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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人在面前。

虔诚的吻细密而落。

在她喉间逡巡很久,像是想咬,又舍不得这红尘温软般蹭了蹭。

终是只温柔地吻过,继续向上。

“离玉你——”紧接着,谢重姒声音被堵在吻里。

谢重姒心疼那画,僵硬着不敢动,费劲巴拉留点空余位置没敢后靠。更给了宣珏可乘之机,他一手扼住她下颚,一手覆住她眼,有那么一瞬,眸光危险晦暗地惊人,像高楼坍塌砸下的尘埃,疯狂席卷包围处于旋涡之中的谢重姒。

眼前人发丝散落,黑发迤逦在地,缠在宣珏指间,绕过绢纸。

像是铺开的墨。

宣珏眸色更暗了几分。

……想要她。

想听她哼吟,双眼迷离,眼角沁出泪,嘴里只念他的名字。

眸里心中,只能有他。

就像曾经一样。

好想。

不知过了多久,宣珏才勉强冷静下来,用尽所有理智放开人,浅淡的眼瞳像是深了层阴影,在谢重姒耳边微不可查地道:“殿下,有的东西,要么别给我,要么就一直给我。”

窗外鸟鸣雀跃,轻易盖住他近乎低喃的声音,谢重姒心跳如擂鼓,竟然没大听清,再要宣珏说一遍的时候,他却是扶她起身,垂眸道:“没说什么。”

说着,要去处理丢掉那幅弄折的画。

谢重姒拦住她:“哎!等下!你敢扔!”

宣珏迟疑。她命令道:“我要拿回宫里去。怎么,不想给吗?”

“……”宣珏完全冷静了下来,无奈地等她束好发,摇头道,“不敢。只是画卷褶皱了,殿下想要的话,我可以再画一幅新的。”

谢重姒不依不饶:“我想要这幅。”

说着,从宣珏手里扯过,摊开端详片刻,很满意地再合上,理了理衣襟,余光扫向宣珏——这人还是一丝不苟,束领长服,和她方才乱糟糟的仪容形成完美对比。

谢重姒:“……”

行吧。搞得和方才非礼的人是她一样。

谢重姒没忍住,等找到桃子,将它放在肩上,准备又翻|墙离去时,坏笑着伸手,一拂宣珏的白玉冠,然后趁着宣珏墨发逐渐散乱下的时机,再次一拉他前襟,干净利落地用牙尖解开他束领扣结,在他脖上喉结处伸舌一舔,再不轻不重咬了口,放开道:“扯平啦!”

说完,溜之大吉。

宣珏喉结猛地滚动一下,下意识想拉住人,没拉住,只能道:“越墙小心——”

就见那身影蹿得影都不剩。

他衣领散乱,墨发披肩,有一缕发被谢重姒带的,缠在了廊柱木刺上。耳下侧脖,红晕一片。

宣珏像是呆愣住了般,隔了很久才抬手理顺三千青丝。

和三千情思。

两时辰后,宣琮来找他,发现宣珏跪坐棋盘前,奇道:“不是今儿来给我整理文书吗?又在这发什么呆?棋子都不摆,下盲棋?哎你不会刚起吧,发冠都没束。”

宣珏摇了摇头,仿佛仍旧平静,道:“即刻就来。”

谢重姒溜出宣府后,没直接回宫,而是去同济堂,归还桃子。

桃子是她找江州司借的,哄宣珏的。

很久前她就知道,宣珏心思重,得隔三差五把喜欢爱意挂在口上,让他心底清楚有人关心他——否则他很容易胡思乱想。

江州司暂时挤占了金繁的卧房,挤占得十分心安理得,将他布置摆放的花花草草,全都搬了出去,说这些玩意儿熏得慌。

金繁敢怒不敢言,谁让人家是大师姐,更何况都是江州司看顾长大的,没少被她责罚打过,看到她比较发怵。

江州司接过桃子,挑眉打手势:“用完了?那四句话你教了它好几时辰,要去和谁说的?你父皇?”

“不是。”谢重姒摆了摆手,“拿去哄人。”

江州司看她眉梢眼角的风流笑意,识趣没多问,心里给这位被哄的人上了三炷香——就她经验来看,阿姒的哄人,多是得炸屋轰房的那种。

桃子在江州司臂膀上欢快蹦跶,快成了道粉嫩残影。忽然,谢重姒注意到什么,问道:“师姐,你的左臂换了还是加固了,颜色不大一样,而且制式也有所更改。应当不是我看错了吧?”

“眼挺尖。”江州司笑了笑,“那位西梁来的,替我改造了一番。她手艺当真顶尖,我这木臂,本就是师父委托西梁天枢院给我做的。可是那边最顶级匠师,也比不上她的工艺。喏,你看。”

说着,她虚虚一抬,那左臂的五指,竟也能活灵活现抓握。和真手无异。

谢重姒摸了摸鼻尖,对卫旭多少有些唏嘘:“她……唉不说了。对了师姐,你昨儿刚到,舟车劳顿的。我借了桃子,怕打扰你消息,也没多问。你来望都是有什么事儿么?做什么的?要是不急,去宫里住一段时日?宫里糕点好吃,桃子会很喜欢。”

没想到,江州司严肃了脸,思忖片刻,道:“为我身世。我大概查到我父母踪迹了。只是有点不确定,还需要去当面质询。对了,你知道田姜在哪吗?听说她来望都了。”

谢重姒正在用零嘴逗桃子,闻言,指尖顿了顿,察觉到点什么,不敢置信般道:“……田姜?师姐,你找她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