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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兴致勃勃地给秦溯他们讲起以前他们县南有个荔枝园,想吃可以直接在园子里边摘边吃。

有些太熟了掉在地上,全都便宜了院里养的鸡。那鸡吃了一季荔枝后宰了吃,肉质格外鲜甜!

只他们县里有,再往北就没啦。

提及过去那自由自在的生活,江从鱼讲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叫人觉得自己没吃上那由熟红荔枝喂大的鸡着实是天大的损失。

秦溯曾听闻过去杨连山带着江从鱼隐姓埋名,始终不与外界往来,日子过得极为清贫。可江从鱼每每说起以前的事,听着却永远只有好的一面,仿佛那样艰苦的耕读生涯于他而言也是极快活的。

他都越来越想去南边看看了。

……

另一边,楼远钧终于召见了被他晾了几天的北狄使团。

现在大魏国力充盈,外有良将、内有良辅,楼远钧不怕北狄使团多方试探。只有北狄使团亲自看清楚了,谈起来才更直截了当。

对于江从鱼他们的表现,楼远钧是非常满意的。

虽说北狄使团不可能被他们的三言两语带进沟里去,但这些天他们也向北狄使团充分展示了大魏年轻一代人的好面貌:不卑不亢,从容自信。

阿罗多见到坐在上首的大魏帝王,心中也有些惊讶:难怪他兄长有意南下,这位新帝瞧着着实年轻得过分。

只不过年轻的只是对方的年龄和相貌,看那气势便知对方绝非等闲之辈。

哪怕阿罗多没有中原人那种不能直视天颜的讲究,与对方对视过后也还是很快收敛了自己的目光。

双方坐下你来我往地客套了一会,很快便把茶马贸易的事商量停妥,大魏这边当场拟好国书让阿罗多带回去交给他兄长。

楼远钧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边闲饮着手里的酒边问起阿罗多这几日玩得是否尽兴。

阿罗多听楼远钧这么问也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与楼远钧说起自己都见识了哪些新鲜事物。他还特意把江从鱼大夸特夸,说江从鱼当真是个好向导,跟着他哪怕只是随便逛逛走走都很有意思。

楼远钧微笑听着。

阿罗多感慨:“要不是还得回去为母亲祝寿,我都舍不得走了。不过我和阿鱼都约好了,以后他去我们王庭玩耍的话换我给他当向导!”

楼远钧笑道:“你们倒是一见如故。”

阿罗多嘿嘿一笑,看起来有着草原汉子的莽和憨,实则却是现学现卖想给江从鱼挖坑——

他可着劲在这位陛下面前吹嘘自己和江从鱼的交情,若是这位陛下真巧是个疑心病重的,说不准就要对江从鱼生出点疙瘩来了。

谁叫江从鱼前几天在他面前猛夸他们这位陛下有多圣明?现在他都要走了,总得找机会还回去!

楼远钧看了眼几乎把心思都写在脸上的阿罗多,轻轻地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说道:“朕可舍不得他走那么远。”

他并不想剪去江从鱼的羽翼、让江从鱼只能被困在他身边,但也不愿意放江从鱼离开他去太远的地方。

如果江从鱼非要走呢?

楼远钧摩挲着食指上的玉戒。

他发现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这次会面没什么波澜,只是楼远钧在宴上比平时多饮了几杯。见天色欲晚,他屏退随侍之人换上便服出了宫,踏着暮色抵达江家。

江从鱼才刚吃过饭,正在园中遛弯消食呢,见到楼远钧后格外欣喜,说道:“我还以为你今儿不过来了。”

楼远钧将他拉入假山背后,在假山和花木的遮掩下把脑袋埋进江从鱼脖颈间。

江从鱼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关心地问:“你喝酒了?”

楼远钧问:“喝了,味道很难闻吗?”

江从鱼道:“也没有,就是酒喝多了伤身——唔!”

他正要认真多劝楼远钧几句,楼远钧的唇就朝他覆了上来,苦涩的酒味随着这一吻渡到了他嘴巴里。他怕有人从周围经过,只得抱着楼远钧往更里面躲了躲,乖乖承接着这并不舒服的深吻。

等楼远钧带着酒劲的索求接近尾声,江从鱼才皱起眉把他推开,说道:“会被人看到的。”

楼远钧道:“你这么怕被人看到吗?”

江从鱼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个喝多了的醉鬼,只能试着和楼远钧讲道理:“你难道很想被别人看见吗?我就不想别人看见你亲我时的样子。”

楼远钧微顿,似在思量江从鱼的话。

宫中为了皇室血脉不被混淆,总会详细记录皇帝于何时何地宠幸了何人,楼远钧只觉这些事就算被人窥见也无所谓。

不过听江从鱼这么一说,他也不太想让旁人看见江从鱼乖乖任他施为的情动模样。

他们又不生孩子,这样的记录应当可以免了。

楼远钧点头。

见楼远钧被自己说服了,江从鱼边拉着他往回走边吩咐人给楼远钧煮碗醒酒汤过来。

灌下一碗热腾腾的醒酒汤,楼远钧也不知是舒服了还是累着了,居然有些昏昏欲睡。

江从鱼知道楼远钧平时睡得不太好,见楼远钧有了困意便哄他到床上歇着去。

在旁边守到楼远钧睡熟以后,江从鱼才坐到灯下狂补起这几天落下的功课。

他这又要读书又要观政,还得和亲起人来老凶老凶的心上人谈恋爱,可真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