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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管那叫问呐。”

“不如我也问问,你的偏见是针对我,还是从心底里压根就看不上所谓的差生?”

白素秀脸色难看,“陈默你别这么胡搅……”

“白老师。”杨跖突然打断。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似乎拥有和白素秀平等对话的机会,他拧眉问:“事情的经过我大概清楚,您的意思,到现在为止您依旧认定并且坚持陈默抄了是吗?”

白素秀怔了怔,不知道想到什么,捋了捋鬓边的头发。

再次开口:“既然陈默同学坚持他没抄,我也不是非要逼着他承认。这样吧,我重新拿一套卷子,他的成绩能达到130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所有人看向陈默。

等待着他的回答。

杨跖就差说,差不多得了,答应吧。

杨舒乐看似冷眼旁观,眼底透露的那丝不屑,像是认定他不可能拿到130。

白素秀抱着手,大概觉得自己刚刚的提议简直是大发慈悲。

至于剩下的两个人。

赖主任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席司宴眼里无波无澜,陈默承认,大多数时候,自己不懂他。好比这件事他横插一脚的动机,竟然没有向着杨舒乐。

陈默在这令人窒息的等待间隙,将一切尽收眼底。

然后笑了笑,缓缓启唇。

“凭什么?”

不等人变脸,他再次开口:“我需要向你们证明什么吗?证明我能考得很好?还是证明我偷盗?被脱裤子的人到头来还得自证清白,合着恶心我一次不够,还想再恶心我一次,怎么着,我还得感恩戴德啊。”

看着他一点不显激动,甚至语气里带着点懒散,赖主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偏偏席司宴。

“你可以换个比喻。”他视线往下,“谁敢脱你裤子?”

死寂。

陈默真是服了,睨过去,“为了不被踩脸,你今天挺努力啊?”

最后还是赖主任一锤定音。

驳了白素秀的提议。

下个月月考,陈默没进年级前十,降到平行班。

半小时后,陈默在楼梯角,碰着带杨舒乐出来的杨跖。

杨舒乐在和杨跖解释,语气抱怨,“白老师当时问我就直接说了,又没撒谎。我也没想到闹这么大,但是哥,在你心里这件事你是不是怪我?”

“怪你什么?”杨跖语气并不意外。

杨舒乐咕哝:“你想骂就骂呗。”

杨跖看着他,“乐乐,你以前从不在这种小事上跟人争高下。”

话到这里的时候,他们看见了陈默。

杨跖脚下一顿。

“我先回教室了。”杨舒乐说完转头离开。

杨跖看着靠着墙的人。

“在这儿干什么?”

“热,吹风。”

“司机说你这周末也不回家?”

“嗯。”

“陈默。”杨跖终于眉心渐拢,深吸口气,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理由给人解释了一句:“舒乐他就一小孩儿脾气,别跟他一般见识。”

陈默看着眼前的杨跖,简直啼笑皆非。

这是什么新型针对方式?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他一般见识了?”陈默问:“被碰瓷的人难道不是我?当然,如果你认定我嫉妒他抄他卷子,也别用这副低声下气的样子,我害怕。”

说着我害怕的人,眼里明明不是那么回事。

杨跖很想甩手离开。

但从手机里再没收到过陈默的回复,再没从他嘴里听见一句正常的大哥,他竟然好几次在打开手机的时候想起这件事。

“你手机上交了?”

“没啊。”

“那发消息你不回?”

陈默莫名其妙,“你有事?”

气氛凝住。

“既然没事儿就回吧大哥。”陈默指了指楼梯间,“慢走啊,今天辛苦,应该不用我送吧?”

杨跖咬咬牙,额角抽动:“不用。”

看着杨跖走远的那冒火的背影,陈默骂了句:“有毛病吧。”

“骂谁呢?”懒洋洋的声音在头顶想起。

陈默仰头,透过楼梯间栏杆看见了上方的席司宴。

陈默:“没骂你,满意吗?”

席司宴朝他勾手,示意他上去。

陈默起身上楼,看见赖主任的办公室已经空了。

他离开门口,回看后面的人,“人呢?”

“开会去了。”

“那他让我在这里等什么?”

席司宴像是思考了会儿,然后回:“可能怕自己忍不住抽你,最后决定换个人。”又说:“赖主任让我给你速成,下个月必须保进前十。”

陈默倏然抬眼:“你答应了?”

某班长森然一笑,“你以为我想?”

“那你放弃吧。”陈默语气淡定,“进不了。”

“我说能进就可以,除非你故意的。”席司宴的左手挨着陈默的后脑勺,将他往前按了按,示意:“看见了吗?四楼,赖主任说你不能进他就带着你从这里跳下去。”

陈默回头,鼻尖再次闻见对方身上淡淡的气息。

他认真:“席司宴。”

“嗯。”

“赖主任说的是带你吧?”

事实上赖先复的原话是:你不是怂恿人要写报告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实验班那群家伙早就想把人白老师给换了!

席司宴实事求是:是她非要坚持以往的老旧教案,被淘汰不是很正常。

赖先复狂拍桌子:狂妄!一个两个不知天高地厚!

却不见真生气。

又说:我可以把白老师调给普通班,条件你带陈默进前十。

席司宴:带不了。

赖主任:你带不了?那你年年给人押题?你要是带不了我从这楼上跳下去!

此时席司宴感受到了掌心毛毛的有点扎人的手感,那双回头瞟来的眼睛眼尾张开,失去了平日里习惯下垂的慵懒,情绪直达眼底。

“没说带我。”席司宴声音平静。

陈默:“那正好啊,咱俩放过彼此不好吗?”

下一秒席司宴用再正常不过的语气说:“晚了。进不了前十,我送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