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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头上来一壮汉,神色凝重,韩适桢低声道:

“那几人如何说的?”

这壮汉只道:

“搜了一人的魂,其余几人都已经不成样子了。”

原来韩适桢嘴上说放了几人,实际早就将几人拆骨扒皮、搜魂夺魄了,那伏魔短棍也早被韩家收入囊中,只是当下有些懊悔,喃喃道:

“早知李曦治如此敏锐,就不应贪下那伏魔短棍,眼下不好解释,只怕几人说错话惹他厌恶我家,只能谎称几人跑了……”

袁成盾的兵器乃是筑基级别,还是成双的筑基法器,韩适桢自然起了贪念,如今也只能顺着话说,在外等了片刻,这才入内,面上挂起笑容,愧道:

“道人!却是我鲁莽,这群人才卖了东西,立刻往四面去了,无片刻停留……那伏魔短棍,却是无缘了。”

‘看来袁成盾当真是身陨了。’

李曦治在上首端着茶杯,心中当然不信:

‘你韩适桢在东海立足,哪里是什么善类,恐怕得知有筑基遗产,早就扯个名头将这几个散修抓起来了!无非要吞那对筑基法器。’

他对这东西没什么贪图之心,并不在意,也不揭穿他,随便挥了挥手,只问道:

“可有那处的消息?”

韩适桢连忙回答,开口道:

“好在手下人先前问了,已经晓得那处所在。”

“那便走罢。”

李曦治起身下来,轻声道:

“既然如此,那些【镇邪石】还要拜托前辈收集,我家与袁成盾前辈有些交情,将之送往蕈林原,也算全了一份情谊。”

韩适桢贪了伏魔短棍,心头正不安着,哪里还多说,连连点头,带着他驾风飞起,一路往群夷海峡飞去。

李曦治一路惦记着,遥遥飞至群夷海中,海天正广阔,金乌当空,烈日炎炎,脚底下细碎岛屿上的海夷纷纷抬起头来看。

韩适桢带着一大汉,径直向山海之中一处飞去,慢悠悠地停在海上,也不见他观察四周,即刻抱拳道:

“家主、道人,就是这处了!”

韩适桢表情微变,李曦治却恍然了,心中暗道:

‘原来是搜魂,那几个散修应是没命了。’

韩适桢默默观察着李曦治,见他神色如常,这才请道:

“道人…请…”

三人分头飞下去,各自寻了几日,光阴变化,韩适桢在海床上缓缓停住,毫无所获。

他停了又停,渐渐懈怠下来,李曦治的事情本就与他无关,只是一头趋利,又惦记那秘境,才肯前后效劳。

眼下无精打采地等了一阵,在海礁旁坐下,眼前突然多出一双长靴来。

这长靴蓝盈盈,银亮亮,勾造精巧,纹路华丽,一看就不是凡物,韩适桢来不及惊叹,脑海中的惊异迅速转化成惊骇。

‘这是!’

他脑海中的念头闪电般跳了跳,连忙抬头,对上一双碧瞳,骇得他连忙哀道:

“小人见过…见过穆海大妖…”

“小的…”

他哆嗦了两句,眼前突然浮现出种种幻像来,眼前的水和天剧烈晃动,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

李曦治自然是一无所获的,只在海床上发现几块【镇邪石】,李曦治一一收起,寻了海底深处停下。

‘如此秘境,若是没有专门的方法,筑基怎么能寻得到?’

他停在一块海礁上,两眼微闭,正要施法请出仙鉴,忽觉头皮发麻,百骸皆震,气海穴中的丹丸轻轻跳动,不由停住。

李曦治稍稍一顿,复又睁开眼睛,正正对上一双碧色眸子。

他的身前早早站了一中年男子,高准狭眼,蓬发如赤,身上的衣袍金光闪闪,如同鳞片般闪闪发光,距离他不过一拳,近得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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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碧色瞳孔冷冷地盯着李曦治看,倒映出他的灰黑色眼睛。

他的手上正提着两枚脑袋,皆是两眼空洞,直直地望向天空,神态隐隐约约有些喜色,一人发鬓整齐,一人须发皆张。

“韩适桢与他那家臣!”

不过分开数日,这两人已然暴毙,李曦治浑身寒毛卓竖,眼看着对方神通的彩光从脚底流淌而出,闪电般笼罩在他身上。

“紫府…修士…”

他动弹不得,只能迎着这紫府冷冷的目光,见他眯了眯眼,声音却是不符合外貌的清朗之声:

“何人派你来的…司伯休还是唐元乌。”

李曦治看着神通彩光在自己身侧缭绕,化为湛蓝之色,照得他面上一片蓝盈盈,脑海中闪电般过了一瞬,答道:

“回真人!并非这两位真人。”

这紫府真人慢慢停住,露出怪异之色,他两眼微眨,碧色越来越重,似乎从李曦治身上观察到了许多东西,赤发在水中浮动,心中冷笑道:

‘真是好胆色!’

他眼睛暗沉,看不出其中的神色,似乎起了戏耍之心,笑道:

“是隋观?”

李曦治却摇头,恭声道:

“晚辈是自己来的,师尊失踪十余年,宗内毫无反应,晚辈义不容辞,便亲自来寻,不曾想冒犯了前辈。”

这紫府真人听了这话,眼睛冷冷地从他身上飞过,身上的金袍闪闪发光,答道:

“有人想你死。”

李曦治见了这紫府真人手中两枚脑袋,哪里还看不明白?青松岛这样好的地方留给自己镇守,又方便自己出入东海,想必宗内有人正等着这一幕!只要自己死了个痛快,青穗峰必然落入袁家手中!

‘明明那几位散修来去无事,必然有什么限制之约,只是被迟炙云按了下来,密而不谈,只等着我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