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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门口挤满了家长和学生。从大门口进去,两旁竖立牌子,上面可以找到孩子的班级。

张语和张招娣挤进去查看,苏以沫和邓舒月站在角落等两人。

邓舒月时不时瞄一眼苏以沫,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苏以沫瞧见了,却没有主动开口。

就在这时,张语和张招娣走了过来,两人脸上都挂着笑,“你们真幸运,被分到一个班级。”

张语搂着女儿,“待会儿你跟小沫坐在一起,知道吗?”

邓舒月小脸皱成一个包子,有气无力应了。

苏以沫恍然,原来刚刚是想说这个。她装作不知,任由妈妈牵着手去报道。

交完学费,送女儿到班级,张招娣和张语离开了教室。

学生们分书,而后是班主任过来开班会。

苏以沫被分到一年级一班,班里50个学生,男生32,女生18。她只认识三个人,一是邓舒月,二是刘副厂长的儿子,叫刘哲浩,他有个妹妹叫刘梦薇。两人是异卵双胞胎,长得一点都不像。刘梦薇分到了五班。

班主任姓范,大概四十多岁,国字脸,嘴角许是因为长年抿着,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但是这人个头不高,只有一米五五。虽说以前条件不好,男女普遍不高,但是长得这么矮的男人还是少见。

他拿着名单,直接念道,“刘哲浩担任班长,李虎担任副班长,许聪担任学习委员,邓舒月担任生活委员,杨锋担任文艺委员,赵聪担任纪律委员,罗谨担任体育委员。”

苏以沫挠挠头,爸妈还想让她当班长呢。可班干是班主任直接任命,她当不成啊。

班主任木着一张脸,“这些只是临时班干。一个月后,等大家互相了解,咱们再重新选班干。”

学生对老师天然畏惧,大家自然没什么意见。

第一天只是发新书,预习内容,打扫班级卫生,明天才正式上课。很快就结束了工作。

下课后,邓舒月蹬蹬蹬跑了。

苏以沫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对面的商业街,妈妈正在卖花甲,摊前有不少人等待。她背着书包走过去。

她的同学看到这一幕,互相交换眼神,嬉笑着离开。

翌日,苏以沫刚到班级,就有一个男孩故意凑过来问她妈妈是不是在商业街卖花甲?

他眼里的兴味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苏以沫上辈子可是成年人,自然看得出来,她不仅不觉得羞耻,反而笑嘻嘻点头,“是啊。你想买花甲吗?”

许聪一愣,显然没想到苏以沫居然不羞耻,反而还大大方方问出口,对方没按他的剧本走,他登时恼羞成怒,口不择言起来,“谁要买花甲。你妈在商业街摆摊,丢人死了。”

苏以沫正了脸色,手撑桌子站起来,盯着许聪不放,“摆摊怎么丢人了?我妈不偷不抢,靠自己本事赚钱,有什么丢人的?比起我妈,难道不是吃不起花甲的你更丢人吗?连一块五都拿不出来。你也好意思看不起我!”

许聪涨红着脸,满脸不服,“谁说我吃不起花甲了?”

苏以沫夸张大叫,眼睛瞪得溜圆,惊奇得不行,“你吃得起?那我刚刚问你买不买,你又说不买。”

她脸上写着“没钱,还非充大款”的嫌恶表情。

许聪才七岁,哪里是她的对手,面对同学们异样的目光,他恼羞成怒,从兜里掏了五毛钱拍到桌上,“我有!”

