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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今年该是太子殿下稳赢了,实在太子殿下领队后?,东宫禁卫们士气高昂,及锋而试,令人?刮目相看。

岂料竟然梁王高绰队摘夺了最后?的决赛。

有人?为太子队可惜,觉得该是上午半场与宣王队的对峙消耗了太多体力。毕竟上午的赛况堪称这几年来最有看头的一场了。

说到这个,又有人?为宣王叹惋。若是郎将最后?那一球,从?开始便传给谢敬彦踢,是否就能赢了决赛。

要知道,自?几位皇子成年后?,历届几乎都是宣王队夺冠的。

而说起谢敬彦,便又传开非议,只道谢三公子大?抵为了与前未婚妻私会?,而关键时刻走了神。有人?看到他搂着娇媚无?骨的魏家女,从?球苑的侧门上了马车,男子肃白衣领上沾满了吻痕。

但立时另有人?反驳道,若感情浓郁到需要私会?的程度,何故退婚呢?明明就是谢三公子周全负责,听说魏女中?暑晕厥,便抱她回府的。

依魏妆想来,太子高纪下午半场该是故意输给梁王的。凭前世?新帝上位后?的雄才大?略,高纪必然思察敏锐,应能猜出皇帝此次有心让梁王赢。太子既彰表了能力,为皇后?增添荣光,又能见好就收,不置于风口浪尖。

魏妆是夜服下紫花丸醒来后?,原已死心做好了输的准备,谁知竟然赢了五千两?银子,比她预想中?的还要高出一小倍。

想来应该感激谢三郎上半场的激烈挑赛,使得许多人?临时增加了太子队的投注。这些投注有分单场投注与决赛场投注,单场投注的小赢不断,决赛投注的则看最后?大?桩了。

如?此一来,魏妆还掉通盛典当行的本金加利一千多两?后?,还能剩下三千多两?银,加上筠州府的田产所得,应能在东内城盘上一处不错的小花坊了。

而街市私下里,也传着魏妆与谢三郎的多种绯闻。魏妆对此表示无?奈,却也庆幸,那日所幸前来相救的是他,将克己复礼刻进心髓的清执仙骨。换成别人?,哪怕是憨厚实诚的褚二郎将,都未必能把持得住。

魏妆看过自?己的身姿,朵朵嫣红斑驳的痕迹轻浅,想来应是自?己作下的。唯有锁骨上被他咬出了一道痕,胸衣腰带也系得杂乱无?章的。左相大?人?不愧是成大?事者,关键时刻视情-爱如?无?物!

焦皇后?为了护住姑娘的闺誉,放出话来说,欲重新赐婚给魏妆与谢敬彦。只待二人?点头,便及时举办婚礼,让魏妆十?里红妆从?宫中?嫁出。

当日饴淳公主?下药现场,既被皇后?看破,饴淳自?然无?颜再请尚驸马了。

绥太后?对此也欣然应允,想来当年魏厷集完成了襄州连通淮南道的筑渠工程,也给太后?在史书上记了一笔功劳。

太后?虽想把魏妆许给梁王,在自?己眼皮底下得以提携照顾。但若是谢三公子也好,谢侯府忠良显爵,门风高崇,是为上乘。便仍照之前所说,许诺魏妆一套嫁妆,让她在自?个颐德宫里出嫁。

说来魏妆已经?许多天?没见到谢某人?了,春赛结束后?,朝廷放了参赛队员们三日假,恰好他又轮到沐休,便一连五天?。她没点头,他便暂无?回应。

沈嬷将欢喜之心藏得惴惴的,说谢公子受了点伤,想催魏妆去瞧瞧他,又生怕催了她生气。如?今的小鸽姐儿?,主?意大?着呢,早不是婆妇能哄得了的了。

宫中?赐婚的消息传出来,谢府对魏妆可谓小心周到,连大?房汤氏都支吾不出声了,不用尚公主?,上下皆松口气。尤其?罗老夫人?,更是切切巴望着魏妆能够答应。

这京中?官贵各个见风使舵,没甚骨气,区区一对董妃母女,竟吓得没人?敢出头相亲了。想想昔日,多少人?巴望着能得谢三郎垂眼呢。

还是魏家女子招人?爱,怎么看怎么有福气。再说到眼下,太后?皇后?都这般抬爱,还有哪个千金风光能胜过她?

