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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中,宋致与谢少虞大眼瞪小眼。

不清楚谢少虞现在受到什么刺激了,难道是被人吐槽眼瞎,没有及时发现洛平川的性别吗?

如果这样的话,眼瞎的人可多了,毕竟洛平川在翰林院待过、顾问处待过,这两个地方里面都是公认的聪明人。

宋致一头黑线,“你提这个干什么?”

谢少虞嘴角笑容得体,声音清润:“最近听京城流言所感,想向老师请教一番。”

宋致端起清茶抿了一口,眼珠子微转,打量谢少虞周身,纳闷道:“你不是对这种事好奇的人,难道遇到了让你纠结的人或者事?”

谢少虞:“……没有,只不过今日进宫面圣,被陛下揶揄,想要为我和洛平川牵红线,所以对洛……姑娘好奇而已。”

“这个……”宋致面有难色,见他煞有介事的模样,心中有些纠结,“虽然我也觉得洛平川是个好姑娘,但是她与你应该不适合吧。”

谢少虞面上笑容不变,“老师,当初你怎么怀疑洛平川的?”

他说这些,只不过是为了让老师信服,不是听老师的说教。

宋致见状,白了他一眼,“当初会怀疑,也是因为露的破绽有些多,某个时刻一冲击,一下子顿悟,在此之前,谁会想到这些,当然也有可能因为洛平川心态还是女子,一些小女子的姿态是刻入骨子里的,即使可以伪装,不经意间也会露出来。”

毕竟抚养洛平川的是洛母,肯定会带些女子姿态,若是父亲,可能洛平川真不容易看出来。

女子与男主之间不仅有体型差距,而且男女生理有别,洛平川受这方面的影响尤甚。

谢少虞:“也就是说不能以貌取人。”

“若是以貌取人,徐於菟第一个就被人怀疑。”宋致轻啧道。

徐於菟虽然男生女相,也长得艳丽,但是行为举止和体型不会让人怀疑。

谢少虞垂眸深思,“也就是说老师你也是误打误撞。”

“呵……你们平时相处的时间最多,居然还嘲笑我起来,最起码我看出来了。你们一个个睁眼瞎。”宋致轻睨道。

“……”谢少虞抿了抿唇。

算了,此事太过惊骇,他不想告诉其他人。

若是真的,陛下知道是他泄露的,肯定会埋怨他,他不喜欢这样。

宋致见他不说话,纳闷道:“你怎么了?”

微微走神的谢少虞抬眸浅笑,“听老师这样一说,思及与洛大人平日的相处,确实有些习惯于我等不同,老师骂的没错。”

宋致闻言,眉峰微压,眸光变得犀利起来,“听你这话,总觉得不真诚,肯定实在哄我。”

谢少虞语塞。

自家老师的直觉还是这般凌厉。

谢少虞在宋府没待太久,就离开了。

前脚人才走,后脚宋致的兄长宋闻就上门了。

宋闻离开时,正好看到谢少虞的马车,原想打声招呼,可惜对方的马车很快就消失,而他也有事与宋致相商。

思及自己要与宋致说的事情,宋闻觉的谢少虞还是不在为好。

宋致邀宋闻坐下,丫鬟上了茶。

宋闻也开门见山说了来意,他此次来,不为别的,是为了他的小女儿宋雨筠。

小姑娘二八年华,青春正盛,给她说亲时,挑三拣四,这个不同意,那个也不愿意,后来被她娘一问,小姑娘才说心仪谢少虞。

他想着谢少虞也未婚,又是弟弟的徒弟,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

听完后,宋致脸上笑容不变,“大哥,虽说少虞是我的徒弟,但是我还是要说,别看他温文尔雅,内里淡薄,雨筠不适合他,还是寻其他好人家吧。”

“我也这样劝过,可是雨筠她不死心啊,所以我才拉下脸求你。”宋闻叹气。

就是因为谢少虞与宋致有师徒情分在,才让雨筠有了期待,当然他也觉得谢少虞是个良人,即使是夫妻没有多少感情,也不会苛待雨筠。

宋致头疼道:“大哥,我若是开口提了,倒霉都是我了。”

他与谢少虞之间亦师亦友,他若是提了,那家伙估计会刺激他,自己别想安生。

宋闻还有些不死心,“真不行吗?你若是开不了口,要不我去说?”

