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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一句话, 五年?以?来刀光剑影、枕戈待旦已经可见一斑。北疆部落向来凶悍难驯,不比中原跪服于皇权,他们各部相轻, 前十几年一盘散沙。

在其间游走,本身就是危险的事情。

宣榕还以?为他在阐述北疆的凶险, 煞有介事点点头:“那如今她待你倒算平和?, 就?连出使千里的差事也应了。”

心里又有些纳闷, 不懂为何有种暗中松了口气的感觉。

没想?到, 耶律尧冷笑一声:“她自个?儿跟来的,不在使臣团上。”

忽然,他驻足微滞, 神情莫测,很警惕地抬眸朝街角尽头望去。但?方才觉得?有异的地方, 不过寻常一家五口, 偕老伴幼而过。并?无?杀机。

耶律尧缓缓皱起了眉。

宣榕不由跟着他目光远望, 问道:“怎么了?”

耶律尧神情严肃,正色道:“望都人多眼杂, 你最近出门一定要带暗卫。当然,最好别出门。”

从河东回程, 他就?隐约察觉有人窥视。但?当时正逢岁末年?关, 千万人涌入京师, 和?他们同路的数不胜数。鱼龙混杂里无?法揪出异样,这点疑虑也就?暂时压下来了。

可最近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他向来生活在危机四伏里, 对若隐若无?的杀意很是敏感。

宣榕失笑:“好。在京我一般很少外出。”又问:“哈里克他们什么时候回去?你恐怕得?在望都多住一段时日?了。”

一提到那俩, 耶律尧神色愈发沉冷, 嘲弄地道:“今晚。”

……

哈里克已经开始收拾行囊了。

看着他将包袱片摊开,胡乱塞些衣物, 和?方才买的干粮,一路要逃荒的样子,格莎古丽在一旁看得?好笑:“至于吗?我不过就?多了句嘴。”

“……赶紧走吧,趁今晚他还没回来。”哈里克满头官司,欲哭无?泪,“以?后这些小道消息、流言传闻,我要么给你讲全部,要么提都不跟你提,否则你这一知半解,绝对会撞人逆鳞上。”

格莎古丽轻提小臂,搭在哈里克肩上,有一搭没一搭呵气道:“怎么,不就?是少年?时受到过照拂么,有所?牵挂有所?爱慕,很正常啊。你和?我说他在万佛洞,以?为看见幻觉失魂落魄,还挡住耶律金尸体,不让小姑娘看到,我都觉得?是夸大……”

哈里克把她胳膊拂下,牵住她手,转过头来,犹豫片刻,还是道:“这种程度其实也无?妨。但?我撞见过阿尧毒发。”

那是他回北疆后的第二年?。率了七万兵力,对敌二十五万。

耶律金作祟,给的是屡次三番输给西凉的一支杂牌军,早就?对西凉人有心理阴影。老王也放纵兄弟们互相挖坑,只装作不知。

相对于其他横扫式碾压来说,那场战役赢得?艰难。

需要事前动员,战中监视、布局、调度。所?以?,只是险胜。

耶律尧回来后,一言不发地褪下血迹斑斑的盔甲,推拒所?有庆功宴和?交际,让亲兵把人挡在营帐外。

他经常会这样,发病时谁也不能近身。近身过的,统统都死得?悄无?声息。

“我那时实在是担心他。谁知道他身上受没受伤,黑色衣服连血迹都瞧不太出来……”哈里克越说声音越低,“就?闯进了帐篷里。他确实发热了,烧得?滚烫,那么高一个?人蜷榻侧卧,把藏月贴在额头上。”

格莎古丽是情场老手,意识到不对劲,心惊胆颤问道:“然后呢?”

“他就?算闭着眼,也一直在无?意识地念两个?字。”

“……哪两个?字。”

哈里克低声道:“昭平。”

格莎古丽颤颤巍巍:“哪俩字?”

哈里克打破她最后一丝幻想?:“你说呢?大齐还有谁封号昭平的。他总不至于念着邻国年?号,想?着有朝一日?篡位夺权吧?”

格莎古丽深吸了口气,迅速加入收拾行李的队伍,抓狂喊道:“你个?臭小子!不早跟我说!这和?年?少的求不得?,不是一个?概念啊!快快快,衣服不用带多,马上春暖气候转热,都是习武的,扛得?住——把我刚买的胭脂水粉都捎齐全了!”

如果一个?人或者一个?事,成?为支撑某人走下去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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