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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跟她说清楚,以后绝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

“你能保证什么?”

梁弋周挑起唇角,把玻璃杯不轻不重地放在大理石台上,发出‘砰’的尾音,像在代替人发出声响。一点冷淡的怒气忽然被激发出来。

“崔钰,你在我这里没有信用可言。”

崔钰咬了咬唇,只想赶紧走人,嘴上滑跪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看我现在混的还没您一半好呢,梁总,你看命运还是很平衡的。我回去反复想了,真是我的错,真的。”

梁弋周忽然笑开,笑到胸膛微微震动,然后看着她,轻柔道:“假的。”

“……”

崔钰下意识摸了摸鼻尖,干脆没回答。

坦白说,如果谁要用刀尖抵着脑袋问出真的答案,她会说不后悔。

光明坦途很重要,都不用放在命运之秤上比一比,她也有答案:要比爱情重多了。

不管是他的,还是她的。

事实证明,没了她这个灾星,梁弋周也过得很好。

不过就是偶尔想起她、骂骂咧咧地过好日子,那也比在一起雨天蹲着接漏水好,好一千倍一万倍。没有谁能再因为嫉妒或其它什么狗屁原因,随意卡住他或她的喉咙,逼迫一个人放弃到手的机会。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世上没有万全。

只有适当的选择或放弃。

梁弋周喝了口冰水,用一句随口的话勾回她注意力。

“也是,你从不后悔。”

他看着她,微微笑了笑,若有所思:“崔钰,你的人生准则,是不是永远不回头?”

崔钰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很久,认真问道:“你要怎么做解气?”

她这人是行动派,干脆掏起牛仔裤兜,银行卡摸到一半,握在手里,又犹豫了。

为开店攒的七位数,攒的也蛮辛苦。她倒不是心疼。

……主要给了会不会适得其反?

……再加上她也是真的很需要到时候卡也对方还更火大了蛮亏。

正在天人交战时,梁弋周走到她跟前,视线从她手里的银行卡一滑而过,轻哂了声。

“你在恶心谁?”

崔钰:“……你?”

既然问了,她也就试探着答了。显得这对话尤其滑稽。

眼看着梁弋周眉头微蹙,崔钰立马把卡重新揣回兜里,神情肃穆:“钱这种脏东西,我不该用它来侮辱你!没事的话,我取了文件就先走了不碍您眼——”

“你没听见我刚刚说什么吗?”

梁弋周没有生气,只是抬眸,视线在她面上停留片刻,懒散复述。

“你的准则是不回头,对不对?”

“这个,”

崔钰仔细想了想:“看情况。”

“那就破一次例。一次消债。”

梁弋周语气很轻,盯着她,抬手,手背抚过崔钰的脸颊,动作轻缓柔和。

以前的婴儿肥全瘦没了,手感很糟糕。

“什么意思?”

崔钰问是问了,但脑子转速过高,已经转出了答案,干脆老实把话摊开了。

“你想跟我睡一次啊?”

梁弋周唇角扯了扯,不无恶意地揽过她的腰,不由分说地把人压制在餐台边沿,指尖陷入崔钰柔软的腰际,几乎要隔着两层布料陷进去,铁定会留下印迹的力道。

“看来大家还是成熟点好。对,一次就行,时间你来定。”

崔钰愣了愣,没想到他这么坦然,脸都快皱在一起了:“……啊?”

“要么择日不如撞日。”

梁弋周慢条斯理地说,把崔钰真吓了一跳,赶紧赔上虚伪的笑容,顺便用了最大的劲道,试图掰开他的手:“……我还要赶飞机,今晚的。”

“你赶什么飞机?”

梁弋周掌心一把扣住她脖颈,箍住她,迫使崔钰看向自己,神色温淡:“明天的航班,需要提前十二个小时到机场吗?”

他的膝盖顶进崔钰的两腿之间,从上到下都堵住了她所有逃跑路径。

崔钰脑海里警铃大作,身子都微微僵住了,脸色更僵。

“梁弋周,你开什么玩笑?”

她问:“你缺人睡吗?”

“不缺。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记仇。”

梁弋周手上松了力道,微微退出一点距离,垂着眸望她,用好整以暇的姿态讲最下流的话。

“想到你烦,就想着——”

他抬手,修长的食指捏住她柔软的耳垂揉捏,俯在她耳边落下两个字。

虽然说以前也常听常讲,但是现在这情况,是该听到的场合吗?

崔钰被这两个字炸到闭了闭眼睛,平了呼吸,眼睛才复又睁开:“你现在都这么流氓么?”

“是啊。”

梁弋周坦荡承认,耸了耸肩,盯着她的眼神却锐利。

“梁——”

崔钰忽然被他卡住腰,抱上了流理台,被迫变成了俯视他的姿势。

他两手撑在她身边,拇指指尖与崔钰裤子布料轻碰在一起,顺势轻敲、有节奏地碰了碰侧边,在崔钰耐心告罄,打算收起腿的瞬间,他出手迅疾,掌心一把抓扣住她的大腿,给人摁在原地,又抬起上目线,双眼皮薄薄的褶在灯照下显得更为优美,微挑出情意,跟讲出来的话形成鲜明对比。

梁弋周人身处在下位,却有极横的姿态,黑眸挑衅意味很浓,唇边笑深了几分,嘲讽值拉满,少年时那种凛冽嚣张不可一世的风暴仿佛又吹回。只不过,成年人的无耻也亮堂堂的。

“看来你现在变成胆小鬼了,崔钰。做个爱有那么麻烦吗?”