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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玫瑰花的,其他花的种类也不少。听三郎说,如今这些猪胰子卖的比之前还要好一些,有小娘子专门收集各种各样花的味道。

菊苗知道林春燕她们喜欢那竹叶的,也特地摘了竹叶松针这些,蒸出来之后放到了猪胰子里,专门给林春燕送了过来。

林春燕自然喜欢的不得了,这可比她当初做出来的不知道好了多少,一个劲儿的夸菊苗和秀姐儿厉害。

两个女娘很不习惯被人这样夸,一直摆手说没有,心里却是高高兴兴的。

回头,他们两个还专门找了林三叔,想着做些漂亮的盒子出来,对应的味道就放在对应的盒子里。

这样价格也能上去一些。

偏林三叔这里的事情太多,他一个人根本就做不完。有时候家里那些纺织毛线的女娘们都回了家,林三叔还在干活。

李氏总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恨不得四郎赶紧学会,好帮林三叔干活。

不过老天爷总喜欢事与愿违。

哪怕没有好看的盒子,菊苗和秀儿做的那些猪胰子也卖出去不少,张小舅每次出去跑货前都会来他们这里拿货。

听说镇上的杂货铺也想买猪胰子回去,正在和林二婶桑珠儿谈价格。

因为这个,上次发工钱的时候就给菊苗和秀姐儿两个人发了奖金。

多了一笔钱不说,菊苗家里人走在街上都觉得特别有面子,见了人就说这个事。

菊苗爹以前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农民,除了伺候庄稼之外,别的也不会做。可菊苗和秀姐儿这样有出息,他也动了心思——林三叔做不来那么多盒子,他也可以慢慢学。

只是怕人笑话,一直没有敢说出来。

林春燕和王英娘洗头发的时候,用的是那竹叶味儿的猪胰子,帮着林桃红用那玫瑰花味儿洗的时候,就都说这个也不错。

“头发上能一直留着香。”林桃红很是得意,“离老远都能闻到。”

“我说你怎么洗头洗的比之前勤快了呢。”林春燕和她开玩笑,“原来让你刷牙洗脚都要费上半天的劲。”

一说起从前,林桃红的脸蛋就红了起来,“那都是多久远的事情了,再说那时候不是小。”

洗完头,林春燕和王英娘帮着她擦干的时候,林桃红又想起来她们两个剪掉的头发,犹犹豫豫的开口,“要不我也剪一点儿?”

她比划了一个长度,“就这么点儿就行。”

林春燕低头一看,那点长度和没剪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她是第一次,她们也怕别人看出来,剪一点就剪一点。

林春燕等头发半干了,就去拿来剪刀。林桃红因为害怕,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林春燕倒是没觉得烦,一遍遍和林桃红确认,偏这个时候张大娘从外面回来,推门进来就说话:“你们二婶子刚才同我说……”

张大娘的后半段话卡在了嗓子眼里,灯光昏暗,可她还是清清楚楚看到了林春燕手里拿的剪刀。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林春燕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和王英娘林桃红对视了一眼,决定还是不同她说实话。

张大娘嘴上是个没把门的,哪怕张大娘觉得自己嘴严得很,那也是她自己觉得,实际上她认为不重要的事情还是会往外说。

偏张大娘爱说闲话的那几个人也都是大嘴巴,也就意味着只要张大娘说出去了,很快就会被传开。

林春燕只能找了个借口:“说是衣裳有些紧,我来给她剪一小点。”

张大娘不信,“那衣服怎么可能紧,再说剪衣裳为什么都要先洗头发。”

林桃红人已经蹦了起来,把剪刀从林春燕手里拿过去放到做针线的筐子里,“衣裳是我穿又不是你穿,我说紧就是紧了。娘,你刚才说二婶子怎么了?”

张大娘虽然怀疑,却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说:“你们二婶子不放心,今天下半晌还去镇上看二郎了。”

几个人都好奇起来,张大娘先咕咚咕咚喝了水,换了家里穿的衣裳之后,直接拿林桃红洗头的水洗了脚。

收拾完,才继续和她们说,“也把我吓了一大跳,好在李梅娘一直在铺子里干活,你们二婶子也没看出来什么。”

不过,石头回去之后,告诉李梅娘的事情却不是这样。

“我晌午给二郎叔送完饭之后,才走没多大一会儿,就看到他娘过来了。”

李梅娘手一顿,“你认识他娘?”

