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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个背剑的青年,尤为引人注目。

周柰下了地道,黑漆漆的,因为停电也没法开开关,他用手电筒随便扫了一下,差点被里面的臭味熏死,也才发现这下面压根不是什么关人剥皮的恐怖炼狱,而是——就是一个简单的地下室,窗口还对着外面的下沉山坳。

属于乡下常见的负一层,只是被周遭环境逼仄隐蔽了,他们以为这家店只有两层。

他正往外勘探窗口,忽然觉得脑袋一痛。

什么东西袭击他?!

巷子里,谈瑟听见了里面突然放大的声音。

叫喊,打斗,慌乱。

嘎嘎?

地板打开后,下面空间传出来的气味很浓。

这道叫声把巷子里的谈瑟几人都弄得一愣,而外面聚众赶来的玩家们都给搞蒙了。

什么东西?

“是受害者尖叫了吗?”

“咱们要开荒成功了?”

“今天就开荒成功是有加成的!”

“奖励肯定很丰富!”

“还是周公子牛,那位夫人到底落了下风……等等!什么东西?”

当警察牵着一只大鸵鸟到院子里,而周柰一身狼狈的鸟毛。

众人:“……”

胖子咋呼:“看吧,我就说我这是正经的鸵鸟店,靠!”

“我就是平常舍不得杀它,当个噱头!”

“当然了,来的人一听是真鸵鸟,基本也都不吃了,我就问要不要换别的肉吃,那女的一听就拍桌子,喊什么好啊你自己露出马脚了,然后就打我,还拿武器……她可太生猛了,我根本打不过,只能逃了,后来去医疗所治伤,不信你们去问啊,那边的人见过我!”

“神经病啊!”

真是一个美妙又戏剧性的误会。

众人简直醉了。

什么鬼,他们这是被系统误导了吗?

可是警察跟周柰他们从地下室出来,没找到任何杀人痕迹,只有一只鸵鸟,貌似还真定不了人家的罪。

所以,问题出自哪里呢?!

谈瑟刚刚就听到里面的动静,又看到这鸵鸟,表情略无奈。

果然没这么简单。

俩警察跟周柰等人的气压不太美妙,沉沉的,尤其是外面这么多玩家堵着,好像都在看笑话。

但!

有人发现谈瑟这边——那个管家好像正在用刀面剐蹭这墙壁。

“你们在?”

警察跟周柰都状态看着他们。

很明显了——管家刮的部位好像比别的墙面白一些,刚刷的。

难道!

章冷等人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周柰,尤其是章冷,下意识看了下自己的鞋子,周柰眼神微闪,轻瞥谈瑟。

大意了,没留意到这些细节。

这女人心思好细。

管家动作快,而手电筒照耀下,那新刮的腻子跟漆面就露出了下面的——血迹。

“有人来过这,估计也是追着案件线索来这的,我们猜测他们先翻墙进屋,但奇怪的是这里没有留下任何鞋印跟翻墙的痕迹,夫人觉得不对劲——对比之下,这里果然被人重新上漆遮盖痕迹了。”

“想来,他们没能成功进后院,就死在了这个巷子里。”

“稍等,我把这些漆面刮开看看……没法把血迹完全保留,但痕迹差不多这样。”

管家自然不是完全跟这些人交代,而是汇报谈瑟。

谈瑟看了下血迹溅射痕迹,再看了下墙头,无意识揉搓了下手指,幽幽道:“按这个出血高度跟出血量乃至喷溅痕迹,伤口差不多在喉处,这个身高大抵是男性,直接割喉了,那就不可能是院子里面的人出来袭击,因为当时人是对着墙面的,割喉者只能在死者身后。”

“不管他们是一个人来,还是两个人。”

“这巷子两端若有袭击者进来,都能察觉到,除非用上道具隐身,完全隐匿踪迹,或者……”

她转身,轻轻指了下喷血的墙壁对面——另一栋房子的侧面小门。

正对着这里。

她的推敲素来没有太刁钻的手法跟思维,且从人行为逻辑跟心理方向乃至个人能力推敲。

简单,朴素,符合人的行为学。

假如对方还是人的话。

而杀人,从来都是越简单利落越高级,花里胡哨的反而下乘——除非杀人不是目的。

“那凶手,也许是从这里出来的。”

她一说,哪怕是跟她不对付深有敌意的周柰也有顿悟感。

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也不是那么讨厌。

“我来!”

二话不说,破门!

