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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才好。”有了那就出事了。

宋致也干脆,乐呵呵地看着长公主打开密旨,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就见长公主、宣王都是一副目瞪口呆、魂游天外的表情,心中暗呼不妙。

“长公主?”他小心翼翼凑上前。

“……”长公主见他过来,下意识将密旨藏到胸前,顺便使劲推了他一下,厉声道:“坐好了,别乱看!”

“……”宋致心生无奈,他这是什么运气,早知道就应该跑了。

造成这个后果的洪公公反而在逗鹦鹉。

鹦鹉得意地张开翅膀,“丑八怪,鸟美吗?”

洪公公愣了一下,经不住哈哈大笑:“美!美!宋大人,这就是谢少虞养的那只鹦鹉吗?老奴算是见识到了。”

宋致讪笑了两声,拿起一旁的扇子,默默给自己扇了起来,似乎也想将亭中有些压抑的氛围给扇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宣王声音带着干涩和不可置信,“洪公公,父皇他是开玩笑,故意吓唬我们的吧。”

长公主不语,沉眉思索,脑海中回忆起这些年与陛下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脑海中想起当年她与母后聊起小七继承帝位,母后斩钉截铁的语气让人十分疑惑,现在算是明白了。

恐怕父皇遗旨中说的是真的。

洪公公:“殿下,陛下登基已愈九年,需要子嗣,孩子自然是自己生的好。”

“……”宣王嘴唇阖动,洪公公是要将他们吓死吗?

宋致虽然极力不想听,奈何话都钻到他耳朵里。

嗯……洪公公这话,是在告诉他们,陛下有隐疾还是出了其他事。

呵呵……总不能他年初担忧的事成真了。

怎么可能!

长公主注意到他的神情,眸光蓦然犀利,冷声道:“宋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洪公公闻言,好奇地看着他。

宋致:!

宣王怔了一下,大掌拍在石桌上,顾不得疼,立刻告状道:“二姐,我忘了告诉你,当初就是他第一个看出洛平川的身份。”

言下之意,就是他有经验。

“宣王殿下,您这样是要害死我!”宋致看向若有所思的长公主,当即否认道,“殿下,您别听他乱说,当时我是瞎猫碰死耗子,不小心猜对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哦?本宫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猜出来的?”长公主眉眼弯起,唇角的弧度也与眉眼的弧度相得益彰,偏偏让人觉得冷飕飕的。

“这……这……”宋致额头冷汗止不住,余光瞥了瞥亭外的细雨。

心中哀嚎,早知道就跑了。

“哼!”他这幅样子已经不言而喻,长公主也就不用费劲张嘴了。

稍微缓过劲的宣王再次目光复杂地看了一下手中的密旨,呢喃道:“父皇是故意的吗?小七这些年过得该有多苦!”

宋致:……

说实话,他觉得陛下这个皇帝做的得心应手,看起来也没有多大压力。

长公主柳眉倒竖,顿时没好气道:“还不是你们一个个没用!”

要不然,父皇也不会让小七顶上。

果然这世间最胆大的非父皇莫属,老天爷都没有他会玩。

“二姐!”宣王顿时苦着脸,神色恹恹。

小七是皇帝,就是再亲近,也要注意分寸,现在变成了女郎,宣王心中叹气。

他就更惹不起了。

“洪公公,这些是小七让你给我们的吗?”遗旨交给他们,难不成是打算公开身份,宣王想了想,觉得事发那天,还是让太医院多准备些安神汤,防止朝中有人被吓死。

洪公公摇了摇头,“陛下还在考虑,陛下她……顾虑良多。”

众人沉默,说实话,如果没有这些,他们也不信。

长公主:“要不等毅王回来,与他商议一下。”

宋致闻言,怯怯插嘴:“殿下,毅王凯旋归来,这样做不好吧。”

他就怕毅王大喜大悲的情况下,会弄坏身子。

话音落下,长公主、宣王齐刷刷地看着他,眸中警告不言而喻。

商量完毕后,长公主看向洪公公,“烦扰洪公公莫要将此事告诉小七。”

省的她增添忧虑。

洪公公笑呵呵道:“果然先帝慧眼,托付的人都靠谱!”

宋致:……

他想知道先帝临终前到底做了多少准备。

……

八月中旬,远山侯第二次攻打谅山,安南诸多势力见状,纷纷响应抵抗,还是拦不住远山侯的脚步,仅仅十日,谅山再次被远山侯拿下。

胡氏父子、几个陈氏见状,连忙在南面修筑防御要塞,弓弩火器,可是看着对方所用的超强火炮和火器,他们手中的那些东西仿佛成了玩具一般,就在大家瑟瑟发抖,枕戈以待时,远山侯他居然又撤回去了。

安南诸势力:……

这是麻了!景朝是折腾他们玩的吗?

