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们结婚好不好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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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攸宁还处于刚才的兴奋的状态,闻言直接呆在那里。
许野没有看她,面容严肃得像面前不是羊肉片,而是敌人的地雷。
她一直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自从她醒过来之后,许野对她不一样了。
两人之间好像有些什么,并且张淑芬,以及周围人都默认了。
而且那种氛围,好像也想让她自然而然的认下,但是认下什么呢?
许野没说,她也没好意思问。
那年月大多恋爱都是这样的,没有表白,没有肉麻话,全靠心照不宣。
这是第一次,他把一些不确定的东西,正式说出口。
许野紧张到已经不知道怎么呼吸了,眼前的方同似乎在跟他说话,似乎又没有,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杭攸宁身上。
一秒,两秒,三秒……
杭攸宁说:“方同哥好。”
“你好你好。”方同笑道:“我就知道,许野肯定得找个你这样文文静静的。”
“为什么”
方同一边帮他们调着调料,一边笑道:“原来有女孩喜欢他,他装孙子,说人家叽叽喳喳地烦。”
杭攸宁想到刚才这一路上,她的嘴就没停过,有点尴尬地看了一眼许野。
许野揉了揉她的头,笑道:“你得多说,你平时蔫得跟鹌鹑似的,再不说话人家给你炖了!”
方同哈哈大笑。
许野被犯罪分子拿枪指着头对峙过,在犯罪窝点埋伏过,可是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也没这么高兴过,就好像一个死刑犯马上要被砍头了,却突然赶上大赦天下。
方同道:“兄弟,你傻笑啥啊,没喝就多了?”
羊肉片用清水煮,刚熟就立刻捞出来,蘸着麻酱,麻酱里有韭菜花、甜蒜和腐乳,送到嘴里特别香。
这羊肉带着羊油味,还有一点脆骨,越嚼越香。
这也是杭攸宁第一次吃,许野不能喝酒,她还陪着方同喝了一点白酒。
方同说起许野上学的时候的事情。
她才知道,许野警校毕业之后,在派出所当了很多年民警,有一伙罪犯抢劫逃跑,他研究车辙,从全城的几千辆车里,把那罪犯的车找出来了。
还真正地做过卧底,当时有一伙拐卖儿童的罪犯,在火车流窜,他用自己之前在火车上卖东西的人脉,假装入伙,然后把人一网打尽,救了几十个被拐的孩子。
然后被推荐,去北京学习,再后来升入省厅做科员……
“好厉害啊……”
杭攸宁道。
她很少嫉妒别人,可是她突然间非常非常嫉妒许野。
在她蜗居在杂货铺的日子里,他过着这样险象环生、却又精彩丰富的人生。
许野说:“说这些干什么!喝!”
“谁跟你喝啊!整个北冰洋在这儿比划啥啊!”方同鄙视道,只跟杭攸宁碰杯。
方同以为杭攸宁是觉得许野工作太危险,连忙找补道:“不过他真是好男人,不抽烟不喝酒,谁给都不碰,他说过,答应了妹妹,不碰上瘾的东西。”
杭攸宁很开心,举起筷子道:“就是我!”
许野脸色微红,还在逞强:“谁说是你,我就不能有别的妹妹?”
杭攸宁说:“我知道!你就我一个!”
她有点喝多了,白酒让她血液奔腾,晕陶陶的。
许野揽住她,她都没有注意到这个过于亲昵的举动。
而是顺势趴到他耳边,小声说:“其实我也只有你,我不喜欢杭建设!”
许野很淡定,说:“我知道。”
然后淡定地喝了一口北冰洋,全喝到鼻孔里去了。
跟方同吃完了饭,已经快八点了,许野送杭攸宁回去。
许野道:“我们明天就得回去了,你还要在北京待几天?”
杭攸宁说:“对,我嫂子爸爸妈妈要请我们家吃饭。”
酒精的侵蚀下,她的眼睛水汪汪的,走路一蹦一跳,是异于往常的活泼。
许野努力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想些别的话题:“你以后,还想待在南方吗?”
杭攸宁道:“不知道,我不想跟我妈妈待在一起了。”
许野一怔,正准备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杭攸宁叫他:“哥。”
“嗯?”
“你会跟我结婚吗?”
许野只觉得一团火从身上烧起来,烧得他浑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直到杭攸宁又叫了一声:“哥?”
许野才嗯了一声。
杭攸宁又问了一个让他更加想不到的问题:“你会有房子吗?”
“嗯,单位会分房。”他说:“我手里有一点积蓄,买房也可以。”
“真好。”杭攸宁叹了口气,声音却是开心的。
她又问:“那我们结婚之后,我是不是就跟着你,不是跟着我妈妈了。”
她没有钱,没有房子,没有工作,能想到离开妈妈的唯一办法,似乎只有结婚。
“嗯。”
许野只觉得灵魂出窍,一个自己同她在路灯下漫步,而另外一个自己,则已经飞上高高的云端。
“那是不是我想做什么都可以?”杭攸宁带着微醺笑起来,眼睛带着水雾的:“我可以去查案,去上学,找工作,也不用去治脸上的疤了!对吗?”
“当然!”
“那这么说来,结婚还挺好的。”
许野喉咙仿佛被什么哽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自己,很怕自己落泪,又怕自己对这个小孩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还什么不懂,天真的就像说我们一起玩一样。
他知道他应该跟她解释,婚姻是什么,爱情是什么。
可是一种巨大的渴望摄住了他的神魂,他马上就可以永远永远地拥有她,她的微笑,她的智慧,她不经意间划过他皮肤,冰凉的小手指。
他可以把它攥进手里。
杭建设的家到了,杭攸宁朝他挥挥手,便上楼了。
她跑了两步,又探出头来,小声道:“哥,你别忘了,早点来娶我!”
许野点点头,道:“我回去就准备。”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同手同脚地走了。
他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平复自己胸中激荡的情绪。
所以他没注意到杭攸宁最后的眼神,有一丝丝的恐惧。
她在害怕即将发生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这一别后,他会彻底失去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