周柰抬腿一脚猛踹,那门也就真的被破开了。

门一破开,里面……那股味道远胜于打开鸵鸟店地板暗道时的气味。

血腥。

超级血腥,而且一进去就看到一大片浓烈的血迹,满地都是,有些边缘一脚凝固,中心却还是流通的液体,因为有新的液体增加。

最重要的是——他们看见了。

看见了……这屋子是民房,三层楼,中间位置是螺旋楼梯,但螺旋楼梯的中间正在滴答滴答滴落血迹。

众人头皮发麻了,走进去。

抬头。

天井,银白微蓝的光晕落降下来,肉眼乍一看,仿佛看到了两块超大的条形腊肉。

那是两具刚被剥没多久的尸体。

像是正准备明日沐浴太阳暴晒。

而上头的楼梯口墙上竟有几个字——你们总在说我,总在找我,可是为什么一直都当看不见我?那只能我来找你们了。

血淋淋的大字,凶狠又残忍。

众人神情恍惚,不少人呆滞着后退,而更多的人则是忍着干呕不得不寻找细节。

唯有少数人冷眼看着这一幕。

诡异的安静中。

铃声忽然来,打破了瓶颈,是那个警察的手机响起——来自警局的同事。

“你们最好回来一下,这里有个监控,特么的……吓死人。”

小警察垮着脸,快哭了:“你别说话,我们这边更吓人。”

“不不不,肯定是我这边吓人。”

小警察不服气:“不可能!你拍下我这边的,你看看,你发你那边的。”

“我倒要看看到底谁那边的更吓人。”

边上的谈瑟用手帕捂了口鼻,正看着那吊着的尸体,也瞧了那笔迹,暗道:这凶手是左撇子?

目光扫过,这里荒废很久,像是人亡故后没人住的样子,但角落里摆放着一些喂养牲口的器具,牛鼻环,马鞍,驴套子等等,摆放整齐,并无多少残损,显示被珍惜的样子,甚至连灰尘也不多,像是被人好生清理过。

谈瑟上前,看了下筐子里的其他东西,发现还有一个铃铛。

咦?

那匹马……脖子上的铃铛也是这个样子。

一模一样。

是系统在给信息啊。

那匹马有点意思,可能是这栋房子主人曾经陪伴的动物,也关联了其过去跟身份,更可以确定这个主人当年应该很珍惜养育牲畜等动物的日子——他,应该是爱动物的。

“啊!”

谈瑟正思考这房主人身份,忽然听见那个警察大叫一声。

他被吓到了,差点抖掉了手机,顾不得围上来的周柰等人,一把推开他们,抱着手机冲到谈瑟面前。

“女士,女士,我同事发来视频,是那张艳的事,好吓人啊,不正常啊,你来看看啊。”

一直在付出付出付出没得到任何尊重的周柰:“……”

谈瑟惊讶,但也看着警察举着的手机上播放的视频。

是监控的一段。

“之前我们就查过下水道,按照下水道的口径,除非是主街那边的下水道井盖扔下尸体,否则没有任何居民家里的设施跟管道口是可以直接把那个体格的尸骨完整抛掷下去的,那大概率就是真的走河道抛尸,可是也不该没人看见啊。”

“但是,这个情况……还是太恐怖了。”

警察哆哆嗦嗦说着,一如警局同事被吓到的样子。

画面里,一个女子,走着,走着,走到了河边,其实就是树边,因为树木遮掩,可能没什么人留意或者看到,本来这段时间就人少。

尤其是她走过去的时候是活人,又不是别人扛着尸体或者布袋抛尸,正常人一眼瞧过也不会太注意。

但!

她就那么突兀地。

自己翻过栏杆啪一下就下去了。

呆滞,木然,就这么下去了。

自,自杀?

不少人迷糊震惊了。

可是,这也不至于那么吓人啊。

小警察是因为张艳自杀的行径而被吓到,但反应过来后又觉得不过尔尔。

“这也没有这里的现场吓人吧,MD,这新鲜吊腊肉差点吓死我……”

那边的警察:“吓人的不是她跳下去这件事,或者有没有人看见,而是……”

谈瑟眉头轻皱,说了第二句,“是这个监控视频里显示的天色,分明快傍晚了,而监控时间也明确备注是四点多。”

“啊?”

“嗯?”

“这个时间……”

那法医不是说人是中午死的吗?而且最可怕的是——人跳下去的时候好好的。

到了荷花池,内脏都没了,皮也没了。

正常情况下也不可能从那河道位置到荷花池就被水流给剥掉人皮吧?

那到底是谁剥的呢?

水里有什么东西能剥能吃?

还能让一个早已经在现代医疗科学中认定已经死了的人在后面又跳河自杀。

这正常吗?

边上还吊着尸体,天井月光凄冷,在场不少人都默默苍白了脸色,然后麻木看向墙上的血字。

“鬼,水鬼啊!”

“卧槽!”

“快跑!”

这个副本,终究是往非人的难度走了。

而狗系统竟备注鸵鸟店这种混淆人的标题,完全就是标题狗一个!

还……低级难度?

去你M的低级!

既然是鬼类怪谈,那就不是什么调查不调查的事了,就没有刑侦逻辑,不少人心事重重,或者被吓得直接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