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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容昭。”她轻轻念了一遍,想起来李容修来,也不知他逃到了哪里,有没有替她好好照顾翠翠。

“你呢?”他下意识地跟着问她,伸手要去托她的脚来擦。

她自己抬了起来,踩在他的掌心里,滚烫的脚,又薄又漂亮。

“纱纱。”她说:“但你该叫我姐姐,你才十六是吗?”

沙沙?

他被她的脚轻轻踩住掌心,心中涌起说不出的悸动与沙沙的响声。

“你能比我大多少?”他红着脸,轻轻替她擦着脚心说。

“大七八岁呢。”乔纱笑着望他,“你不该叫我一声阿姐吗?”

他似乎愣了一下,抬眼在她脸上仔细看了一下,才说:“不像,你说不准是骗我。”她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

她轻轻笑了:“看不出来吗?我可还有个比你都大的儿子呢。”

越说越离谱。

他自是不信,又说:“即便是,我也不叫。”

“为什么?”她问。

就是不想。

他将她当成他的兔子,他的私藏,怎么能叫阿姐,“因为,我是皇帝。”他随便找了个理由。

她将脚从他掌心里抽走,轻轻地踩了踩他的心口,“可我就是想听皇帝叫我阿姐。”

他的心口被踩得酥酥麻麻,忙抓住了她的脚,抬眼撞上了她的双眼。

她发红的眼眶,脆弱又柔软地望着他,动了动他掌心里的脚说:“叫嘛。”

他的心一下子就酥掉了,从来没有人与他撒过娇。

他感觉自己又热又渴,前所未有的快乐,咽了一下涩涩的喉结,想俯下身去亲亲她。

可惜,殿门被人敲了敲,福禄送药来了。

他脸红心跳地松开她的脚,带着躁动的心快步出了内殿。

乔纱在榻上看着他的背影,听见101问她:“宿主,您好些了吗?您在这宫里养病,有些太不安全了。”

是,这样下去谢兰池很快就会发现。

但也差不多了,她望着李容昭小心翼翼地端药进来,知道他这条线可以收一收了。

“先喝药。”李容昭端药给她,吹了吹。

“我不想喝药。”乔纱已经服过101替她申请来的退烧药了,已不需要再喝这些中药,她只是想让李容昭为她付出成本。

他付出得越多,就会越不愿意她被别人带走。

他果然坐在榻边开始哄她:“不喝怎么行,你若把药喝了,我就叫你阿姐。”

“只是叫阿姐吗?”乔纱得寸进尺。

“那你还想要什么?”他非但不恼,反而很开心,开心哄她,开心她对他的撒娇和玩闹。

“我还没有亲过皇帝。”她看着他的小表情。

他在愣怔之后,脸全红透了,和李容修那么的不一样。

他才十六,稚气又单纯的少年。

他连回答她都臊得脸红心跳,说不出话来。

乔纱撑起身,就着他的手将那碗药几口就喝掉了,又苦又酸,难喝得她皱眉,然后她又躺回榻上,皱着眉说:“算了……”

话还没落地,他忽然鼓足了勇气一般,俯下身来,一鼓作气地亲了亲她的嘴唇。

第一下又快又轻,乔纱还没感觉到什么,这个吻就结束了。

然后她看见没离开的那张脸,少年人的脸喝了酒一样红,一双眼赤裸裸地展示着他此刻的情绪。

他撑在她的身上,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呼吸一下快过一下,低下头来又亲了第二下。

这一下他亲得结结实实。

乔纱抱住了他的脖子回应他,他在瞬间得了鼓励一般,丢下药碗,将她搂进了怀里,冲动地吻她,手指抚摸着她背上的一寸寸肌肤。

她该叫[纱纱],柔软的纱缎、绸缎。

他快要失控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她太虚弱了,他不能这样,他听见她在怀里轻轻喘息,又痒又心疼,抱紧低低地叫她:“纱纱,纱纱……”

这个名字怎么生出情欲来,越叫越令他着迷。

她却红着脸,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那么的可爱。

她出了好多汗,将他的衣服都浸湿了。

她在被子里闷闷地说:“我想沐浴,你把我弄得脏兮兮。”

他脸又红了,心里那股子爱欲情欲又涌起来,是了,她身上还有他的汗和亲吻的痕迹……

他也羞臊起来,隔着被子与她说:“我命人送水来,你别着凉了。”

他又替她掖了掖被子,下了榻出了内室,命外面的宫女进来送水,他要沐浴。

宫女低着头进来,去屏风后为他换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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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101忙提醒她:“屏风后,您脱下的衣服和鞋子还在。”

她记得原文里,关于新帝有个情节,是和谢兰池共同扶持他的顾大将军顾泽,想让他的妹子做新帝的皇后?

