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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沉双手一环,就把不做防备的宋皎抱进怀里,使劲在他的脸蛋上“啾”了一口,把刚才谢夫人给他抹的脂膏嘬掉大半。

宋皎愣住,小小的脸上写满了问号。

准备去上学的朋友们见他们一直不跟上来,回头去看,看到的也是这一幕。

???

温知道:“病毒是通过嘴巴传染的。”

朋友们恍然大悟:“沉哥就是这样才生病的!”

这下换成谢沉理直气壮了:“这就是礼物。”

朋友们问:“那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呢?”

“因为……病毒是通过嘴巴传染的,等到现在卯卯病好了,没有病毒了,才不会传染。”谢沉说着,又跑到宋皎的右边,使劲“啾”了一下他的另半边脸,把他另半边脸上的脂膏也吃掉了一半。

宋皎终于回过神,伸手要去打他,谢沉还没来得及逃,不远处传来浑厚的钟声。

小朋友们都呆住了,然后同时回过神:“上课了!”

一群人拖着书包,乌泱泱地朝学堂跑去,谢沉也连忙跑下台阶,宋皎追在他身后,伸手要打他,可是一直追不上他。

谢沉回头看了一眼,认错了他伸出手的意思,一把抓住他的手,拽着他往前跑。

“还不快点跑。”

毫不意外,学堂所有小孩都迟到了。

柳先生一个先生坐在讲台上,面对着空荡荡的座位,怀疑人生。

他转头询问空气:“我有说今天放假吗?”

下一秒,五六个小孩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学堂门口,同时往教室里挤,同时卡在门框里。

“柳老师!柳老师!!!”

柳先生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还是放假好,还是放假好。”

一群小孩在教室里贴墙罚站,柳先生拿着课本提问,答得上来的,才能回去坐着。

结果一轮问下来,只有宋皎和温知答上来了。

柳先生一挥藤条:“你们两个先进去吧。”

温知拉住宋皎的手,喊了一声“卯卯”,但是宋皎还有些犹豫:“智多星你先进去吧。”

他走到柳先生面前,拽了拽柳先生的衣角,小小声地喊了一声:“三爷爷……”

“……”柳先生顿了一下,“在学堂不许套近乎。”

宋皎低着头抠手手:“柳老师,他们本来是不会迟到的,但是因为我和谢沉吵架了,他们才会迟到的。”

“嗯?”柳先生道,“那你和谢沉帮他们答,答对了就放他们进去。”

朋友们抬起头,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卯卯,够义气。

“嗯。”宋皎点点头,走回自己刚才罚站的地方。

柳先生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爷爷都教过你了。智……”他看向温知,忽然忘记他叫什么名字,只好也喊他的外号:“智多星,去把我桌上那本《大学》拿来。”

宋皎在心里紧急呼叫:“统统!”

系统推眼镜:“检索系统已就位。”

柳先生从温知手里接过书卷,随手翻开一页:“‘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来,背。”

宋皎背着手,奶声奶气道:“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

系统惊呆了:“嗯?我还没开始搜呢?”

宋皎一边背书,一边分心对他说:“正好前几天爷爷教我背过这一段,一直作弊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还是我自己背吧。要是我忘记了,统统要给我一点提示哦。”

“没问题。”

系统十分欣慰,我的神童宿主,我的正直宿主,他终于长大了。

宋皎慢慢背书,然后在最后一句话卡住了。

“惟善以为宝……”

系统提示:“‘舅犯曰。’”

“旧……酒饭鸭……”

系统:?

“酒酿鸭……酒糟鸭……”

系统:快住口吧,你这不经夸的宿主。

而柳先生,从一开始的捋着胡须连连点头,变得满脸疑惑,这娃儿怎么背着背着就饿了?

宋皎委屈,都怪系统的电子音听不清楚,他果然不能作弊。

他背着双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三爷爷……”

柳先生摆了摆手:“行吧行吧,你们先回去坐着吧。”他忽然停顿一下:“除了你和谢沉。”

宋皎和谢沉同时抬头:“啊?”

