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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渡”大楼外的马路边停下来一辆黑色轿车,就在岑景的身边。他看着摇下车窗里露出的那张脸,脸色有些冷淡:“戚先生。”

姚闻予刚在电话里提及的人,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戚雄安笑了下说:“没必要叫这么生疏吧,我们又见面了。”

半个小时后的某茶餐厅。

戚雄安给他到了杯茶,推到他面前说:“尝尝。”

岑景垂眸扫了一眼面前的杯子。

“不用。”他道。

连春港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一次交集,他当时有意想要找岑景代替岑戴文的位置继续跟他合作,但是岑景拒绝了。

因为岑家的生意他兴趣不大,并且已经是贺辞东的囊中之物,他无意跟戚老四牵扯,也没打算从贺辞东手里接过来。

戚老四笑着说:“我听说辞东这段时间在国外?”

“你应该很清楚啊。”岑景的右手搭在桌子上,“不然也不会专门选择这个时间来找我,不是吗?”

戚老四笑出声:“我一早就说过你是个聪明人。”

他往后退了一下,翘起二郎腿,看着岑景说:“我也不瞒你,这次的事儿闹这么大他不知情。他一早清楚我没有放掉你这边这条线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他这段时间应该还特地提醒过你自己要小心。”

岑景垂眸没说话,因为戚老四全部都说对了。

戚老四:“看得出来,他对你也不是没有感觉。”

岑景直视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

他在交通要塞地区如此发达的连春港称霸,一言一行都带着胜券在握的压迫感。

当时在连春港,贺辞东和他关系就很微妙。

现在贺辞东没在,他一副打算摊牌的样子,倒是撕破了一开始那点伪装起来的和气。

岑景点点桌子,抬眼问了句:“你跟姚闻予很熟?”

“算不上。”

戚老四看着窗外,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回头对着岑景说:“但实际上也不陌生。”

贺辞东这个名字的由来并不是他那对不知名的父母取的,而是他的养父。

养父是个开赌场的恶霸。

在二十年前的连春港肆意横行,到处放贷和催债。

他手底下养了很多人,大多都是些不务正业的流氓混子,但是他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就是他从垃圾桶里捡出来贺辞东。

戚雄安当初就跟在贺辞东养父身边做事,排行老四,所以得了这么个戚老四的外号。

养父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贺辞东在他手里活下来那简直就是个奇迹。

戚老四那个时候和贺辞东算是关系不错的,但是常年在外边做事,第一次知道姚闻予这个名字是贺辞东险些被打死在外边回不来的那一回。

戚老四笑着说:“你都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发现他学会了抗争。”

十来岁的年纪,提起拳头就跟人硬干。

像头狼崽子第一次伸出自己的獠牙。

狼崽够狠也有能力,他势必会长成新的头狼。

贺辞东逐渐取代了他养父的位置,开始走上了一条黑夜看不见尽头的路。

这个时候姚闻予再次出现了。

姚闻予比想象中长情很多,多年后再次相遇还对贺辞东一见钟情。那个时候贺辞东还没完全脱力养父的掌控,走的路也大多险之又险。

戚老四:“你现在明白吗?像我们这种人和生来天子骄子一样的人是有根本差距的,没有人真的能彻底脱离过去。姚闻予在他身边就会成为把柄,所以你应该不难猜到,贺辞东之所以能走到现在这一步,脱离他的养父,把自己的势力做到那么大的原因是什么。”

岑景听完倒是笑了。

他说:“可我记得我们上次见面,你还像是完全不了解姚闻予这个人的存在,现在却好似连人的动机和细枝末节都知道得比当事人还清楚,不合理吧?”

这个点还早,茶餐厅没有多少人。

店内放着舒缓的音乐,并没有人发现这个位置对坐的两个人之间暗涌的气氛。

戚老四并没有被抓住漏洞的惊讶。

他笑着说:“你不用这么敏锐,我能说出口,就证明我有依据。”

“姚闻予自己说的?视频也是他给你的?”

戚老四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后抬头看着岑景。

他说:“你既然都能猜到,我也很好奇,你现在怎么想的?”

岑景:“应该是我问,你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不明显吗?”戚老四挑眉,“東城这个地方你势必会待不下去,姓姚的不想让你待,而我这里的位置始终有一个空缺。”

岑景轻笑一声,“我有这么大价值,值得你费尽心思?”

戚雄安转着拇指上的绿扳指,“我虽然跟阿东关系还行,但他现在做的事威胁到我的利益了,你跟着他时间不短,聪明,有能力,我相信假以时日,你只会比你那个二哥做得更出色。”

岑景的眼神越来越冷,几乎凝结。

他道:“那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自信认为,摧毁我,我就只能选择在你这里栖身?”

戚雄安想用他对付贺辞东,正中姚闻予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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