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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呢, 这高岭之花还是个古道热肠。

陈谦梵炒的菜量不多,够他一个人吃,孙恺诚惶诚恐, 谨小慎微, 把饭菜都吃光了。

陈谦梵问:“吃饱了?”

孙恺急着起来说:“够了够了, 谢谢老师。”

说完就懂事地要把碗筷拿去厨房。

陈谦梵坐在餐桌对面, 低头看着平板, 沉沉出声:“放那儿我收拾。”

孙恺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照做了:“好?。”

“回去早点休息, 你也好?久没睡好?觉了。”他仍然低着头。

孙恺说:“嗯, 那我回去了。”

等他背过身去,陈谦梵才缓缓抬眸,看他往门口走, 而后点了一点玄关的柜台上:“酒拿去卖了,以?后别犯蠢。”

他耳朵一红, “我知道了……对不起。”

陈谦梵说:“没让你道歉。”

听见外面的动静, 卸完妆的温雪盈快速溜出来,动作利落地帮他把礼盒取下,然后殷勤地递过去,笑意吟吟欢送:“怎么样, 我们老陈的厨艺。”

孙恺冲她乐呵呵一笑, 学着温雪盈的样子?竖了个大拇指:“特别特别好?——真?是不好?意思啊今天, 打扰师母了。”

嘴甜的人不说打扰, 温雪盈仍然笑得知性:“不会不会,走夜路小心啊。”

还体贴地帮他开了门。

陈谦梵挑起眼皮, 就见她周到无比的一套动作,人都走了, 她还杵在门口有礼目送,见她如此热情好?客,淡道:“追出去送送。”

他话音未落。

嗖一下,真?没影了。

陈谦梵:“……”

很快,电梯间传来她的声音:“你拿着东西不方?便,我给你摁——有空常来玩啊,好?的好?的,拜拜~”

他盯着门口,一分钟后,温雪盈哼着歌儿,心情不错地进?了门。

咚一声,门关上。

“托您的福,第一次当?长辈,就跟我自己学生似的,”她冲他笑笑,然后抄起桌上的几个空碗,“所以?这不得拿出点态度嘛,嘿嘿。”

陈谦梵看着她手里的举动,说:“放着。”

“哎呀就两个碗,这有什么的。”她已经?动作迅速地进?入厨房,放进?洗碗机,很快,又背着手出来。

陈谦梵收了设备,走到她面前。

对上她还没有收回的母仪天下的和?蔼眼神,对视了一会儿,他从喉间溢出一点笑意。

陈谦梵曲指刮一下她的鼻尖,凝眸注视着她,眼底有隐隐的宠溺:“尾巴要翘到天上了。”

温雪盈:“……?”

又怎么了!

陈谦梵今天能早点休息。

他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身上酒味就没那么浓了。

温雪盈正在捣鼓她白?天晒干净的被子?,回眸瞧他一眼,倏然看到男人精壮的胸口。

哎?怎么感觉这货的领口越来越低了……

是错觉吧?

她恍惚地想着,也没多看,因为要忙着分开两床被褥。

陈谦梵擦了擦头发上残留的一点湿气,见到宽敞的大床上一边一个铺盖,像是卷好?的煎饼,动作不由轻顿住。

“什么意思?”他站在那儿问。

温雪盈纠结了一阵子?,还是把她妈给她的被子?拿出来盖了。

这样方?便夜晚的肆意蠕动,奔放睡姿,同时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尴尬触碰,裹在里面,打一套军体拳都不在话下。

一人一个小窝,像幼儿园的通铺,谁也不干扰谁,舒服得很!

她一边摆弄着,一边说:“我觉得这样会比较自由一点。”

陈谦梵:“自由?”

温雪盈给他解释说:“我上回不是不小心把腿翘到你身上了嘛,把你弄醒还挺过意不去的,然后有一次早上还不小心抱了你,可能你不会计较吧,但?是我心中有愧,加上我睡姿一直比较豪迈,睡着了就不受控制的,就……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屡屡发生,我们还是分开睡比较合理,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果断说。

“……”

温雪盈愣了下。

她以?为夜里被她弄醒,陈谦梵勉强算个受害者,能跟她在这件事情上达成共识。

没想到,他居然觉得不怎么样?