罗鸿烁是又迫切,又忐忑啊。忐忑是因这丫头过于娇媚也,先前天?冷还觉不出,如?今衣裳穿薄,那腰是腰臀是臀,又擅拿捏,别把自?个清风雅隽的老三陷进去了。

他们谢侯府显贵望崇,真的没哪个媳妇像这样?惹艳的。哎,总归难能两?全就是了。

为了哄魏妆高兴,这几日吃的用的好东西便都往倾烟苑里送过来。魏妆对比从?前,觉得好生可笑。

但她仔细筹谋,这桩婚只怕还要与谢敬彦成了更为合适。

原因有三——

首先她若是不点头,那接下来必然要嫁的便是梁王高绰了。

再则,哪怕不是梁王,既与谢敬彦流言蜚语已传纷纷,若嫁给了别家,少不得又要怀疑她花心无?妇德种种,到时与前世?有何差异?

而且,谢敬彦未来是要做左相,扶持新帝上位,权势滔天?。她若开出了花坊,有这么个背景做靠山,却也能方便许多。

魏妆如?此决定,便择了是夜戌时,去到谢某人?的书房里找他谈话。

*

云麒院里,谢敬彦穿一袭大?袖绸缎长袍,刺绣精美繁复的云纹,神清骨秀傅粉何郎端坐在案前,正在与自?己独自?对弈。

男子额头上浅淡紫青,手臂的错骨已正了位,为了稳定暂时还挂着纱布。脖颈上也不知是女人?的爪印,或者踢球时在哪里刮伤了,几道殷红的划痕。

额头是被她捶的。

魏妆身着若绿丝质纱裙,洁白姝颜似雪,盈步走了进去。瞥见这一幕,心底有丢丢发虚。

她便是中?了媚毒,也总有一丝残存的记忆,晓得自?己那天?对他做过不可告人?的举动。

她就记得夜半醒来时,手腕酸胀得似频繁用力过度。继而隐约闪过般般画面,便知自?己惹火了,他那事物如?何嚣张卓然,叫她前世?好生印象深刻。

但又如?何?既做过清汤寡水夫妻,撩便撩过了。

魏妆仍秉持娇矜傲漠,悠然道:“空着么,有些事要找谢三哥谈谈。”

三哥,

呵,谢敬彦每听这称呼都觉讽刺,有人?会?对所谓三哥做那些事?殊不知他痛苦煎熬,女人?何尝知道关心。

男子凤眼掀看魏妆,那欢炉散里的某些成分,估计与紫花丸的属性相融,几日下来竟将她滋养得愈发凝脂仙姿。

他看得稍瞬分神,又聚敛心力道:“魏妹妹有话请直言。”

仿佛为了应怼那句“谢三哥”,两?人?称呼有来有往。只话音末了却柔和,晓得她无?碍,适才放下心来。

都非善茬,确不必兜圈子。

魏妆精于世?故,寻了他对面的蒲垫坐下,干脆明说道:“此次多谢你,让我赢了不少银子。我思来想去,这桩亲事不如?就成了吧。但我附带些条件。”

谢敬彦修长手指攥着棋子,把自?己将了一军,吃掉颗小车。清俊脸庞上风云未变:“且继续说。”

魏妆抿了抿唇:“我知你与我已无?甚知觉,这亲便成了,你也不必负担。彼此只作挂名的夫妻,婚后?不须同房。当然,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互不干涉。但既为利益合作,若是你在权谋场面需要我应酬,我不介意演演戏。而我准备开间花坊,你也莫要阻拦。婚后?府上的中?馈,你母亲祁氏自?己对付,我可不愿再做操持的贤良妇了。”

“二年之后?,随你任娶平妻妾室,想怎么宠怎么生,我绝不干涉。几时谢大?人?想和离了,休书一封即刻搞定。你觉着可行?”

——果然是对自?己无?半分情意,一切都为了利益!

但这女人?若不攀营图利,她却也不是她了。

谢敬彦寡淡应道:“随你心意便是。但我亦有个条件,为避免府上口舌非议,影响我做事,明面上委屈你与我装得体面点,你看如?何?”

魏妆稍作思想,这样?考虑挺好,她也不想再置身于府上的八卦纷纷。

女子便掠过他指尖的棋子,摁入了中?间的将棋老窝中?:“成交,明日我便入宫应了皇后?娘娘的赐婚。”

夜幕渐深,眼见那娇娜身姿慢步离开院外,谢敬彦骨节分明的手掌逐渐攥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