“自然认得,以前捞完那些鱼虾之后,有时候我们就直接给送到他们家那边。”

石头看到林二婶过来之后,犹豫了片刻,想着李梅娘说起林翠香的反应,还是闪身到了一旁的巷子里。

果然,林二婶没说几句话就和二郎吵起来了。

原先,李梅娘和二郎把事情说开了之后,是想着彻底和他断了来往,甚至连铺子里的活计也打算放弃。

可峰回路转,二郎竟然对她情深义重,非她不娶,李梅娘回来之后和石头商量,两个人觉得都不能辜负了这份心。

之前的想法自然要摒弃,他们如今筹谋的是怎么让二郎死心塌地的站在他们这边,再让林家二房的人慢慢接受他们。

“三郎哥那边好说,我等着明儿个再去和他偶遇一下。”石头挠挠头说,“那翠香姐那边娘得用用劲。”

李梅娘点了头,“就是香娘比我想象中还要抵触我,我想着上赶着去和她说话巴结,倒像是自堕身份一样。”

她得琢磨一个让林翠香能更好接受她的法子。

“要是有燕娘姐姐帮着说上几句就好了。”

李梅娘却摇头,“石头,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

林春燕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没把他们赶走已经是看在他们之间的情分上了,他们可不能不知足,这时候去攀扯上他们。

“我就是这么一说。”石头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就是觉得事情有些难办,下意识的才想着走捷径。

他也知道,林春燕夹在他们和林家二房中间,本来就不好做。

张大娘看他们几个小娘子都洗了头,也觉得头上痒痒起来,但她不愿意动弹,在那里一边打哈欠一边给自己找借口。

“上次才洗了没多长时间呢,可没有哪家人和咱们一样洗头发洗的这样勤快呢。”

说着说着就把自己说服了,“还是早些躺被窝里睡吧。”

林春燕他们几个都很无语,拉着她起来要让她去洗,偏张大娘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实在困的没有办法。

“哎呦,那就明天早上再洗吧,今天都这样晚了。”

林桃红故意嫌弃张大娘,不要和她挨着睡觉。张大娘也不觉得羞耻,招手叫王英娘过去,“我和我干女儿挨着,谁稀罕你似的。”

灯光朦胧,张大娘眼角还有打哈欠渗出来的眼泪,却觉得王英娘的头发也比往日短了几分。

她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起来,“难道我记错了?我记得英娘从前头发能到这里呢。”

“就是记错了。”王英娘淡定的说,扭头就把灯给吹灭了,“不是说困了,赶紧睡吧。”

林春燕接话,“是呢,好不容易歇一天,可得赶紧睡。”

又说家里的灯油快没了,“还有牙粉、厕纸也得再买些回来。”

“记得买省油的那灯油,上次我买的那种就不行,虽说买的时候便宜了几文,可用的也太快了一些。”

张大娘总是在不该省钱的地方省钱,然后吃个大亏。那灯油是这样,好歹舍得买了,却挑了最便宜的,到头来还是没省多少。

之前的厕纸她可是不舍得买,还偷偷从厕所偷回来,拿到屋里藏着。

林春燕就拿出来取笑她,“我一上厕所,瞧见那厕纸都变成了树叶,可是吓了一大跳。”

张大娘讪讪,“又不是没用过树叶,从前村里谁家不用树叶。”

很快,林桃红就传来了呼噜声,哪怕她回来没说在梅子家失眠了,可看她这么困的样子,也知道多半没睡好。

睡够之后,林春燕神清气爽的起了床。看着外面难得是个大晴天,赶紧把被子褥子都拿出来晾晒。

他们这边晒着,隔壁赵娘子和梨花也在晾晒,他们家学了林春燕做的那兔子毛的褥子,一个屋做了一个,晚上睡觉都不用点火盆,热乎乎的。

梨花家的兔子毛和兔子皮也成了抢手货,除了特别一毛不拔的,大部分手里有了钱之后还是愿意改善一下生活条件。

梨花过来的时候见他们刚晾晒起来,就帮着从屋里帮着抱出来。

“你们今天洗衣裳不?小河边还没上冻,还能去那边洗。”

难得天晴,除了晾晒之外,自然也要洗衣裳了。

林春燕想了想,“那就一块儿去吧,家里也攒了好多衣裳了。”

梨花回家去拿盆,林春燕他们也一人收拾了不少,说说笑笑的就往河边走。

到了那里才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丁慧娘和孙娘子是来的最早的,衣裳都已经洗完了,这时候正拿着盆回去。

“你们要是不用去铺子,就晌午的时候再过来,那时候水也能晒的稍微热一些。”

丁慧娘怕他们冻到手了,还把洗衣裳用的棒槌给他们留下,“要不就用这个,可别回头又肚子疼了。”

林春燕一想也是,扭头就让王英娘别洗了,“我们两个就能给洗出来,回头你再受了凉可就不好了。”

“说的我都成了那琉璃做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了。”

梨花一般晌午的时候从山上下来,就会拐到王英娘家里和慧娘她们一起说说话,这时候也说,“还是得养养,我去年刚回来的时候不也什么都不能干,连家门都不能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