“你们不是打架耽误时间了吗?再站一刻钟。”

“好吧。”

朋友们向宋皎和谢沉道别:“卯卯,谢谢你;沉哥,再见。”

柳先生把书卷递给宋皎:“你继续背,等会儿我再抽查,和谢沉一起背。”

“好。”宋皎接过书,翻到那一页,要和谢沉一起看。

“我还是算了吧。”

谢沉十分自觉,把宋皎身上挂着的书包取下来,帮他背上了。想了想,又把宋皎的帽子摘下来,帮他拿着。

教室里有炉子,烧着炭,很暖和,外套也不用穿。于是谢沉又帮宋皎脱下外套,也挂在身上。

谢沉站得笔直,身上挂着宋皎的小书包、帽子、围巾、耳罩、外套,还有罩衫。

整个一衣帽架。

这时候柳先生已经开始给其他人上课了,宋皎把书本递到谢沉面前:“我教你念吧。”

“行吧。”谢沉凑过去看。

宋皎指着一行:“从这里开始,‘是故君子先慎乎德’。”

“噢。”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

谢沉才听了半句话,目光就开始飘忽了,他一点都不喜欢读书。

宋皎吸了吸鼻子,谢沉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脸上。

宋皎的脸颊和鼻头都有点泛红,应该是被冷风吹的。

他这个人特别细皮嫩肉,今年刚来西北,才入秋的时候就被风吹得不行了,后来谢夫人弄了一大罐鹿油膏给他抹,谢沉也跟着沾了一点。

结果还是吹成这样。

“谢沉,你有没有在听啊?”

“有啊。”

然后谢沉就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宋皎的梨涡。

宋皎抬头:“你这是在听讲吗?”

谢沉收回手,用手掌抹了抹自己的脸,然后又去抹他的脸。

“刚刚把你脸上的膏吃掉了,再给你抹一点。”

这样好像没什么效果,谢沉干脆直接按住他,脸贴过去,和他的脸一起蹭了一下。

两边都蹭一下。

“这样就好了。”他满意地松开了宋皎。

宋皎愣在原地,坐在位置上的朋友们都惊呆了。

沉哥也太大胆了!

柳先生用藤条打了一下桌子:“谢沉!你……你竟敢……”

你竟敢公然在课堂上调戏同学!

护犊子的柳先生怒从心中起:“你看我打不打你!”

谢沉急忙辩解:“柳老师你听我狡辩,我是在给卯卯涂药膏。”

他挂着满身的衣裳,在教室中匆忙逃窜,才逃出教室门,就撞到了过来视察的谢老当家。

“你在干嘛?”

“上……上武术课。”

最后还是谢老当家亲自出马。

宋皎已经坐回位置了,谢老当家拿着藤条,坐在他身边。

而谢沉挂着满身衣裳,站在宋皎面前。

谢老当家道:“你怎么能这样欺负卯卯呢?”

谢沉道:“卯卯的脸冻红了,我就想把我脸上的鹿油膏分给他一点。”

谢老当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随后看见柳先生铁青的脸色,连忙收敛了。

“咳咳,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忽然和卯卯贴贴脸呢?”谢老当家还补充了一句,“虽然心是好的。”

让谢沉给宋皎道过歉,宋皎也原谅他了,谢老当家便站起身,让谢沉重新坐回来。

看见谢沉满身的衣裳,谢老当家笑着摇了摇头,咂了咂嘴:“啧啧,到底谁是谁的伴读哟?沉哥还替别人操心这些事情,好好念书,念不好我让卯卯和别人做同桌。”

“知道了。”

谢老当家走了,柳先生带着孩子们一起念书。

朗朗书声里,宋皎小声对谢沉说了一句:“你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噢。”谢沉跟口型念书。

“你要贴贴脸之前,要先跟我吱一声。”

“吱——”

谢沉一边说着,一边凑过去和他贴贴。

“哎呀。”

宋皎把他推开,坐在两个人后桌的温知用笔头捅了捅他们的背,低声道:“不要再闹啦。”

*

这天上午休息的时候,二夫人给他们送来了小点心。

二夫人在宋皎的桌子前面坐下,把奶皮子放在他面前:“来,卯卯,干娘特意给你送的,吃。”

“谢谢二姨姨。”

宋皎刚要伸手去拿,就听见二夫人说:“卯卯,吃了干娘的东西,就要去找干爷爷说,要认我做干娘哦。”

宋皎一听这话,便犹豫地缩回了手。

他不敢吃了。

他眨巴着眼睛:“二姨姨,我可不可以同时认你和姨姨做干娘呀?”

看出他有拒绝的意思,二夫人也连忙打圆场:“跟你开玩笑的,来,快吃吧。”

“嗯。”宋皎咬了两口奶皮子,余光瞥见朋友们聚在一起吃,也想过去和他们一起,但是二夫人正用一种极其殷切和关爱的目光盯着他,他不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