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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熟悉的“白莲”句式语气,让秦云杉一时有些懵,还想开口说什么,就听到谢重姒道:“娘娘,我有些乏了。就不留你啦!叶竹,送娘娘出去吧。”

秦云杉脸色发白,没来得及阻止叶竹端来金灿佩物。只能眼睁睁看着婢女撤了她送来的补品,换上更为贵重的赠礼。

这……不是她想要的啊!

她缺这点儿首饰吗?!

“娘娘。”叶竹忙完,开口柔声道,“奴婢送您回蓬莱殿。”

然后率先踏步而出。

秦云杉只得咬牙跟上,心有不甘地离开了。

等两人走后,谢重姒心情不错。

她本就饰品一箩筐,半辈子都用不完,正好送给秦云杉。

秦云杉穿衣打扮风格清汤寡水,不可能真敢把她赠的那些金钗银饰,挂在身上。

刻有皇家烙印的东西,也不能卖出去换钱。

只可能赠送给别人,或是打赏用途。

她还能顺便知晓,秦云杉同谁有交集。

总之,这些饰品,对秦云杉来说,除了添堵百无一用,还抹去这些补品的昂贵价值。

想必秦云杉如鲠在喉,谢重姒心甚宽慰。

氏族在秦家带领下,盘踞一方,鱼肉百姓。

明中暗里,也没少给朝堂带来动乱。

慢慢来。

谢重姒不知想到了什么,杏眸带笑意,弯了弯眼。

反正来日方长——

她总能把这痼疾顽瘤,一个个拔除。

*

望都居大齐腹地,南来北往之人,四面八方之景,繁华靡丽。但也有清幽之所,譬如寒山寺。

这日,寺庙阳光明媚,莺雀已上树梢,啼鸣婉转。

有僧人在扫千层台阶。听闻脚步,回头:“呀!宣公子来了呀?”

宣珏寻常世家公子的打扮,白衣紫冠,腰间别了白玉笛。闻言,轻笑颔首:“小师父。住持邀我。”

说来也怪,宣珏不笑时,甚至比他那冷面修罗的兄长还生人勿近,但唇角微勾时,又如晴光映雪,让人心生亲近。

“哦哦!”小僧人指向别院,“公子来得真早,师父八成还在睡。”

宣珏向他行了个礼,悄无声息地走进别院。

寺庙偏殿有些年头了,红墙上青苔斑驳,金顶也残损脱落。倒是里面的佛像,庄严依旧,宝相光华,捻花垂眸,端视苍生。

里头铺盖躺了人,呼呼大睡。宣珏没吵他,站在三丈来高的佛陀像前,敛眸俯首,合掌拜了三拜。又在一旁棋案坐下,静默地复盘残局。

又过了会,地上躺着睡的人才“啊哈”伸了个懒腰,揉眼起身,唤他的字:“啊离玉来了啊。什么时辰了?”

“尚早。”宣珏道。

住持伸长脖子往院里一望,见日上殿顶,哼哼唧唧:“都快巳时了。下次直接把小老儿喊醒就行咯,是我邀你来下续棋,没有让你等的道理。”

宣珏落了一子:“那下次唤您。”

两人下棋很慢,一局还未落幕,已至午间。廊檐新飞乳燕,叫声轻嫩。

住持抓挠了下并不存在的头发,皱眉:“不好,刚刚那步棋我下得不好,撤了重来。”

宣珏不让:“落子无悔。”

行经之事,定局既成。

落子当不悔。

住持意有所指般挤眉弄眼,笑道:“不,对于上天眷顾之人来说,落子可悔,人生亦如是。”

宣珏一愣,没反应过来,让老和尚捻走了下错的子,他还大言不惭:“贫僧呐,就是这天选之人。”

“……”老和尚装疯卖傻,宣珏极有涵养,也不生气,只是淡声,“大师,您这步棋,未必如前。”

快速调整了几路,不出三步,住持就瞪着眼奇道:“不应该啊。”

宣珏风轻云淡地将棋子扔回棋盒。方才住持不悔棋的话,他俩至少能中盘厮杀。现在么……

他快赢了。

住持歪头瞥了眼佛像,干脆撂子道:“哎不下啦不下啦,有人来找你。”

一看就是不想认输。

宣珏疑惑挑眉,就听见院外传来嚷嚷声:“离玉?在吗?!”

“小戚将军回京了吧?”住持端起凉茶咽了口,“听这声,还挺急的。否则不至于远道来此。”

寒山寺那千层长阶,得走大半时辰。

……戚文澜。

细窗切割的光块,给宣珏镀了层金,他目光幽幽,瞧不出喜怒,下颚却收紧了。

戚家在朝炙手可热,戚老将军久驻边疆,积威甚重,女儿戚贵妃更是掌六宫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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