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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们不懂为什么虢国公这话听着有些炫耀意味。

其实不用这般贴心,如果可以,他们宁可被骗一辈子。

邓盟石化。

他爹都知道……

他到底是不是他爹的儿子,亏他还在京城,什么都不知道。

现下让他像个傻子一样,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陈飞昊看清楚状况,大手拍了拍肩膀,低声道:“难为你了!”

这儿子当的……连他都同情了。

“滚!”邓盟大力抖掉他的手。

他们两个是五十步小一百步,刚才他也不是快被震懵了。

宣王见虢国公也说完了,用余光瞥了瞥宋致,眼神询问,他要不要凑一下热闹。

父皇虽然没给他留遗旨,明显他提前许久都知道了。

宋致倒吸一口气凉气,不禁后退一步,他自问与宣王之间没有深仇大恨,要不要这么害他。

先帝有遗旨,他如果站出来还有情可原,现下没有,他就不凑热闹了。

片刻后,众人看完了先帝留给虢国公、宣王、长公主他们的遗旨,彻底死心了。

众人懵然地站在殿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龙椅上的霍瑾瑜,不过不敢多看,飞速挪开了。

其一,这是帝王;其二,这是女子。

众臣恨不得扬天大哭。

苍天啊!要不要这样玩弄他们!

户部蔡尚书强撑精神,“陛下,您为何现在打算公布?”

其实可以再拖几年的……

霍瑾瑜闻言,指了指洪公公:“此事不在朕的控制中,洪公公听父皇的,朕也没办法。”

蔡尚书见状,眼神询问洪公公。

洪公公眉眼弯成月牙,笑的如同弥勒佛,“陛下青春正盛,现下是个恰当时候,有先帝的旨意,难道尔等还能反了陛下?”

众臣顿时冷汗直冒,连忙摇头。

洪公公叹息:“诸位大人,老奴已经是半截身入土的年纪,不将这事做了,老奴担心到了九泉之下,不好和先帝交代。”

众臣:……

大家又抬头看了看龙椅上皇帝,神情有些复杂。

陛下年少登基,虽然年轻,但是想法和魄力却有,他们看着他……她除鞑靼、灭瓦刺、治水患、整吏治、麒麟机、蒸汽机、石头舰、景行、太学、国子监改革、第一军事学院……

原先先帝离去后,他们原先担心陛下年纪轻,担不得重任,且景朝才立没多久,一招不慎,天下就会重新陷入四分五裂的境地。

在今日上朝之前,他们对陛下十分信服,说实话,哪天陛下说他……她是神仙,他们也会坚信不疑。

现在……

只能说,陛下的身份果然是出人意料。

他们景朝日后估计在后世会彻底扬名!

原以为即使出了褚青霞这样的女侯爷、洛平川这样的女状元,就算军中日后有了女将军,他们想的最大胆的事情,就是说不定未来陛下会立一个女储君。

可是现在!

呵呵……陛下她变成女子了!!!

众人头晕目眩,真想倒地昏厥。

为什么这种事让他们遇到!

霍瑾瑜见殿中许多人还没有缓过神,想了想,吩咐道:“韩植,将太医院准备的安神汤给众卿端上!”

众人缓过神,嘴角直抽,无语地看向霍瑾瑜。

陛下不必如此贴心,他们没那么脆弱。

韩植躬身道:“奴才遵旨!”

然后片刻后,众人闻到汤药的苦味,面色尴尬地看着抬着汤药的内侍。

霍瑾瑜见没人喝,素手捏着下巴,“都接受这么好?朕还以为今日会有人被吓晕了。”

众人侧目,下意识瞥向之前跪地伏哭的几个大臣,他们感觉这几个人那个时候都快哭昏了。

那几个大臣眼睛还红着呢,见大家看过来,老脸一红,默默侧身,继续擦眼睛。

虢国公躬身道:“陛下虽为女子,但爱民如子,文韬武略,运筹帷幄,丝毫不输先帝,臣等心悦臣服。”

众人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虢国公这段词是事先准备好的吧。

听听,背的多顺溜。

宣王轻松道:“虢国公说的没错,陛下励精图治,任贤革新,实乃百姓之福!”

徐於菟出列,“陛下仁厚礼贤,省刑减赋,臣心悦诚服。”

众人瞪眼,徐衔蝉居然是一个出场的。

徐於菟面色淡定,抬首勾唇道:“无论陛下是何身份,微臣永远忠于陛下。”

旁边大臣斜眼瞅着他,没想到徐於菟嘴巴这么油滑!

