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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铭在酒店一觉睡到大下午, 原计划本来晚上要回岚城的,得知储旭明要来,他硬生生在这边多拖了一天。起床给人发消息没回,到了八点从陈灯灯那儿得知储钦白今晚又是夜戏, 陆总大手一挥, 请了全剧组的宵夜。

七八个酒店的外送人员跟着他去了拍摄地。

远远就见着灯火通明。

陈灯灯跑出来接应。

“你储哥还忙着呢?”陆铭踩着酒店的塑料凉拖, 衣服都懒得换, 套了件短袖外加夏天的沙滩短裤,像个晚上出门纳凉的原住民。

陈灯灯说:“没, 中场休息时间。”

然后又小声提醒,“陆总, 这边晚上有蚊子,你穿成这样待不住的。”

“多大点事儿。”陆铭无所谓,接着问:“老白他哥呢?在前边?”

陈灯灯心想陆总这消息灵通程度总是慢一拍。

也不知道是怎么混成娱乐圈龙头公司的总裁的。

她提醒身后的工作人员小心地上的摆放物,一边说:“储总没来,说是临时有事, 下午我们去机场只接到了周先生一个人。”

“周声?”陆铭皱眉。

然后指着周围这些人道:“你们就敢这么把人带进剧组?储钦白疯了吧他。”也不等陈灯灯说话,紧接着道:“还是周声他自己冲剧组来的,你们没拦住人是吧?”

陈灯灯叹口气。

回头, 无奈地看着对方。

“陆总,我真觉得你对周先生的误会很深。”

陆铭:“我误会他?误会他什么,误会他大闹剧组?”

陆铭很快就看见了事实。

他最先看见的就是储钦白。

靠坐着车头, 在舞厅门口灯光的映照下,像个真的刚从里面厮混出来的家伙。

重点就在他跟前站着的人。

那人背对着这边,和储钦白靠得很近,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种旁若无人, 好似周边忙碌的人都成了摆设, 他们是自成一方空间的,放在这个民国场景前尤为契合。

陆铭最初都以为还拍着呢。

拍的是一出豪门阔少夜混歌舞厅,路遇民国贵公子,当街耍流氓。

直到那个背对着这边的人微微侧头,让陆铭看清了侧脸。

看清的那一瞬间,他愣怔了四五秒,缓缓骂了声:“见鬼。”

这俩人没事靠那么近干什么?

更绝的还在后边。

原本以为来找事的周声,突然伸手在储钦白的头发上摸了两把,揉了揉。

储钦白不仅不反抗,似乎还笑了一声。

陆铭三观当场炸裂。

恍惚问:“周声是摸了姓储的头,对吧?”

陈灯灯也看见了。

无所谓道:“对啊,怎么了?”

“怎么了?!”陆铭说出口才意识到声音有点大,又把声音压下去,“男人的脑袋能随便给人摸吗???而且那是储钦白,你见过储钦白随便让他碰他?又不是在拍戏!”

陈灯灯无语:“可是他们结婚了诶。”

都是能合法睡在一起的关系了,摸两下头发怎么了?

陆铭:“……”

这种被一口血憋死的滋味他算是体会到了。

身后的工作人员一直安静等待,由于等待的时间有点久了,没忍住小声问:“老板,这些吃的该怎么放?”

陈灯灯已经懒得和陆铭说了。

直接道:“你们跟我过来吧。”

事实上陆铭还真误会了。

周声还真不是在摸储钦白的头。

刚刚剧组的发型师趁着休息,应该是想给储钦白整理。

犹豫了很久没过来,大概是以为他们在谈正事。最后急匆匆过来把一瓶定型喷雾塞周声手里,都没给周声说话的机会,快速道:“周总你帮着弄一下吧,不用多复杂,稍微把前面的头发抓一下就可以了。”

然后人就跑了。

周声拿着瓶子,久久沉默。

“我把人叫回来。”周声转身要走。

储钦白扯住他,随意道:“你弄吧,不是自诩伪装技术很好,抓个头发而已,随便弄。”

周声看了一圈,见造型师已经忙其他的演员去了。

他没办法,拿着东西临时赶鸭子上架。

“你发质还挺硬的。”周声捻了他额前两缕头发在指尖说。

常征这个角色在后期要求头发不能剪短,摸起来比视觉上更刺手一些。

储钦白看了一眼他的头顶,说:“是,比你头发要硬。”

周声想起自己刚在医院醒来时那一头头发。

用惨不忍睹不足以形容。

但他本身的头发并不算差,浓黑也不干枯,现在他会定时修剪,倒没有特别注意发质软硬问题。

周声往他头上喷了两下喷雾。

随手替他抓了抓。

储钦白配合地微微低头,周声指尖穿过发梢时,说了一句:“这动作让我想到了周淘淘。”

“周淘淘?”

“是啊,小时候家里养过的狗,我经常给它梳毛。”

储钦白起身,嘴角一扯。

“不想帮忙用得着骂我是狗?”

周声认真否认:“不啊,淘淘很听话的。”

储钦白看起来丝毫没有被安慰到。

周声笑:“逗你的。淘淘是只博美,你可没有它可爱。”周声继续在他的头发上拂了拂,“而且,它是个姑娘,跟你搭不上一点边。”

那只博美是一位德国夫人送给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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