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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叔笑了笑,“那怎么还拿你二叔做借口?”

“借口吗?”席司宴微微侧身,看着窗外的夜幕,“活动是真的,想提醒他也是真的,算不得借口。”

林叔看着前方的路感慨,“也是这条路吧,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带那孩子去医院,你那脾气,还把人直接放医院门口了。”

席司宴估计也是想到了。

低头笑了笑。

“今时不同往日吧。”

林叔:“这也没过去多久啊?”

“可我竟然有点后悔了,林叔。”

那点情绪于席司宴而言也是陌生的。

他竟然也有后悔的时候。

而且原因仅仅是把当时并不熟悉的“某个同学”放到了医院门口,他在发烧,而且身边没人。席司宴毫不怀疑,那天晚上他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在医院。

至于为什么后悔。

林叔看起来很了解,他说:“阿宴,你爷爷说你的有一句话,我觉得很对。你从小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太优秀,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傲慢而感到懊悔。那孩子性格不错,也看得开,想来不会把那件小事放心上。”

席司宴手肘撑着车窗,“确实。”

陈默不会在乎,那点事对他所经历的,不过是点皮毛。

对如今已经足够熟悉陈默的他而言,一次也就够了。

席司宴拿出手机,给陈默发了个消息,“到学校说一声。”

叮一声,对面有消息回来。

“到不了,今天晚上住家里。”

席司宴眉头一皱。

对面又发一句,“杨跖不知道发什么疯,我一觉醒来人已经到门口了。。。”

席司宴基本能从那几个句号里,看出对方的无语。

他笑了笑。

“来接你?”

“那倒是没必要,住就住呗,至少床比宿舍的软。”

陈默回了消息,终于从车上下来。

夜晚的杨家别墅依旧灯火通明。

这是陈默从住校之后第一次回来,杨氏夫妻和杨舒乐已经先一步到达了。

佣人忙忙碌碌,毕竟小少爷顶着一脑袋奶油回来的,夫妻俩脸色也是各异,不知道是不是在路上吵了架,一回来就各自回房了,谁也没搭理谁。

陈默跟在杨跖旁边,打着哈欠进入。

一拿着小瓶子的佣人匆匆从旁边过来,差点将陈默撞了一趔趄。

“啪!”紫红色的小瓶子也跟着碎了。

浓烈的香气熏得人鼻子发痒。

杨跖冷眼过去:“干什么?毛毛躁躁的。”

“大少。”佣人吓了个一激灵,尤其是看见他旁边的人是陈默之后,毕竟他当初一手砸了炖汤的砂锅也是让人记忆犹新。战战兢兢道:“这是舒乐少爷用惯的香薰牌子,房间里没了,我正要拿上去。”

佣人话刚落。

楼上就传来一道大声嚷嚷的声音:“阿香!怎么还没拿上来!”

话落的同时,楼梯最上面就出现了穿着浴袍的杨舒乐。

他的头发还能看出白腻腻的痕迹,泛着红的脸显然是被大力搓过,一脸烦躁要发火的样子。

结果杨舒乐一眼看清了站在下面的人。

快速从楼梯上冲了下来。

咬牙切齿,“陈默!在做出这种事后你怎么敢回来的?!”

陈默看向杨跖,“我也想问,我怎么回来的?”

杨跖见着杨舒乐的态度,深深蹙眉,“舒乐,这也是他的家,他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哥。”杨舒乐先是气,对上杨跖的眼睛然后是怒,是委屈,指着陈默,“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按进了奶油里!他太过分了!”

杨跖持续拧眉,“不是你先逼着他上台的?”

“我那就是互动时顺口说的而已,他都当着那么多人跳舞了,我怎么知道他不愿意。”

“哦。”陈默拖长了音,“我也就是手痒,顺手就不小心把你摁进去了,你当时没反应,我还以为你挺愿意呢。”

“陈默,你!”

陈默跨过地下的玻璃碎片。

对着还呆愣在原地的佣人说:“给我送点精油到房间,能泡澡助眠的,味道别这么浓。”

“好,好的。”佣人应了。

杨舒乐:“先给我送,既然碎了就重新去拿!”

佣人都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陈默往上走,“先给他送吧。弟弟,晚安。”

后面是杨舒乐抱怨的声音,还有杨跖听不出来是安抚还是不耐的回复。

陈默上楼,进门。

房间和离开时没什么两样,打扫得也还行。

陈默随便挑了套没穿过的睡袍进了浴室。

这个房间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一个超大浴缸,带按摩的,陈默放了热水,在里面泡得昏昏欲睡。

直到敲门声起。

佣人小心翼翼递来精油和手机,说:“默少爷,我看你手机一直在亮,就给你拿进来了。”

“行,谢谢。”

陈默用湿漉漉的手接过,发现消息还不少。

最新的一条就是席司宴的。

他问,确定不需要接?

陈默手上有水,不方便打字,干脆戳了个视频过去。

这还是陈默第一次给席司宴打视频,毕竟平日里在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

响了两声,对面接了。

席司宴那张脸在视频里看起来更绝,照了半身,看不出他在哪儿。只能感觉出他应该在房间或者家里,周围很安静。

“班长。”陈默这样叫他。

热水熏得他声音微哑,腰后的按摩正到了力度最大的时候,按得他微微嗯了声,才懒散说:“别担心,真不用接。”又说:“谢谢啊,深更半夜还不忘关爱同学。”

镜头里的席司宴目光微凝,皱眉低问:“你在干什么?”

“洗澡。”

陈默回答了,才注意到小窗口里自己那张脸泛着潮红,头发也湿淋淋的,整个人因为震动的按摩功能微微颤动。

他反应过来,对方很可能误会了。

笑得整个人侧趴在浴缸边缘,看着镜头,“放心,我再不要脸,也不会对着你那张脸干什么的。”

席司宴看着手机里笑压都压不下去的人。

问:“你能干什么?”

陈默因为趴着的动作,离镜头凑得很近,像是故意,又没说出声音,只从口型里依稀辨认出俩字。

——自渎。

然后在席司宴难辨情绪的眼神里,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