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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行,是不会吧◎

九德界。

会同馆,清幽小院。

和光推门进房,退去侍者,用玉牌给明非师叔去了道声讯。

【飞升任务已完,这儿还有些善后事宜,以及许多事项需同和郁商量,至少需要一个月。宗内事务全权托给师叔,师侄索性暂且留在九德界。】

她脱去外袍,翻上窗边的软榻,支起窗棂。

浅灰的月光淋进屋内,寒凉的夜风一吹,裹入婉转悠长的琴音,在耳畔缭绕不去。

窗棂大开,一幅月夜美景映入眼帘。

圆月高悬,万丈月辉倾泻而下,流过蓊郁苍翠的松柏和瑰奇玲珑的假山,淌过叮咚清脆的潺潺流水,被袅袅琴音引向亭阁楼台。

清冷的月辉浇在古琴,根根细弦闪过涔涔冷光,骨节分明的手掌悬在琴弦,修长手指轻轻拂过,一勾一挑,如珠落玉盘。

天光忽暗,指尖骤快,宛如高山流水,动人心弦。

月光忽亮,斜斜照入亭阁,勾勒温润如玉的气质。

和郁一身青衣,玉佩琼琚,发丝半束,随性飘逸。

似乎注意窗内的眼神,脸庞微抬,温文儒雅的目光递了过来,满眼的深情亮光远胜皎皎月光。

小院墙角。

书童阿流时刻关注高空的天气,不让一片阴云遮挡圆月,皎洁月光洒下来,营造幽美旖旎的月色氛围。

阿芳点燃熏香,急摇蒲扇,算准角度,估测风力,挥向窗台,务必勾住动摇室内之人的心神。

和光斜倚窗沿,静静凝望亭阁,眉目沉吟。

一曲终了,和郁才回望,启唇笑道:“如何?”

和光拍拍掌,面无表情说道:“挺好。”

她不识音律,鬼知道好不好,出于礼节意思性赞叹两句。不过,总觉得没洲九弹得好听。

和郁心下大喜,以为有戏。

月下美景,幽深院落,熏香缭绕,氛围到位,孤男寡女,万事俱备!

“和光何不出来赏玩月色,也不辜负良辰美景。”

他微微侧首,以最俊俏的角度扬起最完美的笑容,用最动听的音调发出最动人的邀请。

没想到她冷淡地蹦出四个字,“你很闲吗?”

“啊?”

和郁怔愣片刻,僵硬笑道,“还行吧。”

和光挥挥公务文件,直言道:“事不宜迟,咱们今夜就办公吧。”

“啊!”

和郁抬手扶住眉心,声音忽地有气无力,“连日来通宵工作,在下已是强弩之末,实在有心无力。”

和光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他,“那你还有心力弹琴?”

铮地一声刺耳弦断,和郁装作虚弱的样子咳了咳,“奏琴乃是修养,方才一曲已然用尽最后的心力。”

“啧,什么身体素质。”和光嫌弃撇嘴,“去和乌束好好练练吧。”

她扶住窗棂,就要关上。

和郁忙道:“不妨再听一曲?”

“吵死了!”她丢下这句,哐地合上窗户。

满窗月辉被排出房间,如冰冷的尖锥散射开来,刺得和郁透心凉。

他怔怔望着窗扉,许久都没回过神。

阿流和阿芳走来,满脸疑惑。

“坤舆界代表太不解风情了吧,她是不是没懂公子的意思?”

“听说她是个事业脑,对情爱没兴趣。”

“不会吧,她不是有好几个相好吗?那啥魔门少主、人外邪修。”

......

和郁从桌下取出留音球,重新播放方才的琴乐,高山流水,极为悦耳。

“如此动人心弦,怎么就没打动她呢?”

又换了一首,好似千军万马奔驰沙场,荡气回肠。

“莫非她喜欢这种类型?”

阿流劝道:“公子,这应该不是琴乐的问题,或许她没懂公子的意思。”

阿芳道:“又或许她是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和郁咀嚼四个字,“那该如何?”

阿流道:“大家不是暧昧不清的小年轻,也没推拉扯扯的时间,公子不如直接点,脱光衣服,爬上她的床。灯一拉,天一亮,生米煮成熟饭!”

和郁脸色登时沉了下去,眼神不悦。

阿芳连忙咳嗽两声,重重敲了阿流一下,板起面孔教训道:“你当公子是什么人,怎能做这种不堪之事!”

