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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乔越走越快,管不得方向,心头的酸楚无限扩大。她无方向地走出了走廊,尽头是古典浮雕的拱形门,转角出去冷风扑面,竟是一处曲折的长廊。

她前脚刚踏出门,后脚猛地被人从后面攥住手腕。

“虞乔。”周宴深声音微沉。

她没回头,挣了一下没挣脱开。隔着毛衣柔软的面料,男人掌心的力道和温度强势地攫住她。

“放开我。”虞乔出声,狠狠甩开他的手,谁知一个重心不稳,脚底骤然打滑从楼梯上踩空了下去。

脚踝处一阵刺痛,她倒吸一口凉气,电光火石间后腰被人以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道揽住。

这才防止了她整个人跌倒。

虞乔一回头,周宴深的下颌近在咫尺,肌肤在月色下像一角玉雕。

他把她半抱在怀里,衣物摩擦,距离很近,他身上微微酒气混杂着雪松香,刺激她的神经。

她呆呆地看着周宴深长而密的睫毛,眉目透着隐隐的锋芒,仿佛低一点,再低一点,他的肌肤就要与她相贴。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虞乔想挣脱开,只是稍微动一下,脚踝处便针扎一样锥心地痛。

应该是崴到了,她控制不住地皱起眉,本来就因为喝酒脸红,现下因为疼痛更红了。

“别动。”周宴深漆黑的眼中没什么笑意,他俯下身一手绕过她的膝窝,轻而易举地将人抱起来。

虞乔别开脸,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分不出周宴深身上的酒是什么味道,总之和她的不是同一款。

两种酒味混杂在一起,辨别不出是木桶香气,还是可可香抑或是浓郁的烟熏泥煤。

但一切,都不如两人肌肤相触的感官来得强烈。

短短几步,虞乔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偏头尽量不去看周宴深,直到他弯腰把她放到走廊两边的石台上。

夜幕之上摇摇欲坠着一轮月牙,近得像在眼前,早春的夜幕是深蓝色的,仿佛绣娘手里上好的一整片绸缎。

周宴深半蹲在她身前,手顺势向下,虚虚握住她的脚踝。

常年握手术刀的薄茧摩擦着肌肤。

他大衣的衣角掉落在泥土地上。

空气猎猎作响。

虞乔低头,夜幕之下,细碎的月光越过她,落到周宴深的身上。

她盯着他鸦羽般的睫毛,鬼使神差地说:“周宴深,你喝酒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

周宴深冰凉的指尖抚过她脚踝上肿起的骨头,闻言,顿了一顿。

“没有。”

只是在包厢里染上了些酒意。

他没喝酒,虞乔方才却实打实喝了两杯。

风是凉的,他的手指也是凉的,那两杯酒仿佛在此刻开始酝酿发酵,让她觉出隐隐热意。

她酒量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差,所以每次都只是浅尝辄止。

今晚好像有些过量了。

周宴深的手指按在一块骨头上:“疼吗?”

虞乔原本在失神,突然“嘶”一声:“疼。”

他直起身:“崴得不重,回去拿冰块冰敷,按时涂药,这几天不要多走路,注意休息。”

虞乔愣愣地,点了点头。

周宴深站起来后,二人之间的位置高低便掉了个个,他低眸看着她,顿了几秒:“如果不放心,去医院拍个片子看一下有没有拉伤韧带和骨头。”

她似懂非懂,仍是点头。

“你助理呢?”

“助理……”虞乔觉得自己思维莫名有些迟钝,“夏夏没来,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她说着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准备拨容夏电话的时候忽然停下。

周宴深看到她的睫毛忽闪忽闪,仿佛今夜无星,是因为掉到了她睫毛上。

“挺晚的了。”虞乔按灭手机,搭在一边的手不自觉抓紧衣服,故作镇定地说,“夏夏她,应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