101查了一下:“是有这个情节,怎么了宿主?”

没什么,她看着抱着一堆衣服低头匆忙退出去的宫女,这里的耳目除了谢兰池的,也许还有顾大将军的吧?

是时候和她的继子,碰面了。

李容昭早已忘记了这些,没有察觉出丝毫不妥,等宫女离开之后,他将乔纱抱去了屏风后。

乔纱估摸着时间,没脱衣服,坐在浴桶旁将寝衣又穿了上。

“有点冷。”她看着窗外,天似乎阴得很厉害。

“是吗?”李容昭伸手取了架子上的玄色冕服,忙替她又裹了上,“不然擦擦就好。”

乔纱抓住冕服的领口,这天子的冕服上绣着日月星辰,龙纹织火。

她听见了回廊外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是谢兰池来了吧?

她几乎能想象到谢兰池阴冷的脸。

那脚步声停在了殿门口,这一次谢兰池连门也没有拍,他直接在外下令,“将门打开。”

然后紧闭的窗户被“咔咔”两声破开,一道人影翻身跃入,将那扇门打开了。

李容昭脸色苍白地慌忙抱住她,试图要将她藏入他的床幔中,可乔纱按住了他的手。

她抬头对他虚弱地笑了一下,轻轻说:“我该走了,谢兰池不会放过我。”

他没明白地愣在那里。

内室的帘子被人撩开,谢兰池一人进来,快步走向屏风,绕过屏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与谢兰池第一次正式的碰面。

在这寝宫中,屏风后。

她披着天子的冕服,被天子紧紧护在怀里,与第二次赶过来,疲惫不堪的谢兰池四目相撞。

他果然是那副阴冷的表情,冷冰冰的眼里,还夹杂着不可思议。

当然不可思议,他日夜不休追杀着的继母,竟然出现在这布满他耳目的皇帝寝宫中。

还这样亲密的,被他的傀儡皇帝护着。

他一定想不通,她是怎么进入这寝宫。

更想不通,短短的一夜之间,她怎么钓走了他的傀儡新帝。

乔纱这一刻心里开心,脸上自然是不遮掩的洋洋得意,她挑衅地看着谢兰池,先开口说:“怎么?如今连声母亲也不叫了?”

李容昭浑身发僵地傻在了那里,吃惊地低头看她。

她轻轻拨开了他的手,朝谢兰池走了一步,又侧头与李容昭说:“你不是想知道,我犯的是什么罪吗?大概就是得罪了如今人人惧怕的厂督谢大人。”

李容昭愣愣地看她,“你、你是谢兰池的……”

“继母。”乔纱看回谢兰池,话却是与李容昭说的,“多谢你救我,这一次,我真要走了,不能陪你说话了。”

她将冕服脱下,伸手递给了李容昭。

李容昭呆愣愣地看着她,他想起她说的话,她说她还有个比他都大的儿子……

原来不是她胡说,她没有骗他。

她是谢兰池的那位继母……

怪不得她说她在逃命,因为谢兰池要杀她。

李容昭浑身发冷,他怎么会没听过谢兰池的事,他被那位继母下药送给了他三哥阉了……做太监。

谢兰池怎么可能不杀了她。

他脑子里又浮现出,他的兔子被一剑贯穿的画面,兔子只是咬了谢兰池,就被一剑贯穿,那她呢?

他久久没有接那冕服,她拉过他僵冷的手,将冕服搭在了他手上。

她要走,她要被谢兰池抓走了。

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回来,他不能让她走。

一直没开口的谢兰池,看着新帝抓住她的手,眉心蹙了蹙,真厉害啊,是他小瞧了他这位继母,没想到她就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俘虏了新帝。

“圣上。”谢兰池抬眼看住李容昭,“我找我继母,很久了。”

他连臣也不称了。

李容昭紧紧抓着乔纱的手指,看向谢兰池:“你不能带走她。”

“为何?”谢兰池冷冰冰地问他。

李容昭喉头一动,一股脑地说:“因为朕喜欢她,因为她已是朕的人,朕要留下她,封她为妃为后,即刻便封。”

为妃为后。

谢兰池看着他,脸上眼里没有一丝丝容忍,他现在明白了,为何那个软弱听话的傀儡新帝,会突然生出了叛逆之心,敢忤逆他,斥责他,不许他随意出入他的寝殿。

原来是他能干的继母,蛊惑的。

好样的,他竟有些佩服起他的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