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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精致的纸鹤上,有淡淡的金色光华流转,清清将它置于掌心,默念咒语,只见那光芒愈发亮,纸鹤拍打着翅膀,从手心里慢悠悠地飞了起来。

一个吊儿郎当的女声在房内响起。

“清清乖师侄!师叔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告知与你,你师父他遇上了点麻烦,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在那之前,或许还有别的麻烦主动找上你。”

清清腹诽,那麻烦已经找过了。

“不要再呆在泰安镇了,往须节山走,来我道观避一阵,我在外面设了障眼法,外人找不着,但一定难不倒聪明的清清崽!”

“以免打草惊蛇,我不能直接给你传消息,这个纸鹤是萧子熠给你带来的罢?如果路上害怕,你可以叫他送你……”

清清闭了闭眼,师叔,那样我只会更害怕好吗。

“现在观中应该还有一位弟子?小裴跟你处得好吗?他这孩子我从前见过,别扭得很,也不算老实,你们在一处不会吵架罢?”

清清漫不经心地想,岂止处得好,已经好得不能再好。

“哎,这次事态紧急,你最好还是把他带上,一道去须节山躲一躲,那里现下是最安全的,最迟秋天,我就来那里寻你,乖乖的,好吗?”

这句话一完,纸鹤周身的光芒陡然消散,它无力地坠下,落回了清清手中,看上去,同小儿寻常折的玩具无异了。

清清慢慢揉捏着它,心中想,果然,师叔只字未提苏罗之事,她是打算将此事交给萧子熠的。

而自己,是真的完全误打误撞,阴差阳错来了这里。

如此看来,萧子熠本应该在上个月到,但因为半路去寻她,所以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他没有骗她。

想起那晚小霜观内的惊心动魄,她微微一哂,萧子熠到那里的时候,是不是看到了满地的残肢断臂,干涸黑血,才以为她已经死了?

也不知道可怜的小白怎么样了,它饿了应该会自己钻出去吃草……师父到底遇上了什么麻烦?既然师叔也知道,那会不会不算太凶险?

满脑子乱七八糟,她拥着棉被,听着窗外的鸡鸣,昏头昏脑地睡着了。

她做了许多梦,一会儿是双眼全黑的杀手将钩子抵在她下巴,一会儿是白衣少年握着她的命脉,让她动弹不得。

一会儿是裴远时目光沉沉地盯着她,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阴郁狠厉。

而她在梦里哭哭啼啼:“师弟,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跟他们只是逢场作戏。”

“做戏?师姐同我也只是做戏么?”少年哑声开口,他猛地欺近,手一扬,她身上的衣衫竟瞬间被剥了个干干净净。

她猛然醒转,气喘吁吁地望向窗外,之间霞光满天,已然近暮时。

咕噜噜灌了一大杯水,清清才勉强平复,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面颊,正要出去,门却被先被敲响。

裴远时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一碗粥:“师姐醒了?我听到你这边有响动,就来看看。”

他将粥放在桌上,转头想问她休息得可还好,却见少女站在原地,她脸上泛着十分可疑的红晕,正上下打量他。

清清痛心疾首:“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师弟!”

裴远时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清清端起粥喝了一口:“你在竟然在梦里对我不轨。”

裴远时顿住:“如何不轨?”

“啧啧,”清清摇摇头,“不可言说。”

裴远时又问:“那师姐可还满意?”

这回轮到清清顿住,她勉强道:“还可以。”

裴远时靠在椅子上,霞光落了他半张脸,他淡淡地说:“这就算可以了?”

清清已经将那一小碗粥喝完,她满足地叹道:“还是那句话——不可言说。”

裴远时半晌不吭声,清清拿眼睛瞥他,忽得乐出来:“你不高兴了?”

“你连你自己的醋都吃,不会吧!”

裴远时闷声道:“没有。”

“真的吗?我不信。”

裴远时别过脸:“真没有。”

清清笑着躺倒在被窝里。

第二天一早,萧子熠如约来了村寨。

他仍旧是白衣飘飘,冷冷清清的样子,站在村口,脚边有几只踱来踱去的母鸡,他同周遭十二分的格格不入。

清清见他没佩剑,十分好奇:“师叔的‘雪月’呢?终于被你糟蹋折了?”

萧子熠淡淡地说:“在丹成那里。”

“你怎么给她了?”

“她带着我去找小霜观,我们在那里碰见了个暗魄门的人。”

清清大惊:“还碰上他了?然后呢?”

“我们交流了一番,丹成的镯子被他弄坏了,她气不过,说要好生教训他。”

清清晕头转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