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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小五郎的嗓门响亮, 连为了探听消息故意和前台搭话的萩原研二都听见了他的声音。

萩原研二不着痕迹地偏过头,将高瘦男人的神情收入眼中,结果对方反应极快地转过头,注意到了他, 大步走来,

“喂, 小子,你住在几楼的?”

“28楼。”

萩原研二才说出口,就注意到男人脸色一变。

这个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警察目光露出隐藏得不算太好的警惕,手指微微动了动。

即使男人的动作幅度很小, 但萩原研二还是立刻意识到对方是想要摸腰间的枪。

他心思急转,28楼有什么问题?

刚刚前台说的因为临时有工作所以仓促退房、被误会失踪的石井祐辅住在27层,总不可能是因为他们住得近。

电光石火间, 萩原研二想起遮遮掩掩不肯开门的小阵平, 和这位警察口中的“工藤”。

失踪、误认死亡、藏尸……

“我刚刚看见工藤优作先生上去敲我隔壁的门……”他撒了个谎,眼也不眨地盯着高瘦男人的反应。

“他真一个人上去了?”对面的男人果然没有怀疑, 立刻袒露不满,嘟囔着,“他怎么敢的,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怀疑……”

大约是知道在人前,所以话没说尽,不过仅是这些,已经让萩原研二心中生出荒谬的情绪。

28楼只住了他和小阵平两人。

也就是说, 晚上偶遇的那位名作家工藤优作真的就是报警的人, 而小阵平不开门的原因是因为工藤优作就在他房间里。

工藤优作过去的原因是……他怀疑小阵平杀了石井祐辅?

哪怕线索已经指向这个结论, 萩原研二犹自不敢相信。

他当然知道今天小阵平情绪不高,还明显有事情瞒着他。

但他们两个之间本来也不会非要时时刻刻弄清楚彼此的事情不可。

就像是在学校里, 除非他把小阵平拉去凑数,小阵平很少主动问他今天参加了哪个学院的联谊。同样,萩原研二也不会每时每刻注意到,松田阵平拆坏了哪件电器,又改装了什么。

但两人之间确实也没有什么秘密,毕竟随着时间流逝,松田阵平早晚会注意到和萩原研二打招呼的人,萩原研二也能发现他们两个租的公寓里多了或少了些东西。

也正是这种多年来松弛自然的相处,让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追问。

可怎么感觉这次的事情有点严重了。

刚刚前台小姐说那位石井先生已经找到了,可实际上也只是接到了一个电话而已。

就算是前台也不会记住每个人的声音,再加上声线经过电话,电路传播本来就有些失真,想要模仿的话也不一定不可能。

只要拿着对方的手机,就能轻易地做到这件事。

警察应该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虽然被电话那头的人痛骂了,但是依然没有撤走,估计是正在联系石井的家人。

那位石井先生到底有没有事情?估计很快就见分晓了。

实话实说,萩原研二并不抱什么希望,毕竟这个判断的人是那位相当有名的推理小说家。

就今天晚上的感觉。对方的学识谈吐都极不简单,推理能力大概也并非虚名。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到底和小阵平又有什么关系?

小阵平,你不会是真的被人坑了吧?

那事情解决后研二酱一定会大声嘲笑你一整年的。

萩原研二刚下来时还残存的些许困意已经彻底消失,甚至拿出小学都没有用过几次的自称在心里活跃了一下气氛,好让自己不至于往糟糕的地方去想。

他看见那个警察走到一边再次拨出电话,克制住了想要跟过去的动作,自然地转过头面向前台的服务人员,双手撑着下巴做出好奇的模样,

“说起来,我刚刚一直想问,大堂和电梯里都是有监控的吧,为什么发现了钻石袖扣之后没有直接查监控而是进行广播呢,这样不是很容易被人冒领?”

“这个嘛……”

穿着工作服的前台小姐露出稍稍有些为难的模样。

半长发的英俊青年配合地看了看左右,稍微凑近了一点,用气音小声问:

“难道是监控坏了?”

前台小姐姐含糊地说,

“嘛……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刚刚警察已经问过一遍了,但毕竟影响不好,所以经理拜托警察不要外传。”

萩原研二心里沉了又沉,表面上却答应下来,做出一副守口如瓶的样子。

这么巧?偏偏就是今天监控坏了。

他打算去那个据说是发现了血迹的停车场看一看,但是脚步刚动,就注意到那个警察似乎没打通电话,正打算上楼。

萩原研二猛地刹住脚步,硬生生改变方向,往电梯口去。

不行,小阵平因为父亲曾经被误抓的事情,一向对警察没什么好感。万一和对方发生了争执,那杀人的嫌疑还没洗清,就要因为袭警被拘留了。

他正打算找个借口和对方一起上楼时,银白色的电梯门却缓缓敞开,露出里面一前一后两人。

前面戴着眼镜的自然是工藤优作。

而后面靠着电梯墙壁,看见他之后稍微扬了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慢悠悠直起身走出来的,不是松田阵平还能是谁?

“小阵平?”

“嗯。”

被他担心了好一会的卷发幼驯染嘴都没张,从嗓子里挤出一点声音就当做是回应,并且得寸进尺地胳膊压在他的肩膀上。

“喂……”

萩原研二还没来得及吐槽他这样子不费劲吗,就感觉自己的肩膀上越来越沉,都快要被压得塌下来了,“等等等等。”

“别乱动,让我靠会,困死了。”

松田阵平今晚的力气出奇得大,轻而易举地镇压了他的反抗。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可以告诉被蒙在鼓里的我……唔……”

萩原研二本来想说的更有气势一点,但是松田阵平一个哈欠,让他也忍不住跟着打了一个,声音都跟着变得模糊了,

“所以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

松田阵平解释的时候,正在和警察说话的工藤优作恰好转过来,就看见卷发青年的锋芒收敛,整个人显得随性许多,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旁边的人说话。

和几分钟之前在28层的房间中的他判若两人。

“就是你们什么也查不到的意思。”

卷发青年站在窗边,目光漫不经心投向窗外五彩斑斓的车流。

“他是死了,但那又怎么样。”

“大作家,你推理出来得很快,但是有的人比你更先得到消息。”

“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有恃无恐吗?”

这一刻,才十九岁的青年显露出超乎年龄的冷漠,

“因为我知道,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因为他们比我更想把这件事情掩盖下去。”

石井祐辅是枡山集团旗下公司的高管,又是皮斯克枡山宪三的手下。

组织的第一原则是隐蔽,并不是说真的隐蔽到没人察觉,而是让人抓不到把柄。

虽然松田阵平一次次弄出极大的动静,但是实际上每次表面上都有背锅的人,譬如在伦敦那次的兰登。

尤其是现在琴酒刚到东京,皮斯克又是朗姆的人,现在绝对不敢给朗姆拖后腿,让琴酒抓住破绽。

所以松田阵平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把破坏了痕迹的尸体留给皮斯科那边的人,让皮斯科确定石井祐辅真的死了,而不是叛逃或者是泄露的消息,他的第一反应绝对是将事情掩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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