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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点头,便是记住了:“能不能将倒数第二个节目,改为时长较长的语言类节目。”

“可以!”赵为民点头,“我这就去协调,给你足够的上场前换服装的时间。”

很好!

舞台上的光暗了又亮,场上便安静了起来。灯光追逐着两道身影,从舞台边缓缓的走到了幕前。

卓君手拿着话筒,高度紧张,这半路换人,就意味着他得顾着对方的词,在对方错了的时候得接的上去。

卓: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

林:亲爱的同学们,大家——

合:晚上好。

三句一开场,卓君的心就放下了。林雨桐在念出‘大家’两个字之后,音调特意的拉长一点,是在等他反应。

卓君彻底的脱稿了: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时光又给我们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这漫天的飞雪,这跳动的音符……我们用思念谱成乐章,用祝福走出期盼……

旁边的人没有半点停顿,也没有丝毫看台本:没有松风的秋,雁去长空……没有飞雪的冬,乍暖还寒,一夜高风凋碧树,凋不了青春不灭的火焰……

看在站在台上泰然自若,台风老练的林雨桐,闻心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赵为民回来的时候开场白已经进入尾声了,他站在闻心边上,一起朝台上看。

林雨桐的声音不是甜腻的,而是带着一种清越,语调时而欢欣,时而激昂:“今晚,就让我们踏着歌声的翅膀,向着梦想——起航!”

“现在,我宣布1997年庆元旦文艺晚会——”

“正式开始!”

闻心指挥着灯光,指挥着音响,第一个节目,大合唱就开始了。

“那是林雨桐吗?”王佳不确定,“没说她主持呀?”

谁知道呢?

老班在一边叨叨,还有这水平呢,以后院里有活动,她完全可以客串嘛。

男生的关注点不一样的:“不都说以往的主持人都是校花吗?”

这是说林雨桐够的上校花的级别了吧。

就有跟曾华熟悉的问说:“你要死要活的,就是为她呀!这种女生盯着的人太多,没戏。”

下面叨叨的都是观众,在台上参与的,如今且顾不得这么些。卓君得记他的台词,还得抓紧记对方的台词,不敢有丝毫懈怠。林雨桐是用一个记一个。反正你看她在台上,却始终是不看提词卡的。

得了空隙,闻心就说赵为民:“还是你有眼光,随便一指,就能指出这么一个。白小柔还是我千挑万选的,结果一到要紧的时候就掉链子。”

赵为民就道:“你是爱护弱小习惯了。她师姐师姐的叫着你……你就护着她。不是她比别人强,是你的心态偏了。”

闻心不服气:“我要是男生,你这么说还罢了。我一个女生去怜惜女生呀……”

“心理强悍的人,才不分什么男女呢?”赵为民再提点,“有些人善于利用长相性格的优势去迷惑人,但有些人却不。你看林雨桐,她可能跟你是一类人!至少有些地方是有点像的。”

闻心哼了一声:“哪里像了?”我难道不是独一无二的?

“雷厉风行的作风就很像。”赵为民这么说。

闻心就猛的一笑:“你是真会说话。什么雷厉风行,你干脆说我们是愣头青好了。别人不敢接的我们敢接……不管前面是高山还是悬崖,蒙着头就冲!”

赵为民笑了笑,心里却不认同。林雨桐可不是愣头青。她分明就是笃定这事她能行,她是自信,且真的有能力的人。

说了一会,就不说了。节目容不得偏差。

快到最后了,赵为民又去找林雨桐,这节目调整了之后,主持台词都要更改的,他站在林雨桐边上,告诉她哪里该调换到哪里。身后鼻尖就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她很确定是来自林雨桐身上。因为这件礼服穿在白小柔身上的时候,她并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而且近距离再看,不看脸,脸上还可能涂脂抹粉,只看脖子手臂,这些地方是没有时间拾掇的。可此时再看,那皮肤白的如同细瓷。还有捏着台词卡的手指,纤长饱满。有个词叫做‘指若青葱’,以前不明白那什么意思,直到看到奶奶在阳台上种的葱,嫩嫩的葱管,笔直饱满……再好看不过了。他也曾想,真有这么好看的手指吗?

如今看着林雨桐的手,他知道:真有!

林雨桐把赵为民说的一一记住且马上做了调整,然后朝边上挪了一点:“好了吗?”

