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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不注意就会生病。

已经走到门外,怀里的小孩儿忽然闷闷的出声:“爸爸,围巾。”

傅城单臂捞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已经给你围上了。”

男孩抬起有点红的脸,金光正好落在他通红的鼻头上,透着几分可怜,他执拗道:“不要这个。”

傅城沉默。

男孩小声地说:“要妈妈给我织的那个。很暖和,也好看。”

傅城看着他小声说话的样子,默了半晌,摸了摸他的脸,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好。”

围巾还被整齐的放在床头。

每天都伴随着的小孩入睡。

他刚开始的那几天还会围着妈妈亲手给织的围巾出门,像只高高翘起尾巴的小狐狸,在熟悉的领地里四处的炫耀。

仿佛在炫耀自己最漂亮的尾巴。

让所有人都看见他有妈妈给织的围巾。

傅城给孩子重新围好围巾,抱着他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他的兄长。

傅远看了眼他怀里有些蔫巴巴的侄子。

对这个侄子,傅远倒是越来越喜欢了。

他收回目光,问:“妈说你今天要回宁城。”

傅城:“嗯。”

傅远没说什么,只是从他的表情来看他显然是不认同这种做法的。

想来也是,一丝不苟的外交官。

自然不能理解,傅城这种不够成熟稳重的做法。

人要找,但没有必要亲自去找。

耽误了多少时间,浪费了多少精力。

“你非要自己去吗?”

“哥,你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傅远对于婚姻和妻子,都没有特别具体想要的,但是他现在知道,自己一定不要什么样的。

就是天天找麻烦的麻烦精。

傅城也没有和他多说,坐上车就去了医院。

等到了医院,傅城看见儿子的眼睛是红的,好像刚刚不动声色的偷偷掉过眼泪。

男孩仰着小脸,问他的父亲:“妈妈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也很认真。

似乎接受了现实,没有一边哭一边问。

而是表现得很安静,很乖巧。

“奶奶说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但是我知道奶奶在骗我。”

傅城也没打算再骗他,他说了一个字:“是。”

他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是爸爸把妈妈气走了。”

“不过我会把妈妈找回来的。”

傅落池很相信爸爸说的话,只要不是不要他就好。

傅城说着就把宋声声留给他母亲的那封信拿出来,塞进他手里,“小池,她很爱你。”

傅落池已经会认很多个字了。

男孩黑白分明的眼,定定望着信上和自己有关的内容。

过了一会儿,他紧紧抓着这封信,他问:“爸爸,我可以留着吗?”

傅城说:“可以。”

到了医院,傅城带着孩子打完了针,就把他送回了家。

傅城简单收拾了行李,买了当天去宁城的火车票,太过临时,差点都没买上票。

还是找了关系,叫陆沉渊找他大伯帮忙才弄到了张硬座的火车票。

陆沉渊知道他要回宁城,还是在这个时间回去,也很惊讶。

“傅哥,这也太折腾了。马上要过年了,你不如过完年再回去。”

傅城没有回应他说的,只拍了拍他的肩膀:“替我谢谢你大伯。”

上了火车,人满为患。

甚至过道上都挤满了人。

什么味道都有。

十几个小时的硬座对于普通人来说十分难熬,但是对这么多年在部队锻炼的傅城还真不算什么。

他静静看着窗外,神色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好像在看窗外的风景,又好像没有。

火车上大多都是结伴回家的老乡,要么就是拖家带口的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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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城静静看着,眼睛都有些发酸,他的后脑勺也像快要炸开了那么疼,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一阵没一阵的刺痛感好了些许。

坐在他对面的应该是刚结婚不久的小夫妻。

两人的胆子都有点小,蜷在自己的座位,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去上厕所,生怕东西被偷了,或者转眼就不见了。

小俩口嘀嘀咕咕的,妻子生了气,丈夫低声下气的在哄。

没一会儿,就又如胶似漆的了。

傅城看着,竟然有些羡慕。

他宁愿声声对他生气,也不想她张口就是对他抱歉的话。

说来也怪他,总是惹得她掉眼泪。

同她置气什么呢?非要咄咄逼人的同她犟什么呢?

傅城当时的怨恨、不甘、一点点感情的输赢都要锱铢必较的固执,通通都没有了。

他只想找到她,然后带她回家。

傅城又想起来,每天早上睡醒,她都紧紧蜷在自己的怀里,那种全然信任依赖他的感觉,时刻填满了他的内心。

他醒的总是会早一些。

她熟睡时的模样,其实很安静乖巧。

她不知道,他每天起床之前,都会偷偷的亲亲她。

火车开得缓慢,越往南,天气就越好。

偶尔经过城镇,还能看见已经贴了新春联的人家。

傅城想到她独自在外,孤零零的、也没个可以依靠的人,走的时候还带着伤心和对他的怨恨,内心与肝胆欲裂的人也没什么分别。

连着呼吸都疼。

喉咙是疼的,胸腔也是疼的。

*

而另一边,宋声声已经在溪城顺利的落脚。

临近年关,便是零工也不好找。

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过完年再找临时工的活儿。

宋裴远在她这里留了十几天,给她租的小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都给买齐了。

连蜂窝煤都去给她搬了几十块回来。

宋声声倒是没怎么动手,省了不少力气,人也轻松。

只是马上要过年了。

她没打算让宋裴远留下来陪她过年。

宋裴远又不只是她的弟弟,还是爹妈的儿子。

这天宋裴远去外面搬了柴火回来,宋声声委婉的问他:“你回宁城的火车票买了吗?”

宋裴远朝她看过去,好像后脑勺都在哼哧哼哧出气儿似的,有点生气了的样子。

宋声声不知道他为什么像头生气了的牛,她说:“那我出钱给你买就是了。”

“再过三天就是年三十了,你回去可千万别说我灰溜溜的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