“陛下任贤用能,勤政爱民,臣亦心悦诚服!”谢少虞同样站了出来,眸光温和炽热,唇角的笑看着比平日还要浓烈。

褚青霞一看,扯了扯洛平川的袖子,顾不得说什么,也迅速出列,高声道:“陛下知人善任,不拘性别出身,臣心悦诚服,今后一定为陛下肝脑涂地!”

旁边人听得眼皮直跳,看着褚青霞越发无语。

他们现在怀疑,褚青霞能成为青鹤侯,一方面是因为她的才能,毕竟麒麟机风靡大江南北,尤其在船厂、矿场多有应用的蒸汽机,另外一方面是因为陛下的私心。

甚至有人怀疑,当年洛平川殿试时,陛下是不是看出了对方的身份,所以才点她为状元。

这种怀疑也就在心中转一转,他们是不敢说出口的。

不过仔细一想,也觉得不对劲,当时陛下并没有过多关注洛平川,再说对方的成绩确实不错,寒门出身,前面又中了两元,陛下凑个三元及第也无可厚非。

只是没想到这般凑巧,他们大景朝出了一个女状元,转眼出了一个女皇帝。

老天爷是觉得他们这群人的日子过得太好了,玩命给他们找刺激。

褚青霞说完后,给洛平川使了个眼色。

陛下是女子,咱们都是女子,现在正是表忠诚的好时候。

洛平川心中叹气,当即出列,也表达了支持。

随着洛平川的话音落下,米开城、廖修远、陈飞昊、邓盟……纷纷开口。

众臣看着一个个出列的官员,表情有些复杂,眼睛不知道第几次看向高台上的皇帝。

与先帝的威仪凛然不同,陛下则是明丽清濯,若说先帝是烈日,陛下正如此时的朝阳,同样光芒万丈,同样威仪赫赫,却不伤人,给人带来无限期待。

他们真正从内心明白,不管上面坐着的陛下是男是女,她都是天下的帝王!谁也不能指摘!

更不用说陛下是先帝的孩子,朝阳或许有一日就成为了烈日,也许对于芸芸众生来说,无论朝阳还是烈日,都只是太阳一天中的不同叫法。

正如许多偏远的百姓比起皇帝是谁、是圆是扁,更关心他们明日要吃的东西,上交的税赋,许多人都知道头顶那个天叫皇帝,是男是女,重要吗?

不算徐於菟、谢少虞这些陛下一手提拔出来的人,还有虢国公、长公主、宣王他们拱卫在陛下身边,有这群猛兽护着,即使陛下是幼兽,也能让她毫发无损,何况陛下从来都与“柔弱”这二字无关。

即使她现在成了女子!

晌午的太阳爬的越发高,越来越多的阳光涌入太和殿,今日的朝会终于结束。

殿中众臣转身,被照进来的刺目阳光盖了一脸,下意识抬手遮掩。

居然这么晚了!

看太阳的爬升高度,怕是快到辰时正,他们居然没有察觉。

众人回身看了看皇座位置,陛下已经离开,洪公公也不在。

大家迷茫的眼神在殿内看了一圈,最终落到谢公、曾太傅身上,仿佛溺水的人儿看到浮木一般,连忙将两人围住。

……

“曾太傅,您快来救救我等,这可怎么办?”

“谢公,陛下……陛下真是女子?不会是与我等开玩笑吧?”

“可能是开玩笑,你看,陛下今日穿的衮袍与装饰与旁日无异!”

“你这话说的太废话,若是陛下穿了一身女装,你现在怕不是早就吓晕了。”

“欧大人,刚才明明是你哭的不能自抑,我可比你表现好多了。”

“休要打岔,太傅,陛下这事就这样结束吗?如果传到民间,让天下百姓怎么看啊?”会不会嘲讽他们平日瞎了,连陛下的真实身份都看不出来。

曾太傅瞪眼:“这般姿态有辱斯文,陛下是女子都没像你这般过。”

“太傅,卑职也是别吓到了,微臣是不是还在做梦,要不您打卑职一下。”

曾太傅:……

谢公心中叹了一口气,“诸位,冷静些,陛下现在与大家开诚布公,我等应该镇定,不辜负陛下的期待,况且,陛下这事,也是先帝一手安排的,我等还是正视现实,想着如何将此事对天下的影响降低些。”

围着他俩的人顿时面如土色,失神地看着殿中装饰。

而邓盟早就扯着陈飞昊去找虢国公算账去了。

虢国公听完他的控诉,沧桑的眸子带着嫌弃,“事关重大,你这狗脑子不行。”

邓盟磨了磨牙:“爹,我是狗脑子,您能逃得了吗?”

“……”虢国公眼睛微眯,当即就抬腿踹了出去。

邓盟下意识躲闪。

他跟着他家老子这么些年,他家老子一根胡须须动,他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陈飞昊见状,给了邓盟一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