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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虞楚息很快就为自己这个想法感觉到匪夷所思。

虽然这三年来,他和谢舒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谢舒是什么样的人,他却清楚地很。

这次对方来的目的,虞楚息也早有所料......

想到这里,虞楚息微微眯了眯眼睛,指尖轻擦过袖口冰凉柔软的纸张。

而此时谢舒已然收回视线,恰好错过了那双凤眼掠过的浮浮沉沉的光影。

谢舒刚才在心里斟酌了一下用词,他不确定他应算作虞楚息的什么亲戚关系,在这称呼上有什么章法,但和其他人一样总归是差不离的。

而“少当家”听上去有些庄重,“虞郎君”还好一些,可未免太生分,倒不如省略姓氏,就叫“郎君”。

于是谢舒这般开口道:“我这次来是想亲自向郎君道谢。”

他话音一落,虞楚息的眉心微微一跳。

谢舒接着说下去:“这几日我病重,幸得郎君看顾,若不是郎君为我请了章大夫,又对我十分关照,我恐怕还要在病榻缠绵数日,心中不胜感激。”

谢舒说完后,并未期待虞楚息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毕竟自己这番道谢只是口头上的话语,想必对方也是门清。

但谢舒也没想到虞楚息竟会沉默下去。

在谢舒看来,虞楚息作为少当家应该不至于如此寡言,难道是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谢舒不由得注视着虞楚息。

感觉到谢舒那不可忽视的目光再次盯着自己,虞楚息勉强收回了思绪。

这个人,到底在干什么?

对于这番虚词假意,虞楚息心中应该是不耐烦的,不过他却觉得有几分有趣,倏地轻笑一声道:“无妨,说来,这还是你第一次道谢。”

这话里其实不乏挤兑的。

谢舒未尝没有听出来,不过在此之前,他已经对原身有了一定的猜测,因此刚才见旁人态度不好,也不意外。

但当虞楚息勾唇一笑的时候,谢舒也不由得露出几分和煦笑意,他轻声道:“那以后我要多谢你。”

虞楚息笑意一顿,竟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眼前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等谢舒将章大夫的话带到,他也准备离开了。

在此之前,谢舒朝虞楚息道别,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刚才总觉得虞楚息似乎有什么话要和他说,可是到最后,都没有说出来。

*

谢舒走后,虞楚息回到了书房。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动笔,他修长玉白的指尖轻扣在桌面上,目光垂落下去,周遭光影明灭,越发显得容色昳丽。

虞楚息想到刚才的一幕,神情变得若有所思起来,末了合上柜中之物,他才捻起之前搁置在砚上的朱笔。

墨痕已干,他又重新用笔尖一点一点地润过笔墨。

不久后,一个人轻手轻脚地敲了敲房门,这才推门而入,然后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账簿交到案上。

虞楚息并未抬头,只随意挥了挥手让人离开。

那人正要退出,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少当家,还有一事,刚才谢相公那边的人向账房支取药物,您之前说过等那边人好了,之后就一律不必再管,因此我便回绝了。”

这人正是库房的王管事,其实这事本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只要是知道些内情的人,都知道他们少当家和入赘来的那个谢秀才是什么情况。

何况前几天,虞楚息已经下了命令。

不过如今虞楚息现在在虞家声望日益递增,王管事不免想讨个好,于是在他面前提了一嘴。

正在王管家暗暗心喜等着虞楚息回应的时候,忽然听到虞楚息声音微冷,带着一丝漠然:“自作主张,重新给他送去。”

王管家不由得全身一颤,心中后悔不跌起来,可这事又找谁说理去......

片刻后,虞楚息又想起什么,轻笑一声,语气玩味:“罢了,找些更好的,我亲自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