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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得?色的则要属二夫人祁氏了,想想新娘子进门后,自己下?一季度的中馈就能交出?去有人干,通体舒快啊。

三日新婚期一过立马就交,一刻都不容耽误。养儿子做什么的,就是为了这一天用的!

听说?谢敬彦在紧锣密鼓通宵达旦地修葺院子,祁氏择日便叫人扛了一副上好花梨木梳妆台进来。

梳妆台意味着早醒早睡多操持,寓意极好。

找三郎,最近总是找不到人,翰林院不当值他?就出?城往外跑,入夜再回来检查工期。找他?只能找王吉。

王吉一看,二夫人要把梳妆台搬进原来的卧室,连忙上前拦道?:“夫人且慢,三公子嘱咐说?以后这间卧室,用于给三少夫人做花房了。书?房搬到了对面那?间厢房,而原有的书?房用作卧室之用。夫人您把东西交给小的,小的来安排则个。”

怎么,觉还不睡了,把卧室都搬去那?犄角旮旯?

祁氏听得?纳闷,三郎喜静清修,书?房位置离着主厢房远了些,却不像现在的卧室进门就到。搬去僻处,夜里叫个仆婢差使都不方便。

再说?把卧室改成花房,弄到新的书?房对面,那?一打开窗就是花香味,还能入得?了神、办得?了公务么?

问王吉,王吉支支吾吾不敢说?。王吉自己也不知道?哇,三公子估计就是想边看书?边看小媳妇儿伺弄花草吧,还能怎么的。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英雄爱美,宁在牡丹花下?躺……呃,也或者把卧室放得?远些,弄出?什么动静之类的不怕人听见。恕王吉心里阴暗乱猜想了。

公子为了成这门亲,近日忙得?夜以继日,然那?眉宇间灵气都舒展了,可见痴心。

祁氏只得?搁下?妆台,又?让人送了一批上好的女子织物用品进来。

*

绥太后厉害威严,平素宫妃们小心谨慎地请安陪侍,大气轻易都不敢喘。

等到魏妆进宫来,太后的姿态却莫名放松了许多。大抵魏女出?身州府,没那?么多利啊益啊的牵扯。再则魏妆自军屯之地来,视野宽广,有趣的事儿一箩筐接一箩筐的。在筠州府待久了的人可能不觉得?,对于久居深宫的太后而言,却是听着新鲜。

这几日,太后一边安排女官紧锣密鼓地筹办婚事,一边叫魏妆陪着喝喝茶,养养花,下?下?棋,却也待得?悠然怡然。

等到新嫁礼服做好的这天,中宫皇后叫了魏妆过去试穿,若有改动之处再做细调。

魏妆出?了内左门,却见到了谢敬彦一面。

琉璃金瓦打着晃眼的光芒,谢三郎刚从皇帝的勤政殿里出?来,手上也拿着一沓新裁制的新郎礼服。

啧,魏妆看得?杏眸里漾出?了讽意。

这男人果然权欲熏心,都马上要成亲了,还不忘御前秉公……对他?而言这桩婚的确是过场。

阶前阶后对视,谢敬彦穿着青绿色朝服,衣襟袖口刺绣精湛图纹,站在魏妆面前,切切实实二十弱冠时的清凛绝尘。

不得?不说?,长?得?还真是怪惑人的。

魏妆敛起欣赏,做一本?正经娇笑道?:“三哥真是蹈厉奋发,忠良上进呀。这次收获颇丰,却不必一件衣裳钱都要省着了。”

她笑容盈媚,话?语却毒,不仅暗示他?锲而不舍,再来一次还要谋权处尊,明知他?与“忠良”甚远,偏却用于奚落。又?且学?抠门了,以他?陵州谢氏宗主的身家,做得?礼服何能比宫中的要差,却连这点儿花费都扣。

魏女果然是魏女,两世对他?绝情不移。

说?来这原是焦皇后的提议,宫里的绣工人多速度快,叫把谢修撰的婚服也一并给做了。

谢敬彦无?可无?不可,他?此举莫不是为了能见她么?

这才搬进宫来没几天,听闻吃喝玩乐睡,竟是混得?风生水起。更加美得?愈发桃腮粉面,袅娜娉婷的,身为夫君岂能置之不顾?

谢三郎两世从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他?被她吃定?吃死都认了。魏妆肯主动提出?成亲,叫他?怎么消受,他?都乐意,唯怕就是她朝秦暮楚不要自己。

听出?了女人话?里的讽意,谢敬彦不由得?睇了眼魏妆莹嫩的雪颈,淡淡错开,同作一本?正经道?:“蹴鞠赛赚钱是赚钱,花销归花销。虽赚到了,却留着日后给魏妆你支用,宗主夫人的排面总须担着。”

啧,怎的竟然也学?嘴软了?这男人的唇齿前世何曾撬开过?

魏妆赧红了双颊,又?咬唇轻哼:“劳谢大人有心了,府上筹备得?如何?”

谢敬彦正要说?起此事,便稍回答了几句,复问道?:“你对新房布置可有要求,提前与我?说?说?。”

原来他?还记得?这茬啊,魏妆都没想起来还有新房一说?呢。只记得?前世他?婚前婚后,如高岭仙芝般冷澈,叫她崇慕又?羞涩,哪里敢开口提甚么要求。

魏妆答说?:“住得?舒坦就行?,左右走个过场而已,别把你累着了。”

在谢敬彦看来,当日-中媚毒之后,那?极致的煎熬痛撑却是值得?的。倘若彼时动了她一指头,恐怕都得?不来她半句关切。

适才在皇帝殿内,淳景帝对焦皇后的写?在脸上的偏宠,又?浮现于眼前。

谢敬彦稍一默,透着凌冷道?:“累着我?不要紧,总要让你这一世过得?舒坦!”

眸如墨玉,依稀愧欠,坦坦不遮掩。

魏妆听得?心弦起浮,略感不自在。前世若能如此,何必两人折腾重过一回呢。

她便道?了一句:“那?你且随意。”而后转弯去了绥太后西面的颐德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