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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很怕我吗?”林颂手没离开他的肩,感觉到他抖了几下:“怕我找你报仇?”

林越整张脸没了血色。

“小颂……”温书玉想?说?话。

“你在胡说?什么啊?”林明昭放下了筷子,压着火气说?:“你现在是今非昔比了,是首相看重的大校了,但用不着在家里耀武扬威。”老爷子刚签好遗嘱,把林家和林氏制药交给了林颂,他这会儿也不能?跟林颂闹得太僵,但他胃口已经倒了:“吃顿饭也不安生,不吃了。”

起身要走。

林颂忽然?抬起手,一把枪指住了站起来?的林明昭,“坐下。”

林明昭惊得僵在那?里,他这个?儿子是疯了吗?拿枪指着他??他以为大校就可以随便杀人吗?

林颂扬手“砰”的一声开枪击碎了头顶的水晶灯,枪是消音枪声音不大,水晶灯破裂、掉下来?的声音更惊心动魄。

林明昭和温书玉吓得尖叫抱头蹲下。

水晶碎片和部分灯“哐当当”全砸在长餐桌上。

林越吓的也要蹲下,却被林颂死死按在椅子里。

外面的安保和阿姨忙进来?看,却见?一片凌乱中林颂坐在那?里,冷着脸对他们?说?:“都出去。”

温书玉怕林颂真开枪,忙颤抖着说?:“出去!都出去!这里没你们?的事……”

一群人只好退出了正厅。

而?林颂将椅子蹬到林明昭跟前,再次说?:“坐下继续吃饭。”

林明昭脑子都吓懵了,颤抖着坐回椅子里:“你、你想?要干什么啊!你是跟你姑姑待久了跟她?一样?疯了吗!”

林颂像是突然?被激怒一般,沉着脸猛地一脚将林明昭的椅子踹翻,在一阵叮当响声里说?:“你也配提姑姑吗?”

他伸手把一盘子满是碎玻璃的餐食拖到林越面前:“把它吃干净。”

林越快要疯了,这么久提心吊胆,他还是来?了,他多?么像姑姑,却更狠更恨,林越只是想?抗争地站起来?,林颂就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

林颂是什么样?的力气?这一脚林越整个?人软倒在地上,感觉膝盖和腿骨全碎了。

“不要小颂!”温书玉哭着扑向了地上的林越,几乎是用身体拦着林颂,浑身颤抖的哭着说?:“小颂是我的错,是妈妈的错……你要恨恨我吧……”

林越看着这样?的母亲,泪水翻涌,咬牙将林颂是野种的话咽了回去,不能?,那?会逼死母亲……

“林颂!”林明昭毛骨悚然?:“你要杀了你亲哥哥吗!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啊!”

“为什么?”林颂坐在椅子里,看着死死护着林越的母亲,笑?了,却笑?得又冷又可悲,发红的眼眶盛满了恨意:“父亲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当年是我的亲哥哥故意把我卖去了奴隶岛吗?”

林明昭呆住了:“这怎么可能??”亲哥哥怎么可能?害亲弟弟?

“父亲确实是蠢。”林颂笑?着看着温书玉:“母亲可比你聪明得多?,她?就很清楚我的亲哥哥是怎么把我卖去奴隶岛的,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问一问他,我的下落。”

“我问了!我问了小颂……”温书玉哭着解释:“可是当时我们?找到那?条船你已经被转手了,他也不知道你会被卖去奴隶岛,他也后悔的……”

“是吗?”林颂平静地垂下眼看她?:“所以母亲就原谅他了?”

温书玉被哽住了喉咙,她?难以解释清楚,当年她?确实问了,也骂了林越,林越那?时哭着和她?说?:我这么做是为了救你!他是你偷情生下来?的野种,他要是留在林家你迟早被发现!

她?……她?那?时才知道林越早就发现了,林颂是她?和别?人的孩子……

她?很后悔,林越也没有想?把他卖去奴隶岛,他只是想?送走林颂,这是真的。

“怎么能?原谅?”林颂很冷的笑?了一下,端起了那?盘混着碎片的餐食说?:“这很难吃吗?当初在奴隶岛这样?的饭,我们?会抢着吃,因为不吃就会活活饿死。”

怎么能?原谅?

他从六岁开始就身在地狱中,鞭子、耳光、刀子……跪下舔干净客人的鞋子,哭着杀死同伴获得一顿饱餐……

他的妈妈,有没有真正地爱过他呢?

……

——“男主黑化?值增加了,宿主。”

宋斐然?洗完澡出来?,看见?林颂的黑化?值变成了百分之四十。

从中午他离开之后,黑化?值就一直在增加。

他是去找林越了吗?

