辞也不在意,说:“害,刚才接吻你们都是看到了,还在乎这个干啥?”

许寒章:“……”

许寒章也被他气走了。

牡白看他这么精神,也松了一口气,说:“噔噔啊……”

林北辞说:“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啊,把小篮子放那吧,走吧。”

牡白:“……”

牡白也被气走了。

钟溪:“……”

钟溪看他一句话气走一个人,很快病房里就剩下两个人了。

钟溪挑眉:“该我了?”

林北辞哪舍得气他的,他往枕头上一趟,冲他又来一个wink,说:“不气你,快来,我们继续刚才的。”

钟溪:“……”

林北辞还摆好了刚才被按在枕头上的架势,两只手往枕头上一搭,手指还在那勾来勾去:“快来啊快。”

这下,钟溪彻底没了脾气,低声笑了出来。

当天下午,林北辞就出了院,完全不顾孤寡空巢的哥哥满眼的乞求,颠颠地上了钟溪的车。

两人很快到了家,林北辞连衣服都不用拿,再次住了进去。

林北辞终于戒掉了手机,连游戏都不玩了,好像两人刚开始见面时那样,一直跟着钟溪后面转来转去。

钟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林北辞连薯片都不吃,窝在一旁给他端茶递水换台,殷勤得要命。

钟溪很高兴——如果林北辞没有把茶水洒他一身,钟溪可能会更高兴。

钟溪电视也不看了,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林北辞也跟了过去,坐在马桶盖子上托着下巴盯着浴室玻璃门上钟溪隐约可见的身体,他随口道:“哥,你身材真好。”

钟溪:“……”

林北辞说完后,愣了一下,小声嘀咕:“我以前是不是说过这句话?”

可是他翻遍记忆,都没有见过周浔的记录。

再细想一下,他疯狂地爱上周浔,似乎也十分奇怪,只是他从来都不肯去想,好像他们两个本来就应该这样,只要动了一点质疑的心思,他都能心疼得要死。

林北辞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外星人抓去做过实验。

钟溪对这种几乎耍流氓的话都习惯了,继续淡定地洗澡。

林北辞想了一会就不想了,又问:“那我们晚上吃什么啊?”

钟溪说:“你就非得在这里说这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