远山侯回到云南后,再次向安南发出了通牒,让他们赶快交出杀死景朝使者的幕后之人,否则没有好下场。

远山侯还派了三个热气球飞往安南,将檄文送到了安南的都城。

安南的士兵拿着弩箭看着头顶的热气球手足无措,他们不敢将弩箭对准热气球,尤其景朝人刚刚才二攻谅山,而且他们明显也射不到,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

百姓目送热气球离开,纷纷松了一口气。

……

“景朝也太可怕了!”

“他们是故意的,故意吓唬咱们,胡氏和陈氏快将脑子都打出来,他们压根不会打过来。”

“不敢?人家已经二过谅山了,不过是看不上咱们这一片地,都怪胡氏将景朝的使臣杀了,两国开战都不斩来使,何况景朝还是咱们的宗主国,果然是逆臣贼子,什么都不懂,这下给安南惹下了滔天大祸。”

“你说的没错,我先下就想着什么时候陈氏能将胡氏给拉下来,这样好给景朝一个交代,咱们安南也太平了。”

“呵!痴人说梦,景朝八十万大军在云南,你们觉得真是为了报仇,他们是看上咱们这块地。”

“景朝想要拿下安南不是轻而易举,打谅山就跟玩似的,我觉得大国更重面子,胡氏斩杀使者太过分了,人家愤怒也是应该的。”

“放屁,你们都站在旧陈那边,现下冒出头的陈氏足足有三个,你们赞同谁?三个陈氏打一个胡氏都打不过,若是能打过,咱们也不会斗到现在。”

“你们是不是装傻,胡氏身边可有一个景朝的仲博达,那是顾问处学士,都是状元、榜眼、探花出身。”

“哼!我看景朝就是故意的,他若是有心帮安南,干嘛不将胡氏父子捉了,将安南还给陈氏,也省的咱们安南子民自相残杀。”

“对对对!景朝就是没安好心。不给胡氏册封,又不支持陈氏,故意看他们斗起来。”

……

大家一阵议论后,最后沉默了。

他们说的这些,胡氏、陈氏估摸也知道,大家也就只是过嘴瘾。

现下看景朝现在的举动,多半会坐山观虎斗。

其中一人低声道:“胡氏父子就不能想个法子,让景朝军队别在云南待着了。”

“景朝发的传单也说了,他们要给枉死的使臣一个交代,明摆着让胡氏父子相残,交出个阿猫阿狗,反而会激怒景朝。”

现场变得再次安静。

忽而,一人悄声问道:“中原人有一句话,叫事不过三,你们觉得景朝下一次进攻,会不会就不再回去,直取王都。”

听到这句话,明明是燥热的天,偏偏让人冷的牙齿打颤。

这情况不是开玩笑,有极大可能。

“咱们急也没办法,又不是咱们闯的祸,只能看胡氏父子的选择。”

……

随着远山侯再次撤退,胡氏、陈氏辛苦做的防御要塞、战壕弓弩也没有浪费,继续打了起来,而且比之前打的更狠。

尤其胡氏父子对待陈氏的打压可谓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但凡发现有人勾结陈氏或者帮助过,直接毁村夷族。

胡勇已经彻底陷入疯狂,仲博达明白告诉他,只有安南暂时乱下去,才能保证他的安全,否则一旦内乱结束,景朝大军就会攻进来,捉拿他们去京城复命。

现在他可以趁势解决国内反抗他的势力,就算日后景朝找他算账,还有太子在,当初也确实在他的鼓动下斩杀使臣的。

至于侥幸心里,还是降低期待吧,除非景朝西北或者新疆地区有人闹事,否则云南的兵不会撤回去。

当然他也可以想办法鼓动西南的土司叛乱,好转移安南的视线,只不过八十万大军在云南,连他都不敢妄动,更不用说那些地方土司了,就是给再多的好处,也不敢妄动。

就好像他现在,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饮鸩止渴,最后可能一场空,可还是不甘心。

……

远山侯二撤谅山的消息传回京城后,朝中众臣也麻了,这怎么又回来了,知不知道三十万大军吃喝需要多少钱,开拔一天都是数千银子,这都第二次了,是不是还要第三次、第四次……远山侯是不是在安南被鬼惊到过,两次拿下谅山都回去了。

霍瑾瑜听完御史们的弹劾,敷衍地点了点头。

她已经做好了长期准备,远山侯就是接着三打谅山、四打谅山,她都能承担下来,就当练兵了,若是能在三年内将安南拿下,霍瑾瑜自然开心。

“……”群臣见霍瑾瑜这样子,顿时无语。

陛下心太大,远山侯手握三十万大军,如果与安南有勾结,直接反了,陛下想哭都没地方去。

霍瑾瑜神色淡然,低咳一声,“众卿,过两日毅王将要带领将士班师回朝,朕想带众卿迎接大军凯旋!”

众臣对视一眼,无奈叹气,齐声行礼:“谨遵陛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