她?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半。

纪安吃完晚饭就走了,因为同行的还有纪令音,他得送音音去补习,就没多?留。

戴雪一天都很激动,这会儿又来?给她?看珠宝、挑婚纱,原本她?还打算把自己当年穿的那?套婚纱给女儿,但又马上摆手说?不好。

“我嫁给你爸爸被骂捞女,婚姻也不幸福,然?然?和我不一样?,还是不要穿我的婚纱好。”戴雪很以女儿为豪:“我们?然?然?是大老板,是首相都看好的企业家,和纪安结婚是强强联合。”

宋斐然?躺在她?腿上说?:“这有什么不好的,只是一套婚纱而?已,我如果?有能?力穿什么都不重要。”她?选定了戴雪的婚纱:“这只能?说?明当初妈妈没走通的路,我走通了。”

戴雪望着她?,内心震颤,她?没走通的路,她?的女儿走通了……

她?忽然?有些想?哭,是啊,哪个?女孩十几岁的时候没有意气风发的以为自己长大后会成为女精英、女老板,事业有成独当一面?

可后来?怎么就……都变了?

她?脑子笨想?不懂,但她?的然?然?好聪明,没有变成她?。

戴雪低头亲了亲女儿额头,“好,就选它!我现在就去把它取回来?。”

说?干她?就干,风风火火下楼开车去高定店取自己保存的婚纱。

宋斐然?趴在床上处理了几份文件,听见?了脚步声,从楼下上来?到了她?的门口。

“林颂?”她?抬头看过去。

卧室门推开,林颂走了进来?。

他似乎洗过了澡,身上带来?沐浴乳的清新气味,身上也不是那?身衬衫西裤了,是黑色T恤,似乎有些小,紧绷绷地穿在他身上,将他的胸肌线条显露得很明显。

“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宋斐然?戴着眼镜,又低下头在翻看文件:“你杀了林越吗?”

林颂停在她?床边,胸腔里那?些翻涌的情绪突然?被这一句话轻轻归拢到一起。

她?的语气很平常,没有吃惊也没有愤怒,就像“杀了就杀了”。

她?永远这么了解他。

“没有。”林颂声音有些哑:“只是打断他一条腿。”

她?点点头,刚吹干的黑发从耳后滑落:“很好,你现在前途光明没必要为了林越弄脏自己的手,你要是想?他死,我会给你找机会。”

林颂眼眶涨得厉害,她?趴在床上裹着浴袍,屏幕的光闪烁在她?的镜片上,随意又沉静,这个?场景他幻想?过很多?次,第一次如此清晰带着香气地呈现在眼底下。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去碰她?的脸颊。

她?就那?么抬起了头看他。

那?一瞬间,林颂脑子里幻想?过的所有场景融合在一起——她?望着他就足够令他交待在这里。

“我在跟你说?话。”她?拨开了他的手。

林颂那?么舍不得她?搭在手上的一缕发,半跪在床边近乎哀求的问:“姑姑真的要和纪安结婚吗?为了他手里的股份?他私人能?给你的股份有多?少?”

他恨自己不能?给她?。

“他给不了我。”宋斐然?看着林颂说?:“以我现在的股权,帝国不会允许他再转赠股权给我,但首相希望我们?结婚。”

林颂皱了眉,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纪安是首相的人,首相当然?乐于见?到军需生产的第二股东和纪安成为一家人,这就等同于首相握住了两大股东。

而?下一年年底就要开始新一轮大选了,首相想?连任是一定需要财团支持的。

“姑姑喜欢受制于人吗?”林颂问她?,“我记得姑姑和我说?过,你想?要的不只是百分之五、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是全部。”

他记得她?说?过:她?要成为林家继承人,踢掉宋家,独占军需用品的市场。

现在首相却不会允许她?超过帝国的份额,她?怎么会甘心?

宋斐然?瞧着他,终于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用手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聪明不少,学会用脑子了。”

她?当然?不会受制于人,哪怕是首相也不行。

宋斐然?把笔记本扭过去给林颂看:“这个?议员你认得吗?”

笔记本上是一段议员的采访,采访里是个?“冷门”的女议员,四十多?岁。

林颂认识,因为这个?议员前段时间才来?到奴隶岛帮助那?些被解救下岛的奴隶治疗、申请帝国身份、找工作。

做了很多?采访,形象很正面。

“姑姑是想?……”林颂揣测她?的意思,姑姑是想?支持这位议员吗?

“你知道林明君他们?团队还同时在研发另一种基因进化?药剂吧?”宋斐然?说?:“那?是一种【母体基因】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