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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珠是一种黑里透着红的颜色, 花格子抬起手腕看了看,“这东西……不值钱……一个朋友做工艺品的, 他媳妇抠门, 准备了这些东西开业的时候送人……人家送了, 我就顺便戴手上了。不过戴上了之后,倒是觉得也还行,尤其是那时候天刚热的时候,觉得挺凉快的……”说着话,就把东西摘下来给递给四爷了。

四爷拿到手里,问对方说:“戴着这个是在碰上人家跳楼之前吧!”

哎呦!这又是一个高人呐!

“没错没错!”花格子的身子往四爷跟前凑了凑, “那天就是上午的时候给朋友捧场, 然后顺道就去看了我家老爷子……结果就碰上那事了。”说着, 他就觉得不对了, “是这东西招惹上的?”

说了很多骚情的话是一方面,但能轻易找上这人, 这个东西也有一部分原因。

林雨桐是看不出这玩意的好坏的:“外面像是喷了漆。”感觉就是路边十块钱一串的那种东西呀。别的倒是再看不出来的。

她伸手从四爷要, 四爷却避开了:“你别碰这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花格子脸色更难看了:“这东西真的不好?”

“这是百年老槐树根做的。”四爷摆弄着这玩意, “而且是坟场边上的槐树树根……”

林雨桐就有点明白了, 槐树本就阴气重, 再是长在坟场边的百年老树,还是用树根做的这个东西, 这东西不仅阴,还邪。

“那混蛋害我?”花格子气的当时就想跟人拼命。

“也不是成心的吧。”林雨桐看了那佛珠一眼就说了一句。

这东西八字弱的人别沾。佛珠符箓这些东西,不能在路边随便买的, 这有些东西能随便戴,有些东西还是慎重点。像是这种工艺品加工的东西,人家说不定还觉得送这种百年树根做的东西体面呢。这玩意的硬度可比一般的树木都要好,而且纹理也确实是古朴。这种东西都是机器加工出来的,选取的材料,都是在农村收的,什么树根老木啦,都是按吨卖的。

戴这玩意的人,八字硬的人许是没事,最多就是倒霉一点。今儿出门绊一跤,明儿被水淋一下,这都是小事。

可像是花格子这种的,偏巧赶在一块了,那就是找死。

林雨桐心里还有疑惑,但却没当着花格子问。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事也都说明白了,那就是该干嘛干嘛,这横竖也不能大白天的去看鬼长啥模样吧。

她就说:“这么着吧,你先去忙……”

“不忙不忙。”花格子忙道:“二位要去哪,我去送你们都行。我这……”

“你也不敢开车呀。”林雨桐就笑道。

花格子嘿嘿笑了两声,从包里摸出一张名片来:“要是忙完了,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有空……”

林雨桐接过来扫了一眼,花里胡哨的,想来花格子的品味也就是如此了。只是这名字跟花格子好像有点不搭——叶壮壮。

可能也对他自己的名字有些不好意思,叶壮壮就赶紧解释:“那什么……我这开了一家小公司,像是家里的摆件装饰品,都可以跟我联系……”

好的!

林雨桐应承着,把名片装进包里,跟四爷就起身。叶壮壮去结账,出来就不见二人了。

四爷和林雨桐没去别处,还是去了半人斋。

之前花格子把半人斋,还是念成半入斋,可见确实是外行的很了。

王不易这人,低调的很,很显然,是不愿意招惹一些事的。至少像是花格子这种级别的事,他不愿意多管的。

果然,林雨桐再去摁门铃,紧跟着又敲了一下之后,门开了。两人推门进去的时候,王不易已经在过道那头等着了。笑的也很热情:“没想到这么快就过来了。那人是个牛皮糖,沾染不得的。”

林雨桐没在这事上纠结,在院子里落座了。王不易就看四爷,不由的‘咦’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原来是我走眼了!”

什么走眼了?

四爷和林雨桐不动声色,很有些高深莫测的样子。

王不易倒是沉不住气,围着四爷左半圈右半圈的,“……不瞒你们说,之前我隐约看着像是魂不附体……觉得是人的魂融不到精怪的身体里。现在看……是我看走了眼了!这明明就是之前的魂气被精怪吞噬了所致,如今倒是神魂被蕴养的好一些……”他又低头寻找影子:“似烟似雾,但确实是有了……”

这种说法,怎么听都觉得挺反科学的。

事实上是之前四爷是没影子的,衣服沾身,影子上体现出来的就如同是轻纱缥缈。如今嘛,不那么恍惚就是了。但跟正常人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王不易现在的说法,是四爷原本就是人,只是神魂之气被某种精怪吞噬掉了……这种说法,四爷和林雨桐都存疑。之前给四爷上户口,并没有被发现有重叠户口的问题。如今也是联网的,若是真还有一个户口的话,这照片的相似度如果高的话,当时就会被发现。可惜并没有!那也就是说,现存的户籍资料里,是没有这个人。除非四爷这个原身真就是不入世的隐士,再不然就压根不是国人。

