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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禁闭和断药。

松田阵平坐在八层的诺顿的实验室里,久违地换上了宽松的近乎病号服的衣服。

旁边穿着白大褂的陌生医生站在一边,给他胸口肩部甚至腰腹的位置,贴上了一个个圆形但是微微凸起的贴片。

但是拿着最后几个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却迟疑了,诺顿从电脑旁边抬起头,“没关系,直接贴上。”

医生听到诺顿的话,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卷发男孩。发现对方没有任何表情后,他手指微微动了动,谨慎地将其中一个贴在对方的颈部动脉处。

这个过程中他一直担心这个刚刚和人在四楼大打出手,造成了极大破坏的白兰地大人,会因为他碰到了致位置而做出过激的反应。

但是出乎意料的,穿着宽大衣服的男孩只是皱了皱眉,没有任何的反抗和警戒动作。

医生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快速的帮他贴上了最后几个。这时候诺顿才走过来。

松田阵平听见脚步声,重新睁开眼,就看见那个已经非常眼熟的大胡子研究员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他。

“怎么了?”

松田阵平一边问,一边把衣服的扣子重新系好。

他感觉自己身上像是贴了一块又一块的材质很硬的膏药,又黏又不透气,让他特别想要撕下来。但是手指刚刚一动,对面的霍普金诺顿就按住了他的手,

“这个不能摘下来,要戴……五天,一直到你从禁闭室出来为止。”

“我知道。”

松田阵平把霍普金诺顿的手从手臂上甩开,这话他已经听了快三四遍了。

从一开始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霍普金诺顿就在解释这些的用处。

松田阵平听了一耳朵,知道大致上就是脑电波血压心率心电监测等等。

SOI-H有副作用和强成瘾性,连续断药超过七天可能有生危险。这些东西是用来保证,他不会在禁闭室断药里面出现不可挽回的情况用的。

“我自己过去?”他冲着一动不动的霍普金诺顿说。

“我和你一起。”霍普金诺顿像是刚刚回神一样,带他到了同楼层那个所谓的禁闭室门口。

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是右侧有一块的颜色和旁边稍有区别,松田阵平扫了一眼,就看出那个地方应该是可以开合的,大概是用于送餐。

房间的右侧角落里是一个狭小的卫生间,里面的同样简洁得一览无余,连个淋浴头的没有。天花板上面似乎有一个通风口,但却似乎做了专门的处理,不像其他的房间一样,有轻微的排气或者风扇的声音,整个房间寂静无声,听不见外面的半点动静。

……希望他出来的时候不要发霉。

松田阵平凝重的神色被霍普金诺顿误会了。本来就要离开的他顿住脚步,鬼使神差地说:

“这五天,除非你监测仪器上面出现濒死的征兆,否则是没办法提前出来的。”

但卷发男孩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就随便找了个角落靠着墙坐在地上。

霍普金诺顿欲言又止,怀疑k3098……白兰地根本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但他也没办法再多说,只能离开。

随着他的背影消失,禁闭室的门无声地滑动至彻底封闭。

而松田阵平在这一瞬间,忽然注意到,这道门的颜色材质和墙面内部是一模一样的。

关上之后和剩下的三面墙没有任何区别,根本看不出门的位置,整个房间就好像是被彻底封闭没有出口的棺材一样。

这个想法在松田阵平心中一闪而逝,接着,灯光熄灭了。

安静。

安静得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心跳声,安静得像是整个世界都消逝在坟墓般死寂的黑暗中。

[好黑。]希拉忽然在他心底出声,[你在干什么?]

[什么也没做,被关禁闭了。]

[我不喜欢这样。]

[过几天就出去了。]

松田阵平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希拉聊了几句,没过几分钟,已经有些困倦了。他干脆躺在地上,闭上眼沉入梦乡。

然后迅速地被萩原研二晃醒。

“小阵平别睡了!我们快回教室,马上就要上课了!”

“醒了醒了。别晃我了。”天台上,卷发的少年睁开眼坐起来。

“快站起来,已经一点二十了!”

萩原研二习惯性地看表,告诉刚醒来的幼驯染现在的时间。

就像是松田阵平安慰萩原研二说的,轻微的时间模糊,只要提前有所准备,确实不会带来太多的困扰。

唯一的问题是不管什么手表都很难在松田阵平的手腕上活下来。一般待不过一天,就会变成一堆零件。最后萩原研二只能选择自己戴表。

“不过其实最近几天好多了。”

两天后,他们两个人逃了社团活动,打算从校医室的后门悄悄溜出学校的时候,被加宫医生逮了个正着。

松田阵平只好对日常关心他的医生解释道:“这几天我几乎没有过记错时间的情况,也许已经完全好了吧。”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这几天的状态异常的好,非常有精神。

“如果是那样最好了。”加宫医生颇为欣慰笑笑。

“我也希望。”萩原研二颇为认真地双手合十,最后被松田阵平一把按下去。

“小阵平,太粗鲁了。”

萩原研二的碎碎念在刚醒来的松田阵平耳边响起。

卷发的男孩略微动了动眼皮,缓慢地撑着冰冷坚硬的地板坐起来。红外夜视摄像头传来的画面中,他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身体轻微地颤抖。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滑落、顺着侧脸和下颌渗入衣领。

旁边的仪器上,通过贴片传输回来的数值不断变化,有些已经濒临红色警报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