宋致掀了掀眼皮,无语道:“你只要将我摘掉,说什么都行哦。”

他提醒了,也言辞拒绝了,两人谁也不能找他麻烦。

宋闻唇角抿直,叹息道:“你说你,教了一个徒弟学着你的样子,二十多岁都不愿意成亲,因为长公主,我也没脸劝你,但是谢少虞他可不曾有过你这样的经历,也打算当和尚吗?还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宋致听得眼皮直跳,心生无奈,“大哥,此话你可别乱说,婚姻大事本应该慎重,当不成乘龙快婿,也不能这样编排人,少虞他身子挺好,没有隐疾。”

再说,现下京城里流行晚婚,陛下也至今未婚,谢少虞那一届科举的三鼎甲现下都没有成亲,洛平川是女子,情况特殊,但是还有徐於菟陪着。

说不定大家都在向陛下看齐,男子晚一些成婚又不急。

宋闻被他一阵说落,尴尬轻咳一声,“抱歉,我一时心急。”

宋致摇了摇头。

自家徒弟不成亲,又洁身自好,实打实的金龟婿,可不把周围的人钓成翘嘴。

宋致偏头深思,他总觉得少虞今日所问有些奇怪。

……

从宋府离开,谢少虞原想进宫一趟,但是担心太频繁,让人生疑。

日头渐升,明艳的阳光洒在大地上,与燥热的夏日不同,现下这个时候正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

谢少虞心头有些烦躁,让人随便在一条商街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长安街此时熙熙攘攘,两旁的摊贩商铺望不到尽头。

众人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到谢少虞身上,好奇这般出色的公子来长安街干什么。

谢少虞注意到附近的目光,掀了掀眼皮,周围人连忙故作无事地将目光撤开。

谢少虞走了整条街,零零散散买了一大堆东西,书籍、刀鞘、风筝、面具、胭脂、玉佩、簪钗、披风、香粉、瓷瓶、画册……只要他觉得有意思的,都买了下来,还买了一只红嘴鹦鹉,会背诗,他觉得陛下可能会喜欢。

最后不仅随行的护卫、小厮都大包小包,谢少虞手上都没有空闲。

回去时,高察不解道:“公子,您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谢少虞思索道:“想知道陛下喜欢什么?”

高察瞪大眼睛,“您要将这些小玩意送给陛下?”

谢少虞:“陛下天天各种宝物见多了,说不定对这些感兴趣。”

高察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伸出手指逗了逗鹦鹉,“公子,您知不知道您现在像什么?”

谢少虞挑眉:“像什么?”

高察:“像个谄媚讨好的佞臣!”

谢少虞:……

……

次日,谢少虞进宫,将那些东带给霍瑾瑜。

让谢少虞失望的是,霍瑾瑜对东西都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对东西的价格感兴趣。

听完后,她托腮沉思道,“最近京城的物价高了些,他们生意好吗?”

谢少虞愣了一下,沉思道:“应该很好,我看各个摊位上客人不少。这些东西价格贵些影响不大,不涉及衣食住行。”

霍瑾瑜想了想,命人找出京城周围三年之间的物价记录。

谢少虞站在一侧,目光落到霍瑾瑜身上,看着他在那里忙忙碌碌,觉得自己的这些纠结怀疑实在是可笑,无论陛下身份如何,他乃天子,岂是被世俗偏见而束缚的。

霍瑾瑜看完后,确定京城的物价确实在上升,当然暂时影响的也是京城这边的,直隶那边的物价增长就慢些。

并且京城最近的房价也在节节攀升,五年前的一进院子才六十余两银子,现在一百两已经买不到了,地段好的一进院子二百两都拿不下,这房价涨的太快,虽说对于现代人来说,这种涨幅正常,但这是在古代。

看来要遏制一下,遏制手段也简单,提高交易税收即可。

当然也有人为了逃避税收,选择私下里签订“白契”,但是这种情况官府是不认的,若是卖家反悔了,只能自己担风险了。

顺便增加一些旁的房产交易限制,总之坚决不允许炒房客有滋生的土壤。

等心中定下了主意,霍瑾瑜抬头就看到谢少虞安静地站在一旁,一道朦胧的光裹住他,看着有两分寂寥。

她愣了一下。

竟然将他忘了。

“谢师侄送的这些东西朕喜欢,只是以后就莫要送了,影响不好。”霍瑾瑜看着角落的箱子。

还好都是些小玩意,她收下也没什么,若是贵重的东西收下,怕是会造成坏影响,引发竞争炫耀。

谢少虞眸光熠熠,唇角噙着温和的笑意,“陛下喜欢就行。”

不过霍瑾瑜没收那只说话鹦鹉,她倒不是不想养,只不过担心鹦鹉不小心学了话传了出去。

她歪头看着谢少虞单手拎鹦鹉笼子的样子,面上笑意不止。

对于拎鸟笼子这种画面,受上辈子的影响,觉得比较纨绔子弟或者气质较为风流不羁的人适合,谢少虞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矜贵公子提着鸟笼,总觉得怪异。

“陛下喜欢微臣这样子?”谢少虞目露疑惑。

笼子里的鹦鹉抖着一身色彩斑斓的羽毛,啄了啄垂在笼子边的金色绸布,睁着绿豆眼,歪头看着霍瑾瑜,“美人,鸟美吗?”

霍瑾瑜:……

她用铜勺舀了一勺子吃食递到它嘴边。

鹦鹉兴奋地扑闪翅膀,“鸟美了!美了!”

谢少虞神色尴尬,明明那个小贩说这鹦鹉只会念诗,居然还会说其他的,明明他昨日让高察逗了好久都没有结果。

韩植忍笑道:“陛下,这鹦鹉夸您了。”

霍瑾瑜眸光一转,逗着鹦鹉看了看谢少虞,“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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