赵为民稍微往后了一点,很绅士的样子,好像刚才的失礼只是太着急一般,很平淡的点头:“好了,就是这样。只要不出错,那就没问题了。”

林雨桐点头:“每个节目之前,我会跟……”她指了指边上,卓君点头:“卓君,我叫卓君。”

“对!卓君,我会跟卓君再确认一遍,顺便跟候场区准备上台的同学再确认一遍他们要表演的节目。如果出现特殊情况,我们会及时调整。”林雨桐这么说,赵为民就点头:“加油!”

然后转身走了。

卓君低声道:“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对赵为民不为所动的女生。”

林雨桐回了一句:“我一掷千金为美男的事情你没听说过?”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说什么呢?

等到给倒数第三个节目报完幕,林雨桐就去后面换衣服了。四爷带着琴和衣服,不知道正和谁聊天呢,这人林雨桐也没见过。

见桐桐过来了,四爷跟人家说了一声抱歉,就带着林雨桐往里面的更衣室去了,他在外面守着。林雨桐一边换衣服,就一边问:“那谁呀?”

“团委的领导。”

两人说着话,再出来,已经是倒数第二个节目了。他们得在候场区等着。

卓君这会子是一个人做主持,对林雨桐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拱手对着四爷来了一礼,四爷也不认识这人,不过这意思却读懂了,他在说:你找这么一个女朋友,真值得敬佩呀。

然后四爷颔首,很有些坦然受之的意思。

等倒数第二个完了,卓君就一个人上去:“下面是本场演出的最后一个节目,也是压轴节目……有请物院和化院共同推选的节目——霓裳剑舞,表演者金思业林雨桐。”

其实下面已经有些疲乏了。三个多小时了,赶紧完了大家就走了。

但是表演者名字一说,立马就都精神了。

“是那俩吗?”

“应该是!”

连坐在前面的校长也问边上的人:“是之前谁跟我提过的今年大一的那俩新生吗?”

边上的人也笑:“是!”

正跟领导说话的赵为民蹲在前面,跟校长介绍:“刚才的女主持人,就是林雨桐。她是临危受命,之前主持人不是她……那个同学太紧张了,上不了台。我找了她救场,二话不说就上来了,没一点排练,效果还不错……”

几个领导就点头,这要是不说,还真看不出来。

都没再说话,因为舞台上灯光一暗,接着一亮,表演者已经上台了。

这个节目不是排练过的,弹琴的在随意,舞剑的也在随意,算是即兴的。其实之前的几次表演,都微微有些不同,只是动作太快,都不太能确定。只知道眼花缭乱就对了。

这一次,自然也是不同的。

除了原本的一些以外,临到最后了,四爷的曲风一转,悠远而缠绵了起来。就见他一手抚琴,一手摊开手掌,手心朝上,像是邀请。

林雨桐足尖轻点,人翩然而至,却是单脚的足尖立在四爷的掌心之中。

下面的观众‘哄’的一声,除了掌声,还有起立的声音。有人在问,她是怎么站上去的?

一个人当然不会轻而易举的单手托起一个成人来,所以,她的借力点在哪里?

有人就说:“袖子里的绸缎……”

人不停的旋转,身上的彩绸飞舞,根本看不出来哪根是飘着的,哪根是系在舞台上的梁上的。下面亮,上面暗的很。

但布置舞台的却知道,这上面并没有什么玄机。除非她真的能把绸缎挂在那么高的梁上。

有的就说,印度高僧还靠一根棍子悬空打坐呢,这不是同一个道理吗?

但无论怎么猜测,因为看不清楚那飞起来的裙摆里还有什么机关,也无法得知这两人有了什么办法。但此刻却真的很唯美。女子的舞蹈,男子的眼神。那托起的掌心,那掌心里的人,给人的感觉,这不该是剑舞。这个舞应该有个名字,叫做——掌中!

这是掌中舞,但从演员的表情里,也很容易就解读出另一个意思,那便是:你是我的掌中宝。

晚会在这掌上一舞中彻底的达到了,但也紧跟着,就落下帷幕。

林雨桐没换下舞蹈服,就跟着卓君上台。

“快乐的日子总是这么短暂,团聚的日子总是让人感动……虽然我们无法阻止时间的脚步,但是我们依旧可以左右我们的心情……”

“年年岁岁,花开花谢。朝朝暮暮,云卷云舒。”

“新的一年扬起新的风帆,新的一年展示新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