阿流醒悟过来,忙不迭换上肃然的神情,“小子失言。为了争取坤舆界,为了讨好和光代表,公子迫不得已曲意逢迎,才会这样。这是为了九德界的利益,为了界域的未来,公子大义!”

和郁微笑点头,“献媚邀宠,世人所不齿,在下怎能为之。”

嘴里这么说着,手上扭扯衣襟,往下拽了拽。

书童当即懂了和郁的意思,笑道:“公子可想更衣?前几日送来一批新衣袍。”

阿流在前带路,阿芳落后恭维。

此时,无波界弟子敲响房门,送上一壶酒和一封信。

启信一看,落款乃是无波界代表时千一。

【坤舆界代表辛苦了,特意送上美酒一壶,为您助兴。公事无尽,注意劳逸结合,些许放纵也无妨。人有欲望,解药送上门,不如躺下享受。】

说话没头没尾,和光翻来覆去过目几遍,除了那个意思,还是那个意思。

打开酒盖,馥郁的芳香弥漫室内,勾起欲望,催动心神。其效力,远远胜过红袖招的迷魂香。

她不禁笑笑,总觉得今夜会发生些有趣的事儿。

半盏茶过后,门又敲响了。

来人是盖德界使者,带着五尺左右的大箱子,从外看不出里面。

“素闻和光代表劳心费力,鲜少休憩,我界代表特送此礼,权作慰藉。”

和光淡淡点头,“放那吧,替贫僧表达谢礼。”刚想挥退,就听得使者暧昧笑了一声。

“我界代表说,要您亲启。”

她上下打量使者,视线转移到箱子,用玩笑的语气道:“该不会是炸弹吧。”

使者眨眨眼睛,笑容愈加暧昧,“说是炸弹也行,定能炸开您的心。”

和光又瞥眼信纸,想必时千一早知此事,还来信劝告自己,看来这封礼物很重哪。

“有意思。”

她缓缓起身,绕着箱子转了一圈,站定正面,屈指敲了敲。

里面忽地泻出一丝低沉的笑意,声音极为耳熟。她心神一动,忍不住睁大眼睛,恰好对上使者的笑容。

“请代表打开,定不会让您失望。”使者稍稍让开身子。

和光握紧木门,猛地拉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贴近,她下意识退后半步,警惕抬头,一张刻骨铭心的脸庞跃入视野。

“师叔......”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抖了抖,连呼吸都散了。

一模一样的容貌,根根眉毛的走势长度都不差分毫。

剑眉星目,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

玄色发冠,一袭僧袍端端正正,白衣胜雪,明明是个屠尽四海的杀戮禅,却掠尽天下的温润儒雅集于一身。

他垂眸望她,温热的吐息扑在睫毛,语气一如往昔,“光啊......”

一时之间,和光脑子如浆糊般乱,从胸腔深处发出一声自嘲般的笑声,“呵。”

使者弯腰低头,恭谨道:“代表可满意?”

“盖德界代表有心了,这份礼物,贫僧收下了。”说话时,她都在看他,不舍得移开一眼。

她抚上他的眉眼,缓缓滑过脸颊,捏住下巴,左右偏移,细细审视,太像了。

一指一指按过喉结,抚过锁骨,落到衣襟。

她淡淡道:“脱了,我瞧瞧。”

使者猛地睁大眼睛,悄悄瞄了一眼。

没想到听见这虎狼之词,他还没走呢!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衣襟,轻轻笑笑,“师叔觉得光更想亲自动手。”

和光真笑了,喃喃道:“连性格都这么像。”

她一把撇开他的手,握住腰带,猛地一拉,僧袍哗然落地,里衣懒散敞开,隐约露出胸膛的黑色纹身。

他还是那么笑,“不敢了么?继续啊。”

激将的手段,停顿的笑意,一点点勾起她脑海深处的回忆。

她捏住衣襟领口,用力扯开,嘶地尖响,白袍尽裂,一丛丛曼荼罗跃然而出,暴起爬满胸膛。

朵朵妖冶绚丽的黑花交织缠绕,根根花藤回旋漫射,一直延伸到双臂,挤满肌肉紧实的腰腹。

她点在精致的锁骨,指尖顺着花藤一路往下,在腰腹流连不去。

他笑道:“还满意么?”

她也笑了,“深得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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