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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下雨了,地上都是泥泞的水洼。

我越跑越快,浑身湿透了,裤子上都斑驳的泥点子。

最后一不留神,我跌倒在水洼里,失声痛哭。

我不知道我在哭什么,我只觉得我压抑的太久了,心里有很多很多的恐惧和委屈,都要哭出来。

为什么都要欺负我?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我很想程厦,我一直都很想他。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如果看到他,跟他说话,我就知道往哪里走了吧?

我握紧了手机,他会接的,他就像月亮一样一直悬在那里。

我最终还是没有摁下去。

我们分手了,我已经失去他了,我给不了他想要的,再纠缠下去,他的病会越来越严重。

我失魂落魄的在雨中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

我擡起头,是于诗萱,穿着一身毛茸茸的外套,另一只手很怕冷的裹紧了领口。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多冷啊?”

“下雨了,我来接你呀!”她比我矮一点,微微垫着脚撑伞:“冬雪,我们回家吧。”

她什么都没问,就像我也不会过问她今天去见赤那的情形一样。

我们撑着一把伞,一边聊天,一边朝家的方向走去。

她的手是温暖干燥的,微微带着杏子的甜香。

这样黑的夜,果然相互拉着手,才不会跌倒

——

跟老冯发完了疯之后,我已经做好了辞职的准备。

但一切如常,我正常工作,正常开会,在某次总公司视察之后,对我吆五喝六的周工,也收敛了不少。

但老冯这人睚眦必较,我知道,从今之后我们就是敌人。

哈日娜网课上得不错,我有一次休假把她送到了S市,住在我家,正好跟我奶奶作伴,我也正好在这边帮她照顾他爷爷奶奶。

她报了班学商务英语,我想着她以后做销售应该可以。

在第二年的秋天,赤那的判决下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当初父子俩勾心斗角,但到最后腾七十二把所有的责任都担下来,被判了无期徒刑,赤那作为从犯,罪责轻了很多。

他们大多数财产都被法拍了,只剩下那个别墅群,于诗萱始终在继续改装,我也一直在帮她。

一年后,她那些梦幻缱绻的图纸,最终变成了草原一道奇异的风景。

这个建筑设计作品,后来为她赢得了一个国际奖项,很少有年轻设计师,能有这样肆意奔放作品——毕竟在设计它的时候,她就是甲方本人,并且还有不封顶的预算可以挥霍。

那时候她把它卖给一个房产公司,原本老旧的别墅被卖了三倍的价格,她把这些钱留给了赤那。

“相爱一场,也算对得起他了。”她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谁都没想到的是,第二年,它被命名为“微风草民宿”,与此同时,铺天盖地的广告和营销席卷了整个互联网。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这是世界上最后一个纯净的角落,会让你获得内心真正的平静。”

“夏天来临时,和你爱的人一起去一趟微风草吧。”

文艺青年蜂拥而至,来这里感受草海和微风,毕竟能享受到五星级标准的民宿,同时又能感受到最原汁原味的草原。

这种地方并不多。

被不断开发的旅游项目,也同时带火了距离乌勒吉村,它是附近基础设施最完善的村庄,干净、温暖、又原生态,村民们自制的咸奶茶和马奶酒供不应求,和小马驹合影成了热门项目。

它长大了,就是真正威武潇洒的草原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