可若是四爷的原身原本就是人,可这树洞里包括道观里,并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没吃的没喝的,四爷身边连一件衣服都没有。

所以,两人对王不易这种说法,心里不认同。但嘴上却绝对不会反驳。相反,他们是极想叫对方这么认为的。这至少不会叫四爷看起来像个异类。

四爷如今的这种情况,王不易看不准。连看准都难,那就不可能了解四爷的身体能吸收一种神秘的‘气’的事,那么因为‘气’身体变的充盈这件事,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四爷的原身,原本是什么样的,这个现在一点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至少看起来,这种靠着‘气’来充盈的办法,确实是越来越像人了。

王不易的眼睛还盯着四爷,像是要研究个透彻一般。

林雨桐却打岔,没有提交易里钱的事,只说了在自家小区对面公园里的事。

谁知道还没有说出那片烂尾楼的名字,只说是新华小区对面公园的背后,这王不易马上坐下,一拍大腿就道:“那地方我知道。”紧跟着又道:“不光是我知道,行里人都知道。那地方棘手,多少人都栽在上面了。”

四爷就隐晦的瞪了林雨桐一眼,栽进去的人多,只能说明那地方比一般地方都凶险。这次没出事,就是走运。那葛水根真就是看在桐桐的本性纯善上了。易地而处,桐桐就是那个肯伸手帮他的人。

林雨桐也是心有余悸,“那地方怎么就那么邪性?您听说什么了吗?”

“那地方原本是附近一个庄子的坟地……”王不易就道:“所以,邪气只怕从这上面来。”

林雨桐就不明白了:“附近的村子……那这村子应该是在的后人,后人迁坟,这该也容易……”很多问题不是就迎刃而解了?

王不易叹气,“这事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了。考证说那地方叫李家坟,可却没有李庄了。村里的人……一场兵祸,死绝了!”

啊?

林雨桐恍惚想起那个李芬,曾经也说过类似于全都死了的话。

而这死了全村,又是因为兵祸!

她就问:“那你知道那片别墅的开发商是哪家吗?”

“这怎么能不知道?”王不易露出几分不解来,“就是计家,计氏集团那个计家。这计家在西平可也算是老牌人家了。wenge那几年受了波及,但也没伤了元气。前些年什么古玩字画的,倒腾出手就有了资本,紧跟着生意做的越来越红火了。计家的老爷子,当真是有远见的人。那些年那么乱,人家的家底也没损失,竟是提前都藏好了。这就是人家的见识和魄力了,眼气也是白眼气。可这按说那片地跟计家没多大干系才对……可自从那片地烂尾了,计家这几年就有些不大好了,如今那位老爷子听说身体也不成了……”

“那老爷子多大了?”难道他就是那位计轩。

“九十多了。也是高寿!”王不易叹气:“老子英雄儿好汉,这计家的第二代虽说只一个独苗吧,但也是个能干的人。可到了这第三代身上,那是不成器的居多,你争我抢的都快成了笑话了……”

还真是计轩。

“不知道计家老夫人……”她这么一问,王不易依旧是摇头:“问过了,老夫人姓赵。好像是计家老爷子的童养媳,比老爷子要年长十多岁,去了都有十好几年了。只知道她是外乡人,跟李家也没有什么瓜葛。”

林雨桐就皱眉,这次要是鬼没说假话,那便是人说了假话。计家并没有把赵春花早年还嫁过别人,并且生有一子的事说给后辈儿孙听。

不过林雨桐还是故意的露了一个口风给王不易:“我倒是听说,这计家老爷子早前订下的未婚妻,就是李家庄李家姑娘,不知道这里面的事跟这件事是不是有关?”

王不易一愣:“还有这事?”按说不会呀!这老夫人若是童养媳,他订的哪门子的未婚妻。可这看不清师承来历的小姑娘说的这般信誓旦旦,那必然不是空穴来风。

林雨桐却不再提那个话了,一扭脸见四爷对着这院子里一根老藤蔓出神,她就想尽快的结束这次谈话,达到目的了就能赶紧离开。四爷今儿怎么看都有些不对。

于是,她就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岔开了这个话题,像是随意的问了一句:“……符箓出手的可利索?”

王不易一拍脑袋:“看我,真是人老不中用了。只顾着说闲话倒是把正事给忘了。”他说着,就扭身回屋去,不大工夫,拿出一张卡来,直接推到四爷面前:“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这家伙是个人精,听林雨桐这么问,就知道对方却钱。符箓没那么快的卖出去,必然是王不易把他自己的积蓄先垫付进来了。

四爷收了,今儿的事就算是办完了。

王不易好似还要说什么,但两人都不想给人解惑,也解不了惑,说的越多,露出来的破绽就越多。倒不如赶紧离开,抽身退步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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