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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方思源离开后,裴艾维再也没有提出过开夜床的要求。偶尔有前厅同事碰上裴艾维回酒店,问他需不需要开夜床服务,他都一概表示不用。

现在这个时间点倒是适合开夜床,但白昙知道裴艾维找他绝不会是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按下3918的门铃,不一会儿后,裴艾维打开房门,对白昙说了声“请进”。他穿着衬衫和西裤,领口随意地解开了两颗纽扣,胸前的布料被撑出肌肉的轮廓,腰线收束进笔挺的西装裤里,完全看不出已是四十的年纪。

白昙跟在裴艾维身后走进客厅,脑子里不可避免地冒出了方思源的描述——紫黑色的大几把,赶紧甩了甩脑袋,把一根茄子的画面从脑子里挥走。

“喝点什么?”裴艾维走向mini bar问。

“不用了,裴先生。”白昙在客厅停下,但也没坐,就那么站着说,“有事你就直说吧。”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裴艾维找白昙肯定是问方思源的事,不然其他事大可直接在电话上沟通,没必要特意把白昙叫到房间里来。

白昙没打算多说,一副随时准备走人的模样,但裴艾维到底不是个好打发的人,倒了两杯威士忌,坐到沙发上问:“你们秦总是调走了吗?”

问起酒店的情况,白昙不好敷衍,公事公办地回道:“是的,新任总经理的人选还没确定,现在是我和崔总代为处理酒店事务。”

“秦涵调去哪儿了?”裴艾维悠闲地抿了一口酒,像是突然觉得让白昙站着多不好似的,用下巴指了指斜对面的单人位沙发,说,“别站着,坐着聊。”

很显然,白昙不坐,裴艾维就不会聊起正事。而以他酒店vip的身份,他要东拉西扯白昙也只能奉陪,看样子简单说两句就走的打算是不可能实现了。

白昙在沙发上坐下,说:“调回青棠总部了。”

其实他也不确定秦涵那边是什么情况,只是听白韵竹说秦涵似乎很久没去公司了。

“青棠总部在哪儿?”裴艾维继续问着毫无营养的问题。

“就在本市。”白昙说。

“以后秦涵就是去做酒店品牌推广了吗?”

青棠集团的核心业务并不是具体到某一家酒店的管理,而是尽可能地开更多的青棠酒店。用零售业来举例,万维青棠是青棠集团旗下销售额最高的一家的门店,但集团的核心业务并不是继续提高这家门店的销售额,而是以这家门店的业绩为招牌,吸引更多合作方的来投资开店。

秦涵若是调回总部,要做的就是招商引资。

继续被裴艾维问下去无非是浪费时间,白昙索性主动出击:“裴先生这么问是想成为青棠的业主吗?”

“暂时没这个打算。”裴艾维转了转酒杯,又抿了一口酒。

“那有事你就可以直说了。”白昙说。

裴艾维轻笑了一声,把酒杯放回茶几上,交叠起双腿,弯弯绕绕这么久终于说起了正事:“我的小狗丢了。”

白昙沉默着抿了抿嘴唇,反应平平地说:“我们酒店不提供找狗服务。”

“万一小狗想被找到呢?”裴艾维问。

白昙发誓,他刚进这间房时绝不想跟裴艾维多说,也不想过多掺和这两人的事。但见裴艾维这副游刃有余、无比笃定的态度,他心中冒出了无名大火,只想问: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考虑到对方的身份,白昙尽量把那股火压了回去,说:“裴先生,我很肯定,你的小狗不想被你找到。”

裴艾维从容的表情中终于出现了一些别的东西,倒不是急迫和慌张,而是好奇和有趣:“你确定?”

“你又为什么觉得他想被你找到呢?”白昙诚心发问。

“他爱我。”裴艾维说。

他的语气很是稀松平常,就好像去新婚夫妇家做客,对丈夫说你老婆连内裤都给你洗啊,丈夫一脸理所应当地说因为她爱我。

白昙简直想让方思源出一本《演员必修课》,他到底是装得有多乖、把裴艾维舔得有多好,竟让裴艾维生出这种错觉?

“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乖孩子,但为了破坏我和我太太的婚姻,不惜做出那样的蠢事,这难道不是爱吗?”裴艾维说,“白秘书,你可能以为他是在躲着我,实际上只是在跟我闹别扭而已。我对他的惩罚不过是我们之间的小情趣,你无法理解也很正常。”

“我确实无法理解。”白昙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点开方思源发给他的照片,递到裴艾维面前说,“这是他新交的男朋友。”

照片上,方思源和一个帅气的年轻男生搂在一起,两人都背着书包,背景是被冰雪覆盖的纯白校园,红色围巾紧紧围绕着两人的脖子,一眼便知是亲密无间的小情侣。

裴艾维的眼里闪过一丝戾气,非常短暂,很快便恢复如常:“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前两天。”白昙收起手机说,“你对他的教育是成功的,他回学校读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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