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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梅失踪,已经三十六个小时了。

为了从证物中找到线索,许野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过了,眼睛里全是蛛网般的血丝。

他想往家里打个电话,问问杭攸宁有没有吃饭,可是刚拿起话筒,宋之江就冲进来:“许野,有新线索了!”

许野匆匆发地把电话放下,跟着宋之江就走。

赶到宋之江办公室,只见苏梅的母亲倒在地上,脸上赫然一道巴掌印,她的小女儿在一旁尖叫:“你凭什么打我姆妈!等我长大了打死你!”

她们对面,是满面颓唐的苏父,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

初见苏父苏母,宋之江就意识到,他们有秘密,并且,苏母是重要的突破口。

可是无论怎么问,他们就是不肯开口,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直到宋之江告诉他们,黄金营救时间一过,苏梅生还的可能性很小。

苏母终于崩不住了,她一把抓住宋之江,颤抖道:“就是他,就是……小庄!你们去找啊!”

“为什么?”

谁也想不到,就在这时,一直斯文有礼的苏父猛然起身,一巴掌打向苏母的脸,随后,又是一脚重重踹在苏母的肚子:“闭嘴!都是你养得好女儿!”

他这脚极重,如果不是宋之江眼疾手快地将苏母拉开,她一定会被踢伤。

苏母却并没有怕,她顺势攀住宋之江的胳膊,在他耳边低声道:“他一定是晓得了……苏姜,是苏梅的孩子。”

苏梅从小就很聪明,九岁时,正赶上了“中国第一神童宁珀”大热特热的时候。

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盼着能培养出“神童”,上少年班,去中科院。

因为苏母身体不好,两人只有一个女儿,苏父本来就觉得在宗亲面前擡不起头来。

于是打定主意,要好好培养这个女儿。

苏梅小学时连跳了两级,能背一整部《论语》,只要她参加考试,永远都是第一名。

可是,真的去少年班报考,却落榜了。

“您家孩子确实很优秀,但是呢,的确只是个学习好的孩子。跟天才距离太远了。”

苏父铁青着脸带着女儿回来,一时间,苏家的“小神童”铩羽而归的事,在乡下传开了。

虽然,她仍然考上了重点高中,老师说这个成绩,很大可能考上复旦,可是复旦一年招收多少学生呢?她总归不是万里挑一的“神童”。

苏父因而大大气馁,不再管教女儿,苏母本来就工作忙,于是苏梅在十四岁的时候,每天自己要坐两个钟头车,跨过钱塘江大桥去读高中。

她太小了,在一群嘴角已经冒出些微胡须的高中生当中,纯净得像是刚打花苞的莲花。

有一日,苏母撞见了她隆起的小腹。

天旋地转,苏父苏母虽然不再指望她光耀门楣,但是苏家家教严格,从不允许她天黑之后回家,怎么可能出这样的脏事?

苏父打折了几根棍子,终于问出来,是复读班一个男生,他已经二十岁了,总爱缠着苏梅,一次送她回家半路上,把她拐到了自己家里。

此时,她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而那个男生再次落榜后,已经不知道去哪打工了。

他们不敢带女儿去城里的医院堕胎,乡下诊所,说孩子已经太大了,怕有生命危险。

最终的结果,是苏梅休学了半年,苏母陪她到乡下把孩子生下来,回来说是自己的囡,取名苏姜。

对于苏梅来说,一切朦朦胧胧的。

那一天下了大雨,她到他家躲雨,不知怎么他就握住她的手,把它塞进自己的裤子里,一切都很快速,她来不及痛,来不及恐惧,一切都结束了。

他很害怕,还给她下了跪,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后来爸妈一直在哭,说她这辈子都毁掉了,她也没有什么感觉,就像是冷眼旁观一出戏,她应该按照戏里失贞的女子那样反应,痛苦、哀嚎、几欲寻死。

可她并没有产生这类的情绪,反而觉得乡下的日子很快乐,不用学习,也不用看爸爸的脸色,每天看书,吃鲜美的农家菜,睡前摘一朵莲花放在小瓶子里,很漂亮。

真正开始痛苦,是她二十岁那年,她终于懂得了她遭遇了什么,她每日都拼命回忆着那个雨天,那个畜生每一个恶心的眼神,她觉得自己很脏,总能闻到自己身上有一股鱼腥味,所以她总是不停地搓洗下体,直到流血为止。

她从来没交过男朋友,他们在背后叫她“冰美人”,觉得她冰清玉洁。

没人知道,她早已经腐烂生蛆。

直到二十九岁,她遇到庄泽书。

“他这人,木讷,长相也不好,姆妈还挑三拣四,我们不喜欢的。”苏母道:“但她说他们相配……”

她把跟庄泽书在一起,当做一场的自我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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