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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桥一旦搭起来,这几日因为服解药而做的那些羞耻梦境便要成真,他们纯洁的关系会从此崩坏。

她被公子滚'烫的手炽到,倏然甩开,不敢看他:“抱歉,我……”

这观音似的公子,她下不去手!

可看到公子死死抓着被褥,青筋暴起的手,程令雪又动摇了。

她怕公子死……

公子这么文弱,要是支撑不住药力一命呜呼,她这五个月白干!

况且,他也是受她和杜彦宁的过去牵连才被钱三姑娘下药。

罢了……

就当她是又做了一回梦。

公子好看,她不亏。

程令雪咬咬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上前两步,又发了愁。

“可我不懂啊……”

姬月恒已被折磨得要疯,在话本上看到有关情'药的叙述时,他不屑一顾——再磨人的药能比他自幼所中奇毒还可怖?然而终是低估了。

某种强烈的渴望从一处散开。

如燎原之火,窜至脑海。

她如他所愿的配合舒缓了他因被她和杜彦宁联合欺骗的不悦。

姬月恒目光软下。

嘶哑的嗓音透出柔情:“我会,也不必姑娘牺牲太多,只需借姑娘的手磨一把剑。以磨剑之痛,驱散邪念。”

程令雪这才放了心。

从不知道这事还能以痛止痛。

可放血会受伤。

她想起公子之前发病时的事,问道:“我咬你几口,可以么?”

姬月恒握着她的手倏然收紧。

此前为验证是否动情,他看了无数本话本,原本对情一无所知,可现在,他知晓了许多事情。

她没看过,为何会懂?

莫非她也曾那样帮过杜彦宁?

杂念倏然如藤蔓丛生,飞速疯长,他嗓音温柔也十足危险。

“别怕,我教你。”

缱绻话语极具蛊惑性,程令雪被这声音下了蛊,乖乖上前,她不明所以,随后公子从锦衣之下取出他随身携带的匕首,匕首以赤玉制成,残存着公子的温度,温润细腻。

公子引着她的手,圈紧了他。

程令雪下意识地低头一看,杏眸顿时圆瞪,眸光猛烈震颤。

都说贵公子大都警惕,再温润如玉的公子也会袖藏匕首,可公子身上这匕首藏得也太、太长……

呸,藏得也太深了!

他瞧着那样文弱无害啊……

她更无法直视他,要缩回被炙烤的手,公子却按住她的手。

“别怕,我不会用它伤害你。

“靠近些。

“躺在我的身边,好么。”

她硬着头皮躺下,二人衣冠齐整,面对着面侧躺着。

玉山倾颓,公子虽病弱,可侧躺下来颀长身姿便凸显出来,男女之间的差别也更显分明,她被他圈在怀里,目光所及处是他竹骨似的喉结。

“令雪……”

姬月恒一手扣着她腰肢。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肆意盯着她红得要滴出血的小巧耳垂。

真好看。

只一眼,眸中欲意沸腾。

他一句句教她,嗓音缱绻。

怕她不懂,又带着她的手亲自示范,以她熟悉的东西作比。

“书中说,若要以痛止痛,需先磨剑。像你平时拭剑那般……嘶,正是如此。上端,亦需揉搓。”

程令雪硬着头皮照做,她很聪明,他说一句,她照做一句。

少女常年练剑,手上生茧,擦过刀柄上端时粗砺而激荡。姬月恒喉结滚得更为剧烈,按在她腰上的手扣紧。

他大力把她往怀里揉,一手扣着腰肢,一手轻顺她头发。

“可否,再快上一些……”

他语气中极力不透出任何情欲,像个宽容耐心的兄长。

可声音却越发喑哑惑人。

程令雪有些受不了。

他身上的热经由她手上传到四肢百骸,她的后背出了一层汗。

得尽快磨好剑,把血放出来。

程令雪死死闭上眼,豁出去了!

她用从前急着去杀'人时磨剑的速度,身后长发都在曳动。

耳边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簌簌的声响,还有头顶青年越发急促的气息,她的气息也乱了。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

“嗯呃……”

公子喉间发出一声痛哼。

程令雪手心一空。

她呆住了,愕然低头看着手中的匕首,脑子一片空白。适才还锋芒毕露,怎、怎么就成了条死鱼?

甚至仿佛有鱼腥气漫开。

手心尽是温热的血,从鱼口中汩汩涌出——不,是公子的血,他一动不动,扣着她腰的手渐松。

这是……已经放血成功了?

她抬头,公子仍搂着她,看她的目光有些无助,甚至涣散。

仿佛,她是主宰他生死的神。

一旦放手他就会死掉。

的确会死掉,姬月恒恍惚想着。

他只知道话本中说那是让人自甘堕落,欲'仙'欲'死的乐事。

却从未想过,竟如此可怕。

那一刻,他只想与她抵死相拥。

最好,每寸骨血都交融。

再不分离。

程令雪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心怦怦乱跳,她不解地眨了眨眼。

“公子,好了么?”

刚出声,公子放在她身后的手猛一前扣,她和他贴上。

仅仅一瞬,又死灰复燃了!

程令雪整个人懵了,看向公子,和这几日的疏离不同,此刻他的眼底晦暗翻涌,是浓烈的占有欲。

被禁锢在怀中,按住那一点弱点命门的梦无比真切。

姬月恒也没想到会这样。

仅是与她对视。

他克制地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藏住眼底可能会吓跑她的恶念。

可心里的恶压不住。

他目光骤暗,勾起的眼尾染上昳丽到极致后的荼靡。

“抱歉,令雪姑娘。

“此毒甚烈,还需麻烦你一回。”

声线斯文温静,那观音面容不受他身上骇人的锋芒影响,在这样暧昧的氛围中,反而有着不可亵渎的神性。

比方才还圣洁。

像参透了世间七情六欲。

程令雪又陷入呆滞。

被这样矛盾的公子震撼住了。

她甚至觉得他是一位探讨佛理的佛子,所有沾欲的话从他口中说出,都被他周身的神性洗濯得干干净净。

“可我的手……很酸了。”

是真的很酸。

公子用喑哑却自持的嗓音,谆谆善诱,如同佛子在与懵懂的信徒传授佛理,耐心道:“亦可用腿。”

她脱口问出:“用腿,公子的意思是,我踹你一脚?”

那真是从根上杜绝一切麻烦。

公子无奈笑了,笑里隐含蛊惑:“若姑娘愿意相帮,我教你。”

程令雪偏过头,避开他拂在耳畔的热气,她考虑的时候,公子难受得发抖,她确认道:“我不会吃亏吧?”

公子仍克己自持:“和方才差不多,不会有男女之实。”

她勉为其难:“那也行。”

只是那样,倒不会吃亏。

再说,谁更好看,谁就吃亏,怎么算,吃亏的都是公子。

得到同意,公子按住她肩头一推,程令雪顿时看不见背后一切。

“抱歉,冒犯姑娘。”

病弱公子说着斯文有礼的话,可落在她后背的目光肆意而偏执。

是迷乱,与占有欲。

前者代表臣服,后者代表征服。

两种情绪矛盾相斥,在姬月恒眼底交缠不休、融成更复杂的情愫。

很奇怪的感觉。

他要勾她一道坠落。

浅绿色的裙摆扬起一个旖旎的弧度,腿上微凉。

程令雪讶然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