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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来不少惊奇。

毕竟杨琮显虽然有四个子女,子女后面又有不少孙辈,但老爷子太严肃。虽说把公司交给了杨启桉,可每回见着这个儿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孙辈里更没有特别喜欢的,陈默没被找回来之前,连很多人喜欢的杨舒乐都讨不了他的欢心。

在楼上的杨舒乐大概从佣人口中得知老爷子来了,终于走出房间前来问候。

彼时陈默正跟老爷子说起乡下栽稻谷,赤脚下田用不了半小时,腿上大概率就会有蚂蝗爬上来。老爷子则接话,说他年轻的时候下乡,见过的蚂蝗能有小拇指大。

杨舒乐问了声好,得到老人不咸不淡的应声后,就低眉顺眼站到一旁。

老爷子不喜欢他,杨舒乐自己知道,以前听爸妈的话也想过去讨好,现如今早就放弃了。

他看向陈默。

见他从始至终没给自己眼神,心里多少有些不屑。

讨好了老爷子又如何?

他老了,又能替他做几年主?

晚上其他人回来。

杨启桉跟着老爷子去书房谈公事,杨跖作陪,周窈茕张罗着厨房准备吃的。

陈默能明显感觉到,所有人都小心翼翼。

老爷子就像杨家这座大山的指向标,他在一天,儿子孙子都敬着他。更遑论杨启桉为了公司免于风波和流言,干得出隐瞒换子的事,自然事事顺着老爷子。毕竟老爷子又不止他一个儿子,集团内部斗争激烈,他不能让人抓住丁点尾巴大做文章,很多事都还需要自己的父亲从中斡旋。

谁知,这天晚上劈头盖脸挨了一顿骂。

老爷子的拐杖敲得嘭嘭作响,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抱错?那个女人偷了你儿子!那是你亲儿子!你的眼里就只能看见钱,看见利益!你老婆糊涂你也跟着糊涂是吧?我早就说过,她宠孩子宠得没个样,自己养大的放不下正常,可对陈默那孩子,你们夫妻都干了些什么?”

杨启桉抹了一把脸,皱眉:“陈默跟您告状了?”

“告状?他要告状倒是好了!”

一旁的杨跖连忙上前轻拍老人后背。

“爷爷。”杨跖说:“您消消气,爸也不单单是因为公司,舒乐这半个月高烧反复,爸妈不想再刺激他,起诉也只是推迟,不是真的撤销。”

老爷子冷哼一声,“说到底,为了杨舒乐。”

“爸。”杨启桉道:“我拿那孩子当亲儿子养了十几年了。”

“那陈默呢?”老人在椅子里坐下,叹气摇头,“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有想过给他改个姓?其中一个孩子病情反复,就看不见另一个也病了?”

“病了?”杨启桉一愣,“他没说啊。”

“他没说你不会看!脸色差成那样,唇上一点颜色没有。”说着更气,叹息更深,“估计是吃了药犯困,一下午还强打着精神陪我这个老头子,半个字眼都没透露。你呀你呀,我杨家怎么就尽生了你这种眼盲心瞎的蠢货!”

杨启桉低着头,被训得跟孙子似的,一句没反驳。

而旁边的杨跖很久没有开口。

他又再次想到了那个针眼,想到对方不甚在意的语气。

陈默刚被找回来时,像一根折不弯的钢筋,他对人戒备,不肯吃亏,挺直的脊背轻易将人隔绝在外。

如今某种东西像是从他身体中抽离,消失不见。

有些细节就格外扎眼,有些话,听起来也变得让人无力反驳。

这就是陈默的新手段吗?

老爷子的确是个很好的目标。

陈默并不知道书房里发生的一切。

客厅的沙发上,陈默交叠着腿看手机信息,手边水果盘里的水果,被切成均匀大小的块状,能很好满足懒得削皮的人。

打开手机,才发现下午时,有个二哈头像的人添加了自己。

陈默不用猜都知道是苟益阳。

毕竟这家伙十年后的头像还是这个。

陈默刚点了通过,对面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嘛呢,默少?”

“你瞎起什么哄,叫陈默。”

“行吧,默哥。见人叫声哥,少爬十里坡。”

陈默摇摇头,回:“你会后悔的。”

他想起那几年,苟益阳经常吐槽说,要不是他这几年一直负重前行,他陈默早不知道病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当下的老苟还很年轻,天真:“你不是说了吗?钱多得没地儿花。你这种人,就适合跟我做朋友。”

“别贫了,找我有事?”

“这不是昨天晚上丢你一个人,心里过意不去嘛,问候一下。”

陈默提醒:“不是一个人。”

苟益阳:“正是因为你不是一个人,所以才担心,你刚转来不久可能不知道,咱们班这个席班长吧,他和那个杨舒乐号称咱们一中的双子星,某些校园论坛按头cp党私下里偷偷意淫,太子爷与他心尖上的小少爷。你品,这关系你细品,想到昨晚把你一个人送进虎口,我瑟瑟发抖。”

陈默骤然失笑,苟益阳日常八卦得不像个直男这事儿,原来高中就有预兆。陈默回:“现在才想起来提醒是不是晚了点?”

苟益阳:“真是没想起这茬儿,主要是席司宴这人吧,你看见他就很难再注意别的人了。咱学校万千少女的梦啊,那可不是假话。”

苟益阳又问:“容我问一句,你昨晚没被暗杀吧?”

陈默:“已经死了,记得烧纸。”

苟益阳:“那明儿你们家的同学会我怎么着也得来观瞻观瞻,见见您的遗容。”

陈默挑眉:“你也来?”

苟益阳秒回。

“对天起誓,我只是个吃瓜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