“那,”她想了一想,考虑着还有什么合适的说辞,“那……”

陈谦梵沉吟片刻,好?似斟酌完毕,瞥一眼床上两个春卷,又改口道:“不过也好?。”

她如蒙大赦,重重点头。

而他下一句接的是:“既然这样,我可以?脱衣服睡了。”

“……啊?”温雪盈一呆。

他用手指挑开一粒睡衣的扣子?,动作十?分的慢条斯理,沉声给她解释:“实不相?瞒,我一个人的时候,有裸睡习惯。”

裸睡?

好?小众的癖好?。

温雪盈赶紧抬起手,企图制止他的动作:“等等,你先别急,那个什么,你让我梳理一下这件事!”

她按着太阳穴,满脑子?都是:裸睡习惯,裸睡习惯……

既然法律规定性生活是义务,那有没有婚内耍流氓罪啊?

如果他想裸睡,她不让,婚姻法保护的会是谁?

温雪盈的大脑缓慢但?努力地运转着,瞥一眼陈谦梵的手,惊呼:“我让你等一下!”

闻言,他顺她的意,减速了动作,但?并没有真?的停下。

她看一眼他宽松的睡裤,很快一眼及时收回,忙不迭问:“你的裤子?也要脱吗?”

陈谦梵从容不迫:“不然?”

裤子?不脱怎么叫裸睡?

“难道内裤……也……?”她说这话时,耳梢已经?红得快发紫了,怕他的裤子?下一秒就要掉下来,温雪盈的视线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赶紧往旁边墙上看,眨都不眨,自证清白?。

陈谦梵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挑眉,用一种?“你说呢”的表情望着她。

他好?像认为她可以?自然领悟。

但?是,温雪盈能领悟什么啊。

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脱、还是不脱啊?”她支支吾吾地问出了声。

见她如此慌张,陈谦梵一边将睡衣脱下,露出肌肉线条清晰、紧实又漂亮的上半身,一边妥协道:“裤子?保留。”

“那就好?那就好?……”

温雪盈松了一口气,看着他宽肩窄腰的绝顶身材,下意识地做了个吞咽动作。

既然不脱裤子?,只是上衣的话,好?像也能接受了。

陈谦梵将睡衣拎着,一抬手,丢到房间角落的小沙发上。

看来他今晚是不打算穿着衣服睡了。

但?温雪盈仍然企图跟他打商量:“那你能不能尽量不露出你的……肉.体,比如手臂、肩膀部位,你可以?钻在被子?里睡。”

她说完就觉得自己有点得寸进?尺了。

陈谦梵自然也这么想,定定地望着她:“没有这种?可能。”

温雪盈瞧着床上两层铺盖,思来想去,最后,小心地问:“如果我现在说,把这个放回去,我们还是像原来那样,就盖一床的话,你是不是就不裸睡啦?”

陈谦梵想了很久,像是很纠结于做出决定,最后点了头,略显为难,但?也勉强接受的样子?:“也好?。”

“好?好?好?。”

折腾了半天白?折腾。

温雪盈往床上一躺,四肢拘谨。

怎么感觉……她掉进?了一个圈套?

但?是细究逻辑,似乎又合情合理。

经?她的卑微建议,陈谦梵采纳了“自己用自己的床头柜”这个合理idea,他折起金丝边的眼镜,放下时,温雪盈瞥了他一眼。

陈谦梵说起工作的事:“环境是很关键的,有没有培育你的土壤,是不是喜欢的氛围,比起薪水前程,或者说,你想要在职场上有所学习、积累,这些?反而更重要。”

温雪盈抬起眼睛,对上他正在下落的视线。

他继续说道:“因为你的工作期会长达几十?年,尽量让幸福指数排在功利的前面,不然会被繁琐的东西绑架,导致忘了怎么享受生活。无效的劳碌只是消耗,带来的金钱也不会保证快乐。”

温雪盈说:“可是没钱更不快乐啊……”

陈谦梵一针见血道:“你现在应该没有这样的困扰。”

虽然还称不上大富大贵千金小姐,但?温雪盈好?歹也算个中产家?庭出身吧。

确实,她不愁钱。

不愁钱就不用卷。

这事还挺现实的。

她说:“也是。”

接着又问:“你跟你的学生也说这些?话吗?”

他是真?的现实:“看跟谁。”

陈谦梵的直白?锐利有时出乎她的意料,比如刀头舐血,比如享受生活比金钱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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