说实话,这个年纪的小孩身上装了五毛零花钱已经算是家长开明。可偏偏花甲一斤也得要一块五。五毛根本买不了。

苏以沫低头瞧了一眼,硬邦邦吐出两个字,“不够。”

许聪涨红着一张脸,周围同学越聚越多,同学们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到他脸上,甚至有人交头接耳讨论起来,他羞耻心爆棚,抓起钱,灰溜溜跑了。

苏以沫嗤笑一声,就这点心理素质还想寒碜她,简直就是笑话。

同学们见她不好惹,心里打定主意以后离她远点。也就四下散开了。

邓舒月和苏以沫同桌,不是她想跟苏以沫同桌,而是妈妈报名时已经给她选好了位置,她没办法更改。见苏以沫开学就呛走同学,她侧头小声提醒对方,“你这样没人敢跟你交朋友的?”

苏以沫性子太厉害。可厉害过头的学生,谁还愿意跟她玩。

苏以沫撇撇嘴,“不交就不交呗。我来学校是为了念书学知识,又不是为了交朋友。”

邓舒月就像打量大猩猩似地,好奇打量她好几眼,这……

她无言以对,扭头跟自己刚认识的好姐妹手挽手一块上厕所去了。

苏以沫看着她的背影。邓舒月的人缘倒是不错。这才开学第二天,居然就认识新的姐妹。厉害!

话说另一边,张招娣早早卖完了花甲,她骑着三轮车往家属区方向走,刚好看到邓厂长从家属区出来,他身后还跟着助理,两人仿若无人交谈,“明天上班咱们再开会讨论,只有二十四套房子,这回大家肯定会为了争抢福利房打起来。”

张招娣听了一耳朵,眼睛顿时一亮,将三轮车停在院子里,自己提一组电瓶蹬蹬蹬跑回家。

到了家,将一组电瓶放下,又跑到楼下把另一组电瓶提上来。

苏爱国正在屋里看书。

女儿上学后,午饭由张招娣负责。她早起去批发市场拿货,回来后,正好把午饭做了,然后出摊做生意,直到晚上才回来。家里的早饭和晚饭都是苏爱国做的。这也有个好处,他不用跟媳妇一块卖货。

看到媳妇提着电瓶回来,苏爱国有些惊讶,她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快。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张招娣随口回答,“今天只拿了一百斤花甲,想早点回来。”

她将电瓶插上电,坐到沙发上,把她刚刚遇到邓厂长,以及邓厂长和助理谈话说了一遍。

谁知苏爱国听了,并不像她这么激动,反而有些兴致缺缺,随口答了一声‘哦’,然后站起来问她吃米饭还是吃面条?

张招娣哪还顾得上吃饭,连福利房都不积极,他积极性也太差了吧。

张招娣拽他坐下,再次提醒他,“我在跟你说分房的事呢。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这个态度!”

房子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福利房。虽说他们一家是鹏城户口,但只要没有房,她心里就不踏实。以前女儿想买房,难道她就不想吗?不!她比任何人都想。可她不是买不起嘛。

现在有不花一分钱的福利房,她就是拼尽全力也要争取。

见丈夫听了这么大的事情,无动于衷,她也火了。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盯着他看。

苏爱国面露无奈,揉了揉酸痛的额角,“我怎么不积极。你又不是头一天听到福利房的消息。后头盖的房子不就是嘛,你又不是看不到。”

午休时间也哐哐哐地响,吵得他睡不着,烦都烦死了。

张招娣被他噎住,也没有揪着这事不放,她知道是知道,但之前没盖好,也不能分,她看到又能怎样。现在不一样,现在要分了。她敢说没人不心动的。她盯着丈夫,“你就没有想法?”

苏爱国瞪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好家伙,他就说她为什么这么激动呢。原来她是想分房子。

他整个人都无语了,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张招娣被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结结巴巴地问,“怎么了?你干嘛这样看我?”

外面的商品房每平四五千,七十平的房子,那就是三四十万。他们攒了七年,才有一万存款,这三四十万就相当于打一辈子的工。谁能不心动。她想要福利房怎么了?

苏爱国收回视线,心想:他媳妇大字不识一个,野心倒是不小。

见她额头冒汗,急得团团转,显见要发火了,他只好解释,“只有二十四套房子,我就是个普通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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