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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来铲雪的人就有吴婆子的那两个儿子,他们想来修复一下和林春燕的关系,过来就卖命的干。

村里人有不少等着看他们的笑话,见林春燕像是不知道那吴婆子家的事情一样,这才只能作罢。

人多力量大,张大舅还说要铲三四天的雪,不管过车还是走人,都没有障碍。

今儿个天晚了,也不好再修那棚子,张大舅就跟着他们一块回了村子。也不好直接就睡在灶间,怕着了风寒,他们几个就住在林二叔林三叔家,凑合一晚上。

到了第二天直接推了板车去镇上,把木头席子放上去,在那里直接给搭起了一个棚子。

码头上干活的人见他们搭起了棚子,赵六和胡大强就都过来问,“可是那燕娘要摆摊子?”

林二叔点了头,胡大强和赵六子都高兴起来,还以为这冬天就不出来了呢。

左右今天也没有活干,他们也就上手帮了忙,他们干惯了苦力,和张大舅一样,力气都大的很,没几下就把那木桩子打到了地里。

赵六别看瘦,可是利索的很。人直接就爬到了顶上,把草席盖上去,又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些干草放上去。

这棚子搭好了,张大舅他们也不多留,直接回到家,顺便又带走了一些果冻豆腐和卤豆干。这天冷了那果冻豆腐就没之前卖的那样好,反而是这些豆干重新热起来。

有了棚子,果然要比露天的好上许多。林春燕把当大舅送走之后,就把那些多余的草席挂在了这棚子的四周,好歹能挡挡风。

见她这样,张大娘回去就说也要弄些席子来。

不过她编席子的手艺不太好,编出来的松松垮垮,林春燕不太放心。只说让她使了钱去让赵紫兰姐妹两个帮着编一些。

第一个来他们棚子里吃东西的,就是那秦老丈人和他的亲家陈老丈人两个人,原本两人是出来打酒喝的,想着这几日在家里吃的没什么滋味,就来码头碰碰运气,没想到林春燕竟还真的来了。

两个人大喜过望,又看见那棚子也搭起来了,那里面围得严严实实,干脆就坐下来吃。

陈老丈人过寿的时候也想请林春燕过去帮忙炒几个菜,可惜那几天大雪纷飞,倒是没成了事,让他可惜了很久。

秦老丈人和林春燕寒暄几句,就说起来她那次给镖局的人做的锅子,“还说我家那喜宴办的就让别人够羡慕的了,后来听说他们那镖局里的人竟然吃的是锅子,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陈老丈人叹气,“得了吧,最起码你们两个都能请到燕娘,我连人都没请到家里呢。”

两个人玩笑了几句,各自要了面条,又让林桃红拿油纸包一些鱼丸蟹棒,说要带回家给自家的小孩吃。

一些闲汉了看见林春燕来,就笑着过来打了招呼,又常去送外卖的的那几家说了林春燕出来的事情。

不多会儿,几个闲汉就提着食盒过来,棚子里立刻就忙碌起来,热气腾腾的烟火气一出,越发让人想进来坐坐。

不出两天,镇上好些个人都知道林春燕的摊子重新开张了,还多了一棚子,就是在里面吃也不觉得冷。

赵官人的两个儿子听说了,吵着就要出去吃,他们两个穿着厚厚的衣裳也不怕冷。

不过他们娘却不同意,让他们好生在家里呆着,“要是想吃的话,让那闲汉来给送上两碗,不也和外面的一样,还暖和的很。”

两个人耷拉着脑袋,觉得他们娘一点也不明白,在家里吃和在外面吃,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们娘一见这样立刻就插起了腰,“如此就算了,还是在家里吃自个厨房做的东西。”

两个孩子一听,立刻就变了脸色,忙去和他们娘说了些好话。赵官人在一旁摇摇头,觉得这两个孩子实在是不会看脸色,他娘子能同意让他们叫了闲汉来买摊子上吃的东西,已经是上次在秦老丈人家改观之后的妥协,要是以往想都别想。

他琢磨着如今天冷,也该好好的进补一下,就要了一碗羊肉面。

这羊肉面是用羊骨熬成的汤,里面的羊肉不知道炖了多久,软烂无比,一点羊膻味也没有,在大冷天的吃上一碗热乎乎,直觉得浑身都暖和起来。

王小郎君也被拘在家里好些天没出门了,上次下大雪的时候书院就放了假,说是好几个先生都感染了风寒,怕是得到明年开了春才能上课。

何况如今胡小郎君不在,他自个觉得去书院里读书也没意思,就想让王老太太给他请个私塾先生回家来教。

这天不知怎么的,王小郎君十分想吃香煎豆腐。那香煎豆腐非得在摊子上吃才过瘾,热乎乎的煎出来,撒上葱花,香菜并一些调料,看着就香得很。

入口的时候有些微微烫,外皮也是焦焦的,可吃到嘴里又是嫩滑无比的豆腐,如何让人不想吃。

后头又有了那煎豆干,和煎豆腐是不一样的口感,要更加有嚼劲一些,这也是好吃的很。

王小郎君越想,越觉得馋的慌,恨不得现在就吃上,干脆起身找了个披风就要出门。

他身边的小厮拦不住,只能去告诉了王老太太。

王老太太指着王小郎君笑骂了一句,“你这猴儿越来越像胡家那小子了,也不知你们两个是不是被谁给偷换了过来,把我们家的儿郎给带走了,把那小馋鬼给丢下了。”

屋里的一众女眷在那里咯咯笑个不停,只周晚娘笑意不达眼底,唇角的笑意也很快就散了。

她来这王家也有两个月了,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一次比一次不好。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随了那上面人的愿,嫁去他们家做妾。

这么想着,只听王老太太身边的清姐儿已经上去,撒了半天的娇,吵着也要出门看看。

“祖母,没这样的道理,只那些个小郎君小相公想出门吃东西就出门,我们这些小娘子出个门还要看别人的脸色,如何就去不得?”

她说这话的时候又脆又甜,如珠落玉盘一样,好听的很。

王老太太最是疼清姐儿,听了这话也不恼,想了一下就说,“咱们清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从前我在京城的时候,也时常出门逛。你们既然要去,那就多穿一些,把那狐狸毛的披风拿出来,再拿上几个小炉子,只回头别病了又怪到我这老东西的头上就好。”

一听这话,屋里的几个人都是大喜过望,清姐上去赶紧拉着王老太太的手撒娇几句,“哪里就老了,我看祖母还年轻的很,就是跟着我们出去一道玩也是可行的。”

王老太太被哄得很高兴,见连周晚娘也露出了几分兴趣,只摆手让他们赶紧下去收拾。

等几个小娘子兴冲冲的回去,王老太太才轻轻的摇摇头,同身边的婆子说了几句话,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也让人去买些东西回来吃。

“咱们今天也换个口味,刚才听清姐儿的话,倒是让我想起了从前出去逛的时候,见了卖馄饨的,卖汤圆的,卖糖水饮子的,非要让身边的丫鬟婆子去给我买了来。”

这说的都是四五十年前的事情了,她身边的这婆子是后来才提上来的,倒是不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不过她是知道这王老太太的,出身十分显贵,就是把他们整个王家的人卖了,怕是都不及王老太太的一副头面。

偏就这样的人,最后嫁给了王老太爷,过了半辈子还被赶回了这王家老宅,让谁听了不唏嘘一阵。

人这一辈子的运道啊,不到最后,谁又能说得准。

见周晚娘要出去,霁明在一旁有些着急,只说,“小娘子还是别去了,在外头那地方怎么能吃饭,别回头染了风风寒。”。

“染了风寒倒是好呢。”

周晚娘小声的说了这句话,就不再言语,只让霁明急的干跺脚。

“外祖母都答应了,难不成她还没你想的远,你只去把箱笼打开,给我拿件披风来。”

霁明没办法,只能把带来的几件披风都拿出来,最后选一件白色狐狸毛做。

周晚娘披上之后就朝外走,霁明在后面急慌慌的又塞了一个小手炉,心想着得亏这几天不下雪了,要不然还得撑个伞出去。

那边王小郎君和两个王小娘子也都收拾好了,他们四个索性坐了一辆马车,让丫鬟婆子们都在后头坐着。

他们还从来没这样出来过,只觉得新奇,路上时不时会说笑几句,倒是比在家里的时候还亲近几分。

“也不知道都有什么好吃的?听人说是个面摊子,我可不想吃那些个面条。”蓉姐儿只听王小郎君说过,她从来没出来吃过,心里就有几分忐忑。

周晚娘张挑了帘子往外看,只见街上都没有什么人来往,一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天色有些阴沉,听了蓉姐儿这话,都思索起来一会儿要吃的东西。

“实在不行咱们就去转一圈,再找了酒楼去吃。”清姐儿出了主意。

王小郎君只但笑不语,任由他们在那里猜测着。

下了马车,见这里搭了棚子,用草席编的帘子围了起来,倒是有一番野趣,也都想进来坐坐。

几个人一看就是出身不凡,林春燕认得那王小狼君,忙把他们请了进去。

刚下马车的时候,一阵冷风吹来,让几个人都打了一阵哆嗦,进了这棚子里倒是觉得比外面暖和了不少,也不脱披风,几个人就问林春燕,“小娘子,可是有什么吃的?”

“只别端了那面条来,这段时间可没少吃炸酱面,再不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