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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并没有详细描述, 他当时是怎么和苏格兰交流的,但是松田阵平还是猜出了答案。

他笃定地说:

“苏格兰当时一定答应实验了。他知道是我安排的,应该不会拒绝。”

“你料到他答应,那料到他会到了研究所之后改变主意叛逃吗?”琴酒嗤笑反问。

松田阵平还真的知道, 毕竟苏格兰的叛逃就是他安排的。

他理不直气反而壮:

“我说了他的实验我自己全程负责, 谁让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对他提的。”

“Boss那边已经同意, 之前又已经确定了日期。你让我以白兰地昏迷,所以不能上交苏格兰的理由拒绝研究所?”

这个研究所可不是白兰地名下的那部分,而是直属Boss的。

其实最初安排苏格兰进行实验时,琴酒是不同意的, 毕竟苏格兰是组织的代号成员,而且实力不弱,作为实验品实在过于浪费。

但松田阵平选择的本来也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当做消耗品的实验, 而是进展已经停滞了几年、但是Boss始终没放弃进行尝试的重要实验。

目前唯一一个经历过这个实验还活下来的, 也就只有松田阵平一个人而已。

前几年已经证明了,这个实验在普通人身上进行就是纯粹浪费时间, 虽然样本足够多,但是效果却不好。继续挑选的实验体,自然是尽可能挑选身体素质和智力都超过一般人水准的, 苏格兰就在这个符合要求的范围之内。

况且关于研究所的事项,本来就高于行动部门。如果他非要直接申请提交到Boss那边,琴酒也没有办法。

虽然对于琴酒来说,苏格兰是一个好用的下属, 但是对于整个组织的首领, 苏格兰只是一个新加入组织一两年的代号成员。虽然确实很有潜力, 但不具有唯一性。

因此,在松田阵平答应了一些研发项目后, 琴酒果断地将苏格兰卖了。

而松田阵平之所以要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真的坑一把诸伏景光。而是为了破解景光死亡的运的一次大胆的尝试。

景光的卧底身份被发现,被组织追杀,最后不得已自杀。这是松田阵平上辈子就知道的全部情况。

但也正是因为他曾经观测到景光的运,所以反而被运束缚,一连几年都没有任何成效。

直到那次,他想出了另外一个办法。

假如他不去干扰已知的运和结果,而是自己出手,给景光制造更大的威胁呢?

在Boss眼中,实验的重要性远远高于解决卧底。就算是诸伏景光的卧底身份被发现,只有他还有实验价值,那Boss也不会杀他,而是作为实验体去投入实验。

因此,当松田阵平测量苏格兰的身体数据,提出实验申请,将苏格兰和实验强行画上等号,那苏格兰死于实验的几率,就远远高于了被发现卧底身份死亡的几率。

两条运链条的结果同样指向死亡,但人又不可能死两次,危险程度更高的必然会覆盖掉另一个。

就这样,从松田阵平布置好这个计划开始,诸伏景光中注定的死亡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从松田阵平已知的、且不能插手的死亡,变成了他未曾观测到的实验结果。

虽然成功就代表着危险程度一定更高,但松田阵平却终于得以从旁观者,变成了可以影响运的入局者。

如果是前者,假如松田阵平失败了,那诸伏景光只能无知无觉地走向死亡。但现在,他能够主动插手,也能想办法警告景光其中的危险。

就算是他做不到,那诸伏景光自己呢?

诸伏景光从来不是只能被他人拯救的弱者。

当危机自暗转明,诸伏景光自然也会想办法,给自己去搏出一条生路。

不过松田阵平也没真的打算不管诸伏景光了。

他选择的这个实验,虽然自己并没有全权负责的资格。但当时提交实验申请时,他就和Boss提出希望能全程跟进。本来他还准备了一堆理由,但是没想到刚刚提出,Boss就同意了。

而松田阵平当时是打算在实验中做手脚,结果突然的昏迷打乱了他的计划。

虽然他提前暗示过诸伏景光,假如有研究所相关的内容找上他,就立刻配合不要拒绝,也做了如果出了意外,就让梅根那边接应的准备。但是这种事情谁说得准。

松田阵平理智上可以推理出,景光现在应该是和梅根在一起,但这种事情,没得到确切的消息,就松田阵平也没办法完全放下心。

可偏偏他在Boss的庄园里,不能随意联系外界。

松田阵平无声地吐了口气,让自己心中隐约的焦躁平复下来,又问了问日本那边的情况后,才挂了电话。

但是盯着手里暗下来的屏幕看了一会,他还是有些不能安心。

就在他躺下又反复坐起,因为动作太快导致眼前一黑的时候,希拉忽然出声了,

[你在干什么?]

松田阵平缓慢地重新躺下,

[在思考诸伏景光死亡运更改计划的实施进展。]

[不是已经成功了吗?]

希拉的疑惑地说,

[按照你们人类的时间,应该是一个多月前,12月的时候,他的运就已经变动了。]

松田阵平斟酌着问:

[……你的意思是,诸伏景光的死亡运更换了?不再是我知道的那个,而是和实验相关的?]

[不是。]

希拉没能理解松田阵平此刻忽然的小心,还以为松田阵平真的没理解他的意思,于是认真地解释,

[如果他的死亡运和你有关,那我能感知到。我说的变动是我们的契约上的变动,关于诸伏景光的部分,已经完成了。哦对,萩原研二的部分也完成了。]

[……]

松田阵平迟迟没有说话。

希拉等了等,还是没得到他的后续反应。

[你不高兴吗?]

[不,不是。]

松田阵平盯着天花板发呆,有些难以形容自己的现在的心情。

当然高兴,但也不只是高兴。

hagi那边,虽然早就完成了死亡置换,但是26岁的死亡节点,一直压在他身上,他从来没有一刻真正的放下心过,景光的事情也是一样。

但是他这次醒来。两件事情忽然都解决了。

而且,景光的运被改变,就意味着这种影响运的办法是可行的。接下来,不仅班长的车祸,甚至zero那不知原因但大概率也和组织有关的死亡,也能用这种手段解决。

明明是已经计划了很久的事情,可是真得到了结果,他却有些抓不住实感的茫然。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断电的房间里摸索打火机和蜡烛,却无意中找到了重新打开电闸的开关。一瞬间满堂光明,反而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松田阵平纠结着,在思考怎么和希拉解释他的心情,这时,忽然听见了门口的脚步声。

对方甚至还不急不缓地敲了三下门。

松田阵平意识到外面是谁了。

他默默把差点说出去“进来”咽回肚子里,坐起身脚踩到地上。

站起来时,他因为有点使不上力气而稍稍腿软了一下,缓了半秒才往前走,却又被手上的东西拽住。

松田阵平把那个连着手腕的医疗仪器从他身上拆下来,无视尖锐滴滴声,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黑发棕眸的男人不再年轻,眼角出现了轻微的细纹。

贝尔摩德因为实验的原因容貌早已固定,他却只是普通人。

但即使如此,他距离老迈这个词还差得太远,但整个人的气场也比之前更加深不可测。

“Boss。“

松田阵平略微低下头,错开身请对方进来,而床头的仪器还在声嘶力竭的尖叫。

本来等在隔壁的医生慌慌张张跑过来,看见站在地上的他和旁边的Boss,又一次露出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松田阵平:……

今天已经看到过对方好多次类似的表情了,上次是他刚刚坚持要和琴酒联系,上上次则是他刚醒来太饿,所以拆了身上的仪器叫人送餐的时候。

只不过是因为太久没活动,导致动作不太灵活,不小心将盘子碰到了地上摔碎了,想捡起来时又因为稍微有些头晕,所以不小心割伤了手指。

结果刚离开两分钟的医生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跑回来,帮他重新检查。

松田阵平觉得完全没必要。

他现在除了稍微有点没力气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问题,甚至他还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正在恢复。

至于仪器上面显示的那些看起来很危险的数值,松田阵平已经学会了忽略他们。

并忽略医生。

既然Boss没有反对的意思,他就干脆连身上的那几个无线的贴片也一起拆下来,随意的扔到了医生手上。

“行了,收拾一下这边。”

医生纠结地看了一眼Boss,见对方许可,只能快速地关了监测仪。而这时,那两位已经走进了和卧室相连的小书房。

因为门敞开着,所以他甚至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那位白兰地大人态度自然地问,“您怎么直接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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