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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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晚餐是taco和几道意式甜点, 高脚杯里装着细腻的阿芙佳朵,被咖啡浸润的冰淇淋。程榆礼做任何事情都细致入微,即便只是一时兴起的爱好。他精益求精, 连拉花水准都属上乘。
“好精致哦, 我都不忍心把它切碎。”小金属勺片里映出秦见月清澈的脸与浓黑的发。她举着餐具,悬起不落。
无情的叉尖嵌入浑圆的冰淇淋, 顷刻搅碎。程榆礼两根长指夹住叉柄,旋了一周, 将奶油递送到见月的唇边:“尝尝。”
秦见月顺势含住那一片冰淇淋, 香草的味道混着苦咖的涩,她没有嚼, 只用舌头将它裹成液体:“好甜呀, 我给两百分!”
程榆礼将叉子放在餐盘之中,托腮看她, “好了,少吃一点, 很凉。”
“不行不行,都快化了。我要赶紧把它吃完。”
他嘴角轻掀,笑得清润。
秦见月用完精致晚餐, 想起程榆礼的公司落实之事, 于是问他道:“你买楼了吗?”
“在南岭街。”
“听说那里寸土寸金。”虽然在他面前提金钱, 影响并不大。
他果然大方地说:“小数目。”
两人交谈还没几句, 后院传来狗叫声, 秦见月用湿巾擦干净手, 忙急着去宠幸她的狗儿子。咕噜咕噜又更了名, 程榆礼嫌四个字唤起来复杂, 干脆就叫它咕噜。
咕噜摇头摆尾冲着见月, 笼子一打开,飞快地扑到见月的身上。
“好香啊。”秦见月摸摸它干燥的毛发,嗅了嗅。
程榆礼悠闲倚在一边,说道:“叫林阿姨带它去洗了澡。”
咕噜对秦见月表现得不是一般的热情,粘人地扒在她的身上半天不肯下来,吐着舌头往见月的脸上舔。她哭笑不得地把它扯开:“我不在的时候它粘你吗?”
程榆礼苦不堪言地点头:“一样。”
两只玩具球,一只小足球,一只网球。
“来逗逗它。”秦见月把网球塞到程榆礼手里,“看它去捡谁的球。”
揉揉狗头,她鬼使神差抛出个问题,抓着咕噜的耳朵说:“这样,爸爸妈妈要是离婚了,你捡谁的球,今后就跟谁,好不好?”
咕噜晃着身子,热情吐舌。不知是听没听懂。见准两个同时抛到远处的球,四只蹄子就飞快地蹬了出去。
一分钟后,程榆礼的网球被捡回。
他拨开咕噜的嘴巴,从中取出球,幽幽说道:“跟爸爸,爸爸不会问这么泯灭人性的问题。”
“……”
她还绞尽脑汁在想如何反驳,那人手上的球又被掷了出去。
秦见月是晚上睡之前收到齐羽恬的消息。
齐羽恬在微博发了一条秦见月演出时的彩排照片,附上一张二人合照。没有太张扬,她发在超话里面,粉丝纷涌过来喊老婆,也有不少在夸见月——
哇好漂亮的小姐姐,是剧照吗?
这是哪个小演员?好像没见过哎。
齐羽恬回复:是我的朋友啦,人家是京剧演员哦~~
粉丝:太漂亮啦!好有气质!
果然!老婆的朋友也是大美女!
美女贴贴。
齐羽恬:到时候节目上了,大家多多支持宣传!!
粉丝们: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尽管很多人都是在卖一个面子,秦见月还是看得心底愉快开花。
“乐什么,让我也高兴高兴。”程榆礼在一旁瞧着她,慵懒开口。
秦见月把手机塞到枕下,侧过身去抱住他,亲亲他的嘴巴。
结婚快一年,她已经不像初识那般羞赧跟拘谨,与他相处自如起来,有人还会恶劣拱火,颇有老夫老妻的趣味。秦见月此刻眼神颇有几分惆怅意味地看着他:“你说我们的戏会有人看吗?”
程榆礼笃定说:“当然。”
她撅起嘴巴:“你在哄我是吧,你明明都没有看。”
他说:“我看好你的才华。”
程榆礼手臂揽紧她,手掌托在秦见月的腰腹,将她往上托一托,低头吻一下。
秦见月笑着说:“你这样盲目支持会让我迷失自我的!”
窗户外边,春夜乍现。雾锁东南,催花雨落。程榆礼敛眸看她绯色的颊,余光里是飘摇的山茶花瓣,两相映红。他低头与她对视,不知道秦见月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她就这么看着他,不出半晌,竟不觉间脸越发变红,她握住他的手往上挪。
程榆礼的掌下是她胸前睡衣口袋上质地绵软的小浣熊。
升腾的体温之下,心跳微微扑腾。
她说:“我给你那个好不好?”
他略显意外地扬一下眉,笑问:“感激一下我的‘盲目支持’?”
秦见月羞涩低头:“今天我高兴,过期不候。”
他纤长手指挑住她的衣襟,自然不拒:“来吧,享受一下老婆的恩赐。”
平淡又不平淡的夜,春雷滚滚在耳边,秦见月躺在程榆礼怀里倒是睡得意外甘甜。她总算不再噩梦缠身,再厚重的闷雷也不惊扰她的幸福,而化为梦境里奏乐的锣鼓。
睡得不踏实的人变成了程榆礼。
他不做噩梦。但频繁做梦这事本身对他而言就足够吊诡了。程榆礼绝不是夜长梦多的人,不论是考试失利或者与家人隔阂,从没有任何困惑能够震荡到他最深处的安宁。恐惧、不安、焦虑,这类词汇离他遥远。他多么六根清净一个人。
程榆礼也没有料到某一天他会半夜三更从梦里惊醒。
是梦到有人替他看手相,指着他的婚姻线说三道四。
虽说梦境大都不可信,但涉及到命理的一些内容,听起来颇为玄学。
想必是那梨让人吃坏了,程榆礼大半夜不睡觉,盯着自己手掌看了会儿,可惜他丝毫不懂。只会显得行为古怪。
于是又挪眼看向窗外,那朵飘摇的山茶于无声处让春雨打落了。
翌日,秦见月起床时,程榆礼竟还躺在身侧,难得一次见他睡过了头。
空气清新,她想感受晨光沐浴,转而去到院落里洗漱,瞥见那只从沈净繁那里被带回来养的鹦鹉。
含着一口沫子,秦见月冲它起调:“月——”
鹦鹉梗着脖子:“月月,我老婆,月月,我老婆!”
秦见月失笑,学着程榆礼的动作,敲它脑壳:“笨死了。”
程榆礼一边步子懒散往外面走,一边低头执着看着自己的手心。
“程榆礼,”秦见月刷完牙齿,回眸问他,“你觉得自由很重要吗?”
他手插裤兜里,什么也不做,只站在门口看着她:“当然。”
“那你为什么要结婚呢?”
“自由和结婚并不相悖。”
她又指了指那只鹦鹉:“那你为什么要养鸟呢。”
程榆礼被噎了下,想了半天,只抛出来一句:“回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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