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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谢敬彦已安置了别的院子,老夫人都?舍不得放她去了。

住在谢府中,陶沁婉从下人非议里知晓,那?三少夫人乃是使计挟恩高嫁给谢敬彦的。可谢敬彦不仅不恼愠,反而对妻子多有依从。锦衣玉食,珠宝美饰,香闺独宠,全都?依她足渥她,而且身?边清净,绝不寻欢纳妾。

他身?上的体己之物,譬如?手帕、锦袜等等,也多只?穿小魏氏绣裁的。成?亲后,书房更是都?搬到了他们卧房的对面,只?为了一开窗,便能够看到对面女人端坐记账的画面。

甚至就连去他清修的琴室,为使她便利,都?专门在湖上修了一道小桥。

陶沁婉眼看着、耳听着谢敬彦对小魏氏的情愫,暗地好不眼红。

偏那?小魏氏却不懂珍惜,还在外面与梁王传出流言蜚语。二房夫人是个闲来嘴碎的,许多的话陶沁婉都?能从二房下人那?边打听得到。

更听说梁王捞钱的事?情揭发出来后,谢敬彦袭着朝服在太极殿外跪请一昼夜,为给夫人开脱谢罪。并且舍不得休妻,甚至怒气?一过,仍与夫人如?-胶-似-漆。

在陶沁婉未入谢府之前的那?些天里,下人们每日夜晚都?能听见云麒院中,三公子宠溺小魏氏的声息,动静晃得奴婢们都?羞赧。那?般冷澈凌厉的男人,因?着紧张妻子,而变得沉溺情-事?,直叫人好不啧叹。

小魏氏却不知感恩,反倒拿乔起来。自从陶沁婉进府后,竟不让谢敬彦入卧房睡了。

当真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那?些没有的人,是多么的抓心挠肝渴切么?

而夫妻分房后,阖府那?般多的院子,男人却不腾挪去别处住。仍旧吃住皆在书房,每晚必然等到对面的寝屋熄灭烛火,他这边方?才?歇下。

小魏氏怕永远不会知道,入冬后的雪夜里,天寒地冻,他惦念起她秋冬畏寒,多次站在那?扇卧房的门外。他以为她心另有别人,并不接纳自己。那?修挺的身?躯拂风簌簌,许久后,在女人暗下的烛火中才?又蓦然离开。

谢敬彦官途一路扶摇直上,直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左相,却连那?小魏氏随手搁在一边、弃掉不喝的汤,他都?以为是特意褒给自己的,皱着眉头?给喝了下去。

他却不知,那?碗汤乃是陶沁婉让婢女绿椒下了料后,才?端过去。

她原谋算约莫一刻钟后过去找他。谁曾想,谢敬彦喝过汤起了难受,只?想着拉下身?段,苟着脸回去见小魏氏。

却也好,虽然陶沁婉算盘打了个空。但让谢敬彦误会是小魏氏设计,把他推去给一个婢女。

眼见着男人自尊受挫,拂袖愤然离去,独自在冷水中浸泡了半宿。那?被宠惯而未知满足的女子,娇矜不服软。夫妻感情更加寡淡了。

长长久久在旁观望着,陶沁婉心里好生发酸呐。

凭什么如?此温醇卓秀的男人,却是别人的?

而联想起自己那?个短命的榜眼上门夫婿,当她父亲还是尚书时,平日顺服听从,等到她父亲被罢黜流放,却立时变了副贪酒好-色的嘴脸。

陶沁婉便忍捺不住地贪婪。

她想尽办法,要让谢敬彦休妻或者和离,哪怕得了她做个平妻也可以。

为了在谢府住得更长久,她不顾为父亲查案平-反,而收买婢女故意制造误会。让小魏氏吃怒之下,将谢敬彦好容易收集到的案卷,当做画册烧掉了。使得夫妻反目,谢敬彦手面被烫伤,才?刚有一点和好的念头?顿又烟消云散。

偏偏谢敬彦除却去上房请安,或与陶沁婉谈及调查案件之事?,其?余皆客气?隔礼,甚至对视都?鲜少。

陶沁婉去讨哄小魏氏的儿子,那?谢睿却不似老太太的墙头?草,表面上谦逊礼貌,实际整颗心都?向着亲娘。

好一对忠诚的父子!

幸在那?个叫绿椒的婢女心术不正,早早奢想着能上位,给小魏氏的汤药里掺冰石,借以消凉女子的中气?,以使不孕。被陶沁婉发现后,她就要挟利用了来,让绿椒往里面融了一味燥血的药材。

好容易总算熬到了一日,那?小魏氏被她堵在自己精心布置的,与外男“私通”的现场,吐血倒下了。

眼见着男人蹙起墨眉,痛心疾首地质问。陶沁婉以为终于?机会到手,却蓦